「只要把事情弄得像個意外,那就不會被人懷疑。」他們是這樣跟我說的,具得要如何做我並不清楚,但他們要求我在深夜一點再到廁所裡集合,到時才講解詳情。

我很快就離開他們,回到自己的床位,而老伯顯然也看得出端倪,他一見我便問道︰「喂,你臉色有啲難睇喎,咩事?」

我急忙回頭望向他,回道︰「冇…冇野。」

老伯皺起眉目,但沒有說甚麼。

我也沒有理他,獨自一人走上床。





在床上,我偷偷望向那群人的位置,只見他們仍滿眼殺氣地瞪著那個梅花A的男人。

我很快就移開視線,望向A-ZONE的天花板,今天所發生的事實在太過不真實了,我只希望這是一場夢,一場會醒的噩夢。

我在不知不覺的情況下入睡,直至一點左右我聽到周圍有微許動靜,我才驚醒過來。

眼前周圍漆黑得不見五指,A-ZONE的燈光早已關掉,周圍彷彿佈滿著危機一樣。

我曾想過要不要一切以裝睡來躲開他們,可是一想到假如明天出現的是梅花A那男人的屍體,我便不能不擔心下一個可能就是我。





我鼓起勇起,走下床,來到地面,卻被阿伯從後喊道︰「去邊?」

我被他嚇一跳,情急下亂起來,支支吾吾地道︰「冇…冇野,諗住去廁所姐。」

阿伯道︰「我頭先都見到岩岩跪低條友帶左成班人去廁所。」

我裝作驚異,回︰「係…係咩?阿叔你又咁好眼力睇到係佢地既?」

他嘆了口氣,道︰「我係黑暗既街道生活左幾廿年,早就習慣左係黑暗中睇野。」





我回應道︰「係…係呀…咁你做乜咁野仲未訓既?」

他回︰「冇咩,以前訓得多紙皮,依家有床訓反而唔係幾習慣,有時就算啲野幾差都好,人只要一習慣左就會當冇事。」

我俯首,望著地板,沒有回應他。

他繼續道︰「雖然我唔知你地要搞啲咩,但身為一個生活得耐過你既人,我要提你,有啲事你做左一次之後就永遠抽唔身,返唔到轉頭架。」

我望向老伯,他的眼神十分深邃,彷彿人生曾有過凄慘的經歷,都一一從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來。

不知為甚麼,那刻我被他的眼神震撼了,我心裡覺得眼前的老伯比任何人更加可靠,於是我把一切都向他全盤托出。

老伯的表現冷靜得異常,他坐在床上思考須臾,才道︰「你唔洗去。」

我回道︰「但係如果佢地真係成功殺到佢,咁我就變成唯一既知情者,到時佢地一定會殺人滅口架!」





老伯望向我,淡道︰「只要佢地殺唔到條友就得啦。」

我一臉朦朧,問道︰「咩意思?」

佢問︰「你有冇筆?」

我答︰「冇。」

他呼了一口氣,繼續道︰「就咁,一陣你過去梅花A男人床位個度,然後叫醒佢,同佢講有危險。」

他又道︰「個條友咁醒,你提完佢應該識做架啦。」

我馬上駁斥道︰「但如果聽朝班人知道佢冇死,而我又冇去到,咁佢地咪會懷疑係我報串?」





老伯回道︰「你放心,個條友夜晚樹立左咁多敵人,你估佢唔驚咩?假如你今日救左佢,佢一定會將你當成伙伴,咁到時佢就會保護你。」

我半信半疑,又道︰「萬一佢唔會呢?」

老伯笑道︰「咁我就話係我報串。」

我訝異,道︰「阿伯…你。」

他回道︰「快去啦,把握時間啦,佢係1號床。」

我點過頭後,便悄悄走到1號床位,我輕力拍一拍他的身軀,然後貼近他耳朵,道︰「一陣有人想殺你,你自己小心啲。」

他突然轉身,捉住我的手,狠狠瞪著我,卻沒有說話。

我被他嚇住,想扯開他的手,但他捉得太緊,我只能道︰「快放手!」





他仍然盯住我,不過手的力度開始減少,不久後他放開手,只道出一句︰「快啲走。」

我也不想多理會他,迅步回到自己的床位,老伯見我回來,便問︰「成功?」

我只微微點頭,便向老伯晚安,爬上床舖,以被窩蓋頭,甚麼也不去想,就這樣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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