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詛咒你新一年死於新冠病毒,再唔係一行出街就俾警察拉。

我一路行,一路鬧,愈諗愈唔順氣。

死死氣趕到黎7-eleven,門外企咗個男人,著黑色風衣,一隻手插住袋,另一隻手擔住枝煙,望落都幾放蕩不羈。

咁中意擺甫士吖嗱,我拎部手機出黎,打開閃光燈,當住佢面,咔嚓咔嚓影咗幾張相。

我大大聲咁話:「你唔俾番個銀包我,我就將你既相放上連登,再寄埋去東張西望,等所有人都知道,你人品有幾差!」





淨係你識玩勒索咩?我都識呢招。我胡凱婷,唔係可以隨便招惹既人。

「我人品差係事實,不過你第一日先識我,唔怪你唔知。」男人一臉無動於衷。

「死柒頭屎忽鬼正仆街冚家剷我屌哂你祖宗十八代屌到你神主牌都跌埋落黎第日生仔冇春袋生女做企街。」我將生平所知、最惡毒既說話鬧哂出黎。

男人深深吸咗一口煙,煙圈裊裊升到半空之中,消散得無影無踪。三秒後,佢輕輕講出三個字:「死妹丁。」

首先我最憎人叫我妹丁,仲要加埋個死字,新年流流好唔吉利。





其次佢完全無將我既威脅當一回事,我討厭呢種處於下風、被玩弄於鼓掌既感覺。

我沖上去,一把抓住佢隻手,狠狠咁咬落去。

「喂,你癲架。」佢毫無防備,嚇到煙頭都跌埋,大大力甩開我。

對付無賴,就係要比無賴更無賴,就係要不按常理出牌。

我鬆開口,欣賞我既傑作。男人手臂上,有個D字既紋身,旁邊多咗排整齊既牙印,仲有我啲口水。





佢望住自己既手臂,沉默咗三秒。

「你想食咗我呀?」

一聽到呢啲咁露骨、帶有性暗示既說話,我就完全招架唔黎,塊面紅過紅蘋果。

「都唔知你講緊咩。」

我扮聽唔明:「D先生,你俾番個銀包我,我刪哂你啲相,大家當咩事都無發生,以後各行各路,各找各媽。」

其實我本來想講:你走你的陽關道,我過我的獨木橋。聽落長啲,有氣勢啲。

不過以佢既教育水平,應該唔會理解得到呢句話既意思。所以我都費事對牛彈琴。

「屌。」





我一面迷茫咁望住D先生。

「你又屌咩野呀?」

「成交。」

我哦咗一聲。

原來佢講緊英文。Deal,成交。

D先生拎出我個銀包,懶有型咁拋咗一拋,然後掟俾我。

我伸出兩隻手,接唔到,跌咗落地。





「死妹丁你手腳唔協調喎。」佢揶揄我。

我充滿恨意咁睥住佢,然後深感懷疑咁執翻起個銀包。

空既,得個桔。

我就知唔會咁順攤。

D先生露出一個惡作劇得逞既奸笑:「你話銀包咋嘛,又無話要裡面既卡。」

「你...」我激到紮紮跳。

點解呢個人咁難纏,好似耳機線,越想解開,就越係痴埋一舊。

「你咁好玩,我梗係要同你玩埋落去。」D先生冇諗住放過我。





眼見僵持不下,一個老婆婆推住手推車經過,疊到厚厚既紙皮轟然倒下。

呢個老婆婆好熟面口喎,好似係邊見過...我諗起啦,係某電視台既資深甘草演員,專門演埋啲執紙皮執垃圾既婆婆。

唔通某電視台係度拍緊戲?

我即刻望下附近有無鏡頭對準我地。

「細嫲,你做咩唔戴口罩走落街?」D先生唔理得我咁多,衝上前,三兩下幫佢將紙皮擺番上車。

「係喎,人老啦,淨係記得要帶腦,都唔記得要戴埋個罩。」婆婆哎呀一聲,大大力拍一拍自己個頭。

「婆婆,我有多一個口罩,俾你呀。」我係衣袋裡面拎出個備用既口罩。





婆婆講咗聲多謝,眼仔碌碌咁望住我,問D先生:「你又去溝女呀?」

「啱啱識既朋友,佢跌咗野,我幫佢執番。」D先生同我做咗個「拜托」既手勢。

哈,風水輪流轉,頭先你玩我,宜家到我玩番你轉頭。陣間我實爆你大鑊,等你啊嫲知道,你係外面做咗咩好事。

「呢個女仔講野又溫柔,望落又純品,一睇就知係好女仔,你要好好對人呀。」婆婆好熱情咁捉住我隻手,係咁讚我,讚到我都有啲唔好意思,怕怕羞羞笑埋一份。

「都話咗係朋友咋。」D先生百口莫辯,好緊張咁望住我,驚我下一秒會亂講野。

「你呃我呢個老太婆啦,我都後生過,有過26段艷遇,多到可以寫本書出黎呀。根據我既經驗,男仔同女仔係唔會有純友誼架。」細嫲擰住D先生既耳仔,曳曳一笑。

D先生輕輕力拍開細嫲隻手,轉移話題:「你咁夜仲出黎玩?唔驚俾壞人捉走呀?」

我大大力咳咗一聲,心諗:你咪壞人囉。

D先生趁細嫲唔注意,快快手將所有卡塞俾我,做咗個「噓」的動作。

「電視台call我聽日翻去做戲,太耐冇演啦,我驚唔記得點演,咪落黎排練下。」

「咁你排練完啦?我陪你返去。」D先生扶住細嫲,手勢好純熟。

「妹妹仔,我煲咗蕃薯糖水,好好味架,你上埋黎我屋企一齊食!」

「我呀...我...」我望望D先生,又望望細嫲,一時諗唔到有咩理由推搪。

「食個糖水先十五分鐘咋嘛,唔好同我say no啦。」細嫲拖住我就走。

細嫲企中間,我同D先生,一左一右,幫佢推架手推車番屋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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