講講下野,突然停咗電,燈都無埋。

我嚇到成個人跳起,唔理得咩男女授受不親,直接飛撲到D先生身上,連把聲都震埋:「好驚呀!」

我唔記得咗,廁所除咗有激情事件發生,仲係好多鬼故既發源地。例如四個角落,行行下會突然多咗個人、滴血既人頭拖把、半夜十二點照鏡,會見到流住血淚既女鬼。

D先生捻熄煙頭,揼落地下,佢攬住我,輕輕拍我個背:「你唔使驚,合埋對眼先。」

「跟住呢?」我照做。





「跟住咪同我講野囉。」

是但啦,講咩都好,轉移注意力,唔好諗住啲邪靈冤魂就得啦。

「細嫲話你細個既夢想係做警察。」

D先生輕輕一笑:「我宜家都仲想。」

以前上作文堂,老師好中意叫我地寫「我的夢想」。我仲記得,有啲同學話要揸火箭上天空,有啲話要做李嘉誠個仔,有啲話要環遊世界去埋火星。





吹到再天花亂墜,寫完都係得啖笑,笑完就算。有邊個個夢想會一成不變?

「咁點解唔報考?」我追問。

「我留過案底。」

我一下子擘大隻眼,諗起佢頭先打架時既狠勁,果然係有黑社會背景既人。我個內心頓時變得糾結:「你做過咩黎?」

「唔話俾你知。」





「講啦。」我推一推佢。

「唔講。」佢好堅決。

「講啦。」我執著起黎都可以好執著。

「你再嘈我就掟你出廁所。」

你狠,我扁住嘴,乖乖地收咗聲。

「咁你呢? 你又有咩夢想?」D先生問。

「你講宜家定以前呀?」

「你中意啦。」





「講咗你唔可以笑架。」

「得啦,唔會笑。」D先生同我保證。

「以前我想做香港小姐,頭戴皇冠,身掛彩帶,手握權杖,係電視機前繞場一周。」

「哈,我唔笑你啦。」

「咁宜家呢?」

我諗咗一諗,好似大個咗之後,就無認真諗過呢個問題。反正夢想同願望一樣,都係呃細路仔既玩意:「考好DSE?」

「咁無聊架你。」





「你做咩話我無聊。」我打咗佢一下。

「咁你係呀嘛。」

「哼!唔同你講野啦。」我真係有啲嬲。

「死妹丁,咁你唔好攬到我咁實啦,俾你搞到我好l熱。」D先生郁咗一郁。

「唔得,我怕黑,我死都唔會放手。」

「......」

根據空間關係學,人與人之間可以分為四個距離:公眾區域、社交區域、私人區域同埋親密區域。距離越近,關係就愈親密。(溫馨提示:疫情期間,大家緊記保持一米社交距離)

用人話黎講,姐係街上三唔識七既路人、啱啱先識既frd子、進可攻退可守既曖昧對象、仲有可以感受彼此心跳氣味既情侶(有時aka炮友、床伴、一夜情、fwb、SP 、fuck buddy...諸如此類)。





我同D先生之間既距離,由3.7米,拉近至3.7厘米。以一百倍速,由公眾區域,快進至親密區域。

D先生身上有淺淺既薄荷煙味,呢種味道占據我成個腦,搞到我咩都諗唔到。

平時我最憎食人二手煙,但係我覺得佢身上既煙味好香,好似聞上瘾咁,忍唔住聞完又聞。

係佢個人本來就香,定係枝煙特別香呢?

「死妹丁,做咩哄得咁埋?」D先生輕輕撥弄我既髮絲。

黑暗之中,好似連「死妹丁」三隻字都無咁難聽。

我昂高頭,一臉無辜望住D先生,腦裡面有啲不太純潔既小心思。





我希望出面班人可以繼續嘈落去。

咁樣,我地就可以留係廁所,將風花雪月進行到底。

D先生凝視我,眼睛一眨不眨。

如果一個男人想錫落黎,佢既眼神會話你知。

我覺得佢想。

有啲心動,很想要吧。

但我有男朋友。咁樣算唔算出軌?

D先生握住我隻手腕,我覺得好暖,所以我無fing開佢。

係丁家岐對我不忠在先。

只係一個吻,並唔代表咩野。

一係咁啦,將個決定權交俾D先生。如果佢主動,我就唔會拒絕。

來吧,吻下來,轄出去。

如我所願,D先生托住我個頭,係我嘴唇輕輕啄左一下。

我有觸電既感覺。

呢個帶有試探既吻,比頭先既追逐戰,仲黎得驚心動魄。

D先生見我無抗拒,含住我條脷,輕輕吸吮,然後肆意掃蕩。

我捉實佢件衫,揸到皺巴巴,情迷意亂到不能自己。

佢引導我隻手係佢身上游移。

我想要更多。

廁所盞燈又著番。

可能係個天提醒緊我,唔應該咁樣做。

我瞬間恢復理智:我有男朋友,我唔可以亂咁黎,我唔可以背叛丁家岐。

我手軟腳軟,癱倒牆上,大口大口喘住氣:「我有男朋友。」

D先生仲捻住我個下巴:「所以呢?」

「所以...」我一時語塞。

係呢個年頭,上咗牀都可以當無事發生,一個吻又算得上係咩?

D先生鬆開手,幫我講埋落去:「所以偷食記得要抹嘴。」

我抹走嘴唇上唔屬於我既口水:「佢地好似無嘈啦。」

「半個鐘,佢地既耐性比我想像中短。」D先生扯平自己件衫。

「係咪可以走啦?」

「走啦。」

我終於明白,點解阿媽會話,黑夜比白天更危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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