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夜那天,原先說幫阿峰就是這晚替他和阿妹製造獨處機會,卻想不到事情有意外的發展…

「今晚你得閒啊…咁…」阿妹小聲的在通話。

我作好準備出門…

「得未啊,要行啦。」我催促阿妹。

我們正要出席一個聖誕派對,這個派對是由幾名實況主聯合舉辦,主要都是邀請本地實況主出席,一方面是有個場合讓實況主交流,另一方面是直播這場活動吸引更多人觀看。本來我是對這場合沒興趣,有幾名相熟的實況主不斷邀請我才出席,為免在現場尷尬,我把阿妹一同拉去作伴。



在現場相熟的人不多,大部份人都不認識,跟他們對上眼只好尷尬的點頭,還未到交換禮物環節,我只好跟阿妹閒聊…

「你記得今晚約左阿峰佢地架可?」我問她。

「梗係記得。」

「仲以為你會約嗰個男仔出街添。」

「你咁早約我,又話一定要陪你…我都…約唔切啦。」她說到後面有點遲疑。



派對過後,我們連忙趕去與阿峰他們會合,在途中阿峰用訊息告知他們已經先到,雖然我事先說會晚點到,總不想讓人有遲到的感覺,我便加快腳步。而我身旁的阿妹卻慢條斯理的在傳訊息…應該又是她那個曖昧對象。在我催促阿妹底下,她也跟上步伐,終於到達K房…

原本以為一切都依照計劃進行,半路中途那個衰人卻突然出現。阿妹看到他時非常興奮,想必是她邀請來的。這時我腦裡又跳出先前那套假設,假設阿妹的曖昧對象是…不可能,明明阿妹說是她舊同學的朋友,她欺騙我嗎?可是現在卻叫他來是甚麼意思…

我整個人發呆,腦裡不斷在想著各種可能性,但從任何角度看,阿妹跟那個衰人都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

正當我想跟阿妹問清楚時,一段曾經熟悉的音樂在K房內響起…

那個衰人拿起咪高峰對著我唱,昔日我最愛的那首歌…Rosy。頓時憶起往日的片段…



他第一次為我唱這首歌那年聖誕,他對我許下的承諾,一起渡過的時光…我在一幕幕舊有的回憶裡的穿梭…

直到我聽到大門被打開的聲音,把我拉回現實,我轉過頭已經發現阿妹衝出了房間…難道是因為她看到這一幕嗎?還是她知道了我們過往的關係?看她這種反應…她真的喜歡上眼前這個衰人嗎…

片刻後,阿峰追出去…場面變得尷尬我亦不想繼續逗留。我欲離開時那個衰人過來死纏爛打,經過阿軒的幫忙底下,最終還是把他甩開。

回家路上,內心不斷掙扎著…難度我如他所說,對他還有感情嗎?過了兩年我還是放不下嗎?可是他當初那般傷害我,我為甚麼還會對他留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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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又跟他吵架,已經是這個星期第無數次的爭執,我昨天的確有點無理取鬧,這次唯有我示弱一次跟他撒嬌…

「Nicholas Janice,你兩個…點解…」

我看著二人在床上赤裸的擁抱著,我被這一幕震驚得動彈不得…



「Ariel,聽我解釋先,我地…」

我呆滯的坐在家中的沙發上,憶起那一幕血淋淋的畫面…

同時被在異地最親的兩個人背叛,這種經歷畢生難忘,卻又是最不想記起的瘡疤。剛才我居然因為一首歌而想起以前甜蜜的片段,還有一刻想過重回到當時,難道我還沒汲取教訓嗎?而且那個衰人不止傷害我,現在連我阿妹都傷害,有點後悔剛才不賞他一巴掌…

經過此事後,我對這個衰人更加恨之入骨,比起自己現在阿妹更為重要,我不希望她受同樣的傷害。說起阿妹,已經凌晨時分還未歸來,難道阿峰找不到她,還是阿峰帶她到…應該不會,以這幾天跟他聯繫相處下來,他應該不是那種人…

我一直坐在沙發緊握著電話…看著阿妹已讀不回的對話畫面,一邊擔心她的去向,一邊想著一會要怎麼勸她離開那個衰人。我知道這個妹一旦談戀愛就盲目起來,但難度再高我也要拯救她。

咔噠…大門打開,阿妹終於回來,她面色看起來有點憔悴,面上卻擠出笑容。她是在勉強自己嗎?我正要開口問清楚所有事情,她先問:

「家姐,咁夜仲未瞓嘅?」



「我等你門有啲野想同你講,係呢你頭先係咪同阿峰一齊…去邊去到咁夜?」

她將離開K房後的事情一一細訴…

「阿峰仲叫我想做就去做,所以我唔會咁易就放棄,我會繼續鍾意…」她甜笑一下。

這個阿峰是腦袋撞壞了嗎?明明有一個大好機會與阿妹有進一步發展,卻叫她繼續喜歡那個衰人。原本想讓他幫忙,結果反而幫倒忙,只好靠我自己…

「唔得!你唔可以同個衰人一齊!」我大聲喝阻。

「點解唔得?」

「因為…」

「答唔到我幫你答,因為Nicholas係你個Ex,因為你仲鍾意佢。」



喜歡他?怎麼可能?我現在對這個人只有憎恨…

「既然你知我同佢拍過拖,咁應該都知點解佢係點對我,點解你仲要鍾意一個咁嘅人渣!?」我越說越激動。

「Nicholas話係你誤會佢,佢一直都想同你解釋。」

「誤會?佢係咁同你講?咁佢有冇講嗰晚同人上床有幾開心啊?」

「家姐夠啦!我淨係想同我鍾意嘅人一齊,有咩問題?」她大喝。

「我唔想你再受傷咋,佢頭先係K房咁樣傷你,你仲舂個頭埋去?」

「我知…佢鍾意嘅人係你,咁又點…佢肯同我一齊就好夠。」她說著眼泛淚光。



阿妹的戀愛觀不出我所料…

「明知係咁你仲要…點解唔肯聽下我講…」

「點解每次都要聽你講就晒你?我唔係你嘅附屬品,連我鍾意邊個都要你管,我唔想再聽你講!」

阿妹說完便衝回房間大力的關上門,拒絕與我溝通。我無奈地看著那道房門,我跟她也有很多年沒有吵架了,這次居然為了那個衰人…

難道我錯了嗎?我只是不想她受傷害,最後我竟變了壞人一樣…然後我整夜都在思考著應該怎樣勸導阿妹…

直到天亮,我走出房間,阿妹剛好從洗手間走出來…

我喊了她一聲,她卻無視我,從我身旁直接走過,我倆的關係從未如此僵硬。

「嗌你唔應人,你而家咁樣算點?」我喝停她。

「我算點?你不如問下自己想點…講到好為我咁,明明係自己仲放唔低。」她嗤之以鼻的說。

我想怎樣?不就想讓你免受傷,還有別的理由嗎?我是為了自己?為了自己的話,我是放不下那個衰人嗎?還是那段感情…

之後阿妹就出門了,我再也沒機會跟她撘上話,想不到我也失敗了…到底為甚麼會這樣?腦海裡閃過一個人…阿峰,一切都要怪罪於他,要不是他鼓勵阿妹…
我立馬打電話把他轟炸一頓,卻得到一堆意想不到的答覆。阿峰的答覆令人覺得他應該也是經歷過一些事情,他也曾經受過傷嗎?越了解這個人多一點,越發覺他與我原先想像有些出入…

他又提到我與那個衰人的關係,我聽到後氣得七竅生煙,他反過來勸我放下執著,難道我真的放不下以前的事嗎?

阿峰叫我放下同時又鼓勵我向前看,最後補上一句留意身邊的人…他在暗示我留意身邊的異性嗎?那他指的又是誰?我身邊的異性朋友罕有得近乎零,除了現在跟我通話的他…當下我只對他說穿我執著一事感到有點不忿,沒有多想他的暗示,再次回想起這句總覺得身邊的人就是他,心裡覺得有點微妙,莫非…

掛掉與阿峰的通話後,我一心遵照阿峰所說的趕快跟阿妹和好,他說得對,不應為那些無謂人而傷害到姊妹之間的感情,至於其他事等之後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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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妹回來後,我立刻上前擁著她道歉…

「家姐…」

「阿妹對唔住,我之前大聲喝你…」

「嗯,冇事啦…」她拍拍我的背。

「家姐唔係反對你拍拖,只係唔想你受傷。」

「我知家姐不嬲對我好…」

「咁你唔嬲我啦?」

「邊個話我嬲…」她一臉靦腆。

我見關係緩和一點,便跟阿妹慢慢的道出我在英國發生的所有事…

「我同你講唔係改變你對佢嘅諗法,只係我覺得你需要知我同佢嘅事,你話我放唔低佢,你可能講得啱,所以我決定忘記晒係英國嘅事,唔會再留戀以前。」

我決定放下從前,其實我早就忘記得七七八八,只是偶爾還會記起以前美好的回憶,但我被阿峰說服後,就想連僅有的美好都忘掉,因為那些回憶在阻礙我向前。阿峰的話像有魔力似的,聽完後我更有動力去忘記。

阿妹聽到完我的事情後沉默著…

「我知你可能要消化一下,不過我都知你份人係點,你要繼續我阻唔到你,我要提左你先,佢有可能會傷害你,但係你需要我嘅時候我隨時係度,知無?」我語重心長的說然後又抱著她。

我知道沒可能阻止阿妹,唯一能做的只有她的後盾,倘若她真的受傷了,還有我支撐著。說不定那個人不會傷害阿妹,現在只能往好處想…而且還有阿峰這個人,他答應要我要追到阿妹,他應該不會騙我吧?

自從上次與阿峰的通話後…我居然對他變得有點在意,是因為他的鼓勵嗎?還是那個一句暗示?

我周不時會不自覺的滑到與他的對話,卻又不知道與他聊甚麼,只好追問他與阿妹的進度,這樣也比較不會惹人懷疑。而他的回覆總是千篇一律…

「努力中,進度良好。」

我們之間的話題除了阿妹外,就沒有別的事情,所以每次對話都是兩三句…每當我很想與他有別的話題時,我不禁問自己是在期待甚麼…阿峰喜歡的人是阿妹,而且我更幫過他追求阿妹,我的立場應該是希望他與阿妹在一起才對。

而阿妹方面,每天看她歸家總是滿臉春風,應該是與那個衰人發展不錯…我也沒法再多阻止,只是怕她愛的越深傷得越深。

這晚她又是臉帶笑容的回來…

「你又同佢出去啊?」我隨意的問一句。

「唔係啊,今晚同阿峰食飯。」

我聽到阿峰的名字時心裡有點訝異,他終於要出手了嗎?

「你同阿峰佢…係咪…」我試探一下他們的進度。

「家姐你又諗左去邊啊,我地朋友嚟架咋,不過今晚多得佢我心情好返多。」

不知為何聽到他們的關係不錯時,心裡覺得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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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峰,你聽晚係咪約左蒂蒂?」

「冇啊,佢有人約啦。」

「咁聽晚不如一齊去睇煙花?」

事緣兩天前阿軒突然向我邀約除夕當晚去倒數,可是單獨跟他出去好像有點奇怪,我便膽粗的問阿峰…聽到他明天沒有約到阿妹,心裡沒有失落,反而有幾分慶幸…我為甚麼有這奇怪的想法?

那天晚上,尖沙咀的海旁實在太多人,本來阿峰他們在我身旁卻被擠隔得越來越遠,我怕與他們走散,我排開其他人上前一手拖起了阿峰,本想拖一下拉近與他們的距離就放手,但他的手心很溫暖,此刻我不想放開,同時聽到心跳聲不斷加快…

阿峰看到我牽著他時表情有點驚嚇,然後他想鬆開手,我卻牢牢的握著他。看著他抗拒時帶點靦腆的表情,有點可愛,不禁想捉弄一下他。我不斷拋出藉口希望繼續拖著他,甚至讓他把我當成阿妹,直到他說:

「唔好講笑啦,呢啲野冇得當架。」

聽到後我就知道阿峰真的很喜歡阿妹,明明我與阿妹長得一模一樣,他也會把我們看作不同的人,我感到有點窩心同時又有點失落。從小就有很多人把我和阿妹看作同一個人,更離譜的是求學時期有人追不到阿妹便跑來追我,雖然我已經習慣了,但心裡還是有點討厭。而眼前這個阿峰與以往的男生有別,令我對他又再改觀,同時羨慕阿妹能夠被這個人喜歡…這一刻我居然希望阿峰喜歡的人是我,我瘋了嗎?

我知道他現在心裡只有阿妹,只好不捨的放開他的手…

那晚過後,我與阿峰不謀而合的沒提起牽手一事,這件事好像沒有發生過一樣…除此之外,阿軒也周不時約我吃飯,起初我覺得有點奇怪,之後卻覺得與一位朋友吃飯沒甚麼大不了。

直到最近覺得阿峰有點奇怪,我傳訊息給他沒有回覆,打電話又駁到留言…我問阿軒他說他也是一樣找不到阿峰,然後阿軒又說:

「佢前排有搵我飲酒,我見佢好似唔開心,問佢係咪同蒂蒂有關,佢又唔應…」

我就知道一定與阿妹有關,阿妹近來越來越夜歸家,想必與那個人一起的時間越來越多…而阿峰這個傻子卻不告訴我與阿妹的進度,大概猜到是甚麼一回事…

既然阿峰一直不回覆,我就直接到他家。我一直按門鈴都沒有人應門,有點擔心他該不會是做裡面做傻事吧?我唯有大力的拍門…

片刻後,他終於開門,看見他還健在鬆了一口氣。我先把他罵一頓,然後又對他說教,希望他能振作,豈料他情緒越來越激動,最後在我面前流淚放聲大哭。我心裡不知所措,看到阿峰這般,想起當初分手時自己一個在痛哭。不同的是,現在他的身邊有我,我不假思索就上前抱著他…

看著他在我懷內抽泣,我也有點痛心,他哭了一會就睡著了。我從他紅腫的眼角拭去他的淚水,望著他熟睡的樣子,我是第一次這麼近距離望著他的臉,才發現他的眼睫毛很長,像個女孩一樣。看著他微微噘起來的嘴唇,有那麼一刻衝動想吻下去,可惜我不敢…

阿峰醒後心情平伏下來,我跟他說有些事得不到就放下,免得自已痛苦。他卻說放不下阿妹,我又跟他說給自己一些時間…心裡想著也給一些時間讓我陪在你身邊好嗎?
他沒有再回應,我便默默地陪著阿峰坐在沙發上,直至我說離開時,他堅持要送我回家,真是個貼心的傻子,明明自己還在傷痛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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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此之後我與阿峰的距離拉近了,我們幾乎每天都在傳訊息和通話,他一有假期我就會約他出去…雖說我是用幫他散心的藉口把他約出來,但基本上跟約會無異。我們沒有表明彼此的關係,我卻沉醉於這種曖昧關係…

「喂啊,搞到我成塊面都係cream啦衰人。」

「你咁樣幾好睇啊,成個聖誕老人咁。」阿峰笑著說。

「咁你都變埋聖誕老人啦。」我把臉上的奶油抹回他的臉上。

這天我們一起去整蛋糕,最後卻玩開了…

「你怕凍就帶多件外套啦,好彩我有帶啫。」

「咁有你帶咪得囉。」我內心甜絲絲的笑著。

這天我們去看電影,阿峰看我冷得顫抖,把他的把外套披在我身上。

「你行入面。」

「點解啊?」

「一陣啲車行過濺水花你就全身濕架啦,你都知你大小姐架啦,留返俾我呢啲粗人嚟受啦。」

這天下雨,我們走在路上,阿峰貼心的與我換位,最後他真的被水花弄得濕透,雖然我指著他嘲笑,但他的暖心我感受到。

「喂,小姐你飲左我杯野喎。」

「吓…係咩?」我望著那根飲管的咬口位,臉紅起來。

這天我們去排隊購買新開張的手搖飲品店,我不為意的喝了阿峰那杯飲品,那次是我們第一次間接接吻…

這段日子,從外人看我們二人的互動根本就是一對情侶,縱使我很享受這種關係,但心裡還是清楚我倆的關係只是普通朋友…

我一邊聽著陶喆的普通朋友,一邊走到我家樓下,卻意外的遇到那個衰人…Nicholas。

「Hi Ariel 咁啱嘅?」

「呢度我屋企樓下,扮咩撞到,仲有同你唔係好熟,唔好懶係friend咁。」我不屑的說。

「咁我送Charlotte返嚟,真係冇諗過會撞到你。」

「我唔知你想玩啲咩,你同得我個妹一齊就唔該你認認真真咁對佢,唔係嘅你就後果自付。」我放下狠話。

「你又知我唔認真?我不嬲都認真架啦尢其係對…」

「唔洗同我講咁多,你對我個妹好唔好我會知。」我拋低這句話便離去。

面對Nicholas已經沒有當初重遇那種執著,看來我已經把過往完全放下。而且我現在心裡想的只有他,可是他又放得下阿妹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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