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點解你覺得做正室唔一定會幸福?」我問鍾美嘉。

「你覺得做你女朋友幸唔幸福?」她反問。

「佢唔知道我出軌,所以應該係幸福嘅。」

我想,出軌跟薛丁格的貓擁有相同性質,不出軌意味著「幸福」和「不幸福」兩個未知的可能。

當出軌行動干預了愛情盒子呢,其觀察結果便只剩餘「幸福」或「不幸福」當中一個選項。





「我覺得兩個人一齊最重要係坦誠。」鍾美嘉言下之意是,被欺騙不幸福。

「即使對方做咗啲對你唔住嘅事,你都同樣係咁諗?」

「係,我寧願知道對方一腳踏兩船,都唔想佢呃我。」她認為坦誠比專一重要:「正室唔等於大晒或者一定會幸福過第三者!我夠做過正室,咪又係俾男人呃,佢地嘅謊言推翻晒我地之間嘅回憶。我唔想相處時每一句話都要諗對方係咪呃我,我想要真實嘅感情。」

「但係知道咗被另一半背叛,咪等於分手。點可能坦誠?」我說。

「可能唔會呢。點解要抹殺開放式關係嘅可能性?」鍾美嘉說:「如果選擇謊言,喺第三者角度,我可以擁有最真摯誠實嘅你,而呢樣嘢,我相信正室唔會體會到。你對住佢,永遠都會收埋好多秘密。」





她續道:「當我知道對方嘅真實諗法,就有權利去作出選擇。無論結果係點,都係我自己攞嚟。正室根本無呢個機會。正室受道德制約,一旦意外知道咗對方出軌,大部份人都會選擇分手。

主角同第三者賭上身敗名裂嘅風險,經歷過內心掙扎、重重難關依然堅持發展出軌嘅關係。當建立咗感情基礎,呢段脫離咗社會制約嘅關係唔係更長久,更難分開咩?撇除外在嘅因素,分開只會單純因為兩人之間嘅問題。

呢段睇起上嚟複雜嘅關係,其實更純粹,因為大家出發點只係忠於本能。從呢個角度睇,做第三者唔係比正室好咩?當你接受到其他人同時擁有正室,認同愛唔等同佔有,而係兩個超越限制,自然靠近嘅靈魂,大部分人嘅相處問題已經唔再存在。」

一般來說,我們會用以形容沒有名份的SP關係,很少人會如此堂堂正正地讚頌破壞別人感情的行為(雖然牛不喝水按不到牛頭底,有份出軌的我沒有資格批評鍾美嘉的說法)。

聽起上來邏輯怪怪,扭曲了我的價值觀。她的思想比我更前衛。





「你真係可以做到咁超然豁達咩?對於愛嘅人難免會產生妒忌心、佔有慾,因為在意,所以有更多陰暗面誕生。即使你思想幾咁脫離道德規範,行動上依然要依隨社會嘅規則。兩個相愛嘅人可以光明正大咁走埋一齊,我相信做正室至少會幸福過做第三者。」

正室起碼不用偷雞摸狗,免去作賊心虛的痛苦。

我和鍾美嘉偷情能夠做的事情有限,即使多想展示真誠的自己,最多也只能佔據一星期裡偷情的一天半晚而已。

鍾美嘉說:「係,可以堂堂正正當然係好事。但我想帶出嘅係,大部分人諗嘢太過非黑即白。點解出軌一定係錯?假如因為遭受家暴、政治婚姻、言語暴力、聚少離多等等嘅理由而出軌,仲係咪錯呢?世界上有100%係一定嘅事咩?點解要用可恨嘅道德去可以抹殺愛嘅可能性?因為呢件事唔係發生喺佢地身上,針唔桔到肉都唔知痛。

我嘅願望係,開放式關係能夠變成主流,無論專一定係多人嘅關係都可以向呢個世界坦盪、誠實。咁樣先係對想專一嘅正室公平,不被欺騙,俾返個選擇權佢地。因為社會唔容許開放式關係嘅存在,先會有咁多謊言嘅出現。

一個人,只能夠愛一個人唔係自欺欺人嘅笑話咩?我地有另一半,咁父母、朋友呢,係咪就唔洗愛佢地?如果凡人口中嘅愛係咁偉大,咁點解佢地可以拍多過一次拖?佢地嘅行動真係乎合佢地嘅說法咩?佢地只係以愛勒索他人以滿足佔有慾嘅偽善撚!佢地根本唔知道乜嘢叫愛一個人。」

「有幾多人會接受到自己另一半出軌都仲願意喺埋一齊阿?坦白講,如果掉返轉頭係我女朋友出軌,我都未必接受到。」我說。

雙重標準是正常事,正如許多人容許自己和異性外出見面,但當看到另一半和異性聊天傳訊息已足夠叫人發瘋。





「咁係你唔夠愛對方,同埋對兩個人之間嘅關係無信心姐。」鍾美嘉說:「我覺得真正嘅愛情,唔係我綁住佢,限制佢必須做乜、唔可以做乜。而係我放任佢自由,佢喺呢個花花世界遊走,遇過比我好嘅人,卻依然選擇留喺我身邊。再講,我相信即使有開放式關係嘅選項,世界上依然有好多人會選擇專一。」

「你之前無因為對方出軌而分手咩?」我問。我想知道,她經歷過什麼事件,才會由一張戀愛白紙,變成容易受傷的女人,誕生這種奇怪想法?

「係,我三個前度都有出軌。但我係因為喺佢地身上感受唔到以前嘅愛意,而唔係因為出軌呢個行為而分手。兩者之間係有好大差異。」

「失敗咗咁多次,你都仲係好勇敢去追求你嘅愛。」

「我無失敗,只係驗證到佢地唔係我想搵嘅人姐。」鍾美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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