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爭取國內支持的行動沒有因皇后的暗殺而減少。但公主因上次事件便決定用別的會面方式,將自己和商家們分開兩間房間,中間隔一道門。要是有甚麼文書來往,就從門隙遞進遞岀。
 
日來象徵式的上貢,甚至政治獻禮都越來越多。
 
白雪有感爭取國內支持的行動正步向成功,而且自己亦快到達碼頭,白雪亦感欣慰,認為當初爭取國內支持的堅持正確。
 
白雪近來收到各種綾羅綢段、麻布、色帶、線筒軍需物資;香橙、草莓、面包各種食物助其即將對英國詹姆斯政權開戰。
 
白雪很忙碌,連午飯時間也沒有,好趕在出國前會見到更多商家。她提起面包,咬了口。
 




可惜,支持來得快,白雪毫不察覺……
 
支持來得太快。
 
又有商家來見,是一位老太婆。
 
雙方簽了文書,透過雙幅牆之間,妥善戰後安置後:「公主啊,這是我們店舖的梳子。」
 
「請當是我們店的象徵式上貢,以表示臣服。」
 




白雪收到,將它放到一邊。
 
就這樣,那老太婆肖肖遠去。
 
「女人總是顧儀容的。」一把年輕的聲音說:「無論是公主抑或革命家。」
 
「你就先趟着吧。」皇后說。
 
公主照照鏡,因為近來她只須隔住門隙會話,不用見人,她的頭髮越見凌亂,剛巧她手旁邊有一把梳子,拿起便用。
 




皇后果然清楚女人。
 
《雪姑七友》:
「白雪公主拿過梳子,想在頭上試著梳一梳,但就在梳
子剛碰到她的頭時,梳子上的毒力發作了,她倒在地上,失去了知覺。」
 
「公主!」從外一把男聲大叫:「公主啊!」
 
白雪毫無反應。
 
那男人將梳子從她的她的頭上挪開,白雪依舊躺着。
 
公主又發一場很長的夢。
 
如果國內的支持都只是皇后的圈套,到底她的革命是否國人真想看見?如果國人自願像豚犬一樣活着,公主的清醒真有意義嗎?




 
真正不清醒,沒有認清現況的是她本人吧。
 
這麼一個國家就算沒有自由,但國人都生活太平,人們飯碗裏的飯一粒不少。如果每個人都只是想平平穩穩活着至到死去,有沒有自由無人打算理會。那麼,真正不義應該是白雪本人。
 
公主所謂革命只是一群滋事分子聚眾生事嗎?公主不斷懷疑,到底自己是否真的在做一件正確的事。自己所謂的公義是否真可能達成。甚至,白雪反覆自問,她所持的是否真是公義。
 
如果鐵屋裏的人都不想醒來呢?白雪真要眼睜睜看着他們昏迷於內嗎?還是,白雪只是一廂情願希望他們醒來。
 
我們就由得他得他們昏睡於內吧。
 
一群眼睏的人終要進睡,公主亦如是。
白雪,不過是在昏睡的人堆中突然清醒過來的一人。
微不足道的一人。
 




白雪,還是乖乖進睡吧。
 
這麼一個國家裏頭根本無人想要清醒。
 
那場漫長的夢裏。
 
「公主!公主!醒來啊!」
 
那男人打開瓶子,將瓶子裏的藥水倒進她的嘴裏。公主這才緩緩打開雙眼。
 
那個男人不是七不朽,但好像在那裏見過。
 
毒性極強的毒藥,要「専業的」才解得到。
 
藥水化解公主體內毒素,但公主的精神還需要點時間去恢復過來。本來灰懞的視線勉強現在才聚焦到在眼前的男人。




 
是僕人!
 
魔鏡的其中一員。
 
「公主,我收到消息你在號召國內支持,就早知道『魔鏡』會對你下手。」
 
公主終於記起,第一次被皇后勒頸也是有人來襄助才得保住性命。想到這裏,白雪紅着臉。
 
白裏透紅,像紅蘋果一樣。七不朽其中一人問:「哎啊!公主你是不是那裏不妥?是否毒性未清,怎麼臉紅了那麼多。」
 
公主兩眼還在看着僕人。
 
他是個二十來歲的青年,生得高大,鼻尖眼大,金色頭髪綴着藍色的眼。回想到上次僕人來助替她人工呼吸,始終公主十八之齡仍深宮中,日常鮮會遇到男人,這僕人長得俊肖,頓時紅了臉不知如何自處。
 




僕人知道公主何解好不自在,便替他解圍:「我看着公主長大,她天生臉色白裏透紅的啊。」
 
公主呆望僕人,七不朽知僕人見公主應該比他們多,也沒有追問。
 
不過,皇后追殺之下,氣氛那得如此温馨。
 
七不朽要說話了。
 
公主料想,又是那些叫她不要開門之類的話吧。
 
出乎意料。
 
七不朽之首丹比勛爵靠近公主耳邊,輕聲說道:
 
「公主啊,事到如今,你必須死一次。」
 
他揚起雙手,向着一片藍天遠處翠綠的山,伸了個懶腰:
 
「然後由七不朽將你風光大葬。」
 
公主一聽,心想難道他打算謀反?但想了想,公主會心微笑。
 
「好啊,我必須死一次。」
 
公主答應,她要死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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