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鳥啼聲四起,鳥兒們顯然睡了覺好的,相反我則徹夜寢不安席,就深怕那女黑俠會再度來臨,以致精神狀態極度不佳。我拍拍臉頰,讓自己提起精神後,便下樓走去。見可妮獨自坐著沙發上看著電視,她一見我下樓,便道︰「哥,早晨,你先去梳洗吧,我待會再做早餐。」我見只有她一人,不見薩布娜,以前問道︰「薩布娜呢?」她平穩道︰「她離開了。」我微微點頭,沒想到事情辦得這麼快,不過想深一層也沒有不對,因為事情辦得越早,薩布娜的處境就越是安全。
 
我匆匆梳洗好,便走出大廳,把昨晚的假設告訴可妮。她緘口不言,若有所思,隔了片晌,才道︰「那你記得你回來後有遇過甚麼人嗎?」我回想起來,答道︰「自下郵輪以來,遇過疑似女黑俠的人,就只有兩個。」可妮追問,道︰「是誰?」我答︰「我可不肯定,若只依身型和性別來判斷,嫌疑人只有祖兒和鮑茹婷。」可妮聽見我的答覆後,半帶猶豫道︰「不會吧…她們不像會做這種事來。」我默默點頭,我當然不希望她們跟這件事有關,而且,我也深信祖兒並不是女黑俠,可是,事情總得要證實一下,盲目猜測對事情是不會有任何發展的,或許,約她們兩人見個面,可能會是不錯的方法。
 
我拿出昨晚到手的碎片,把它展示給可妮看,可妮一見,便滿面困惑,問道︰「這是甚麼?」我淡然一笑,回道︰「這就是其中一部分的藏寶圖。」她驚訝片刻,道︰「你得手了!」我神情得意,道︰「沒錯,我想利用它引出女黑俠。」可妮把碎片拿上手,翻來翻去,聰明地問︰「你想拿這個試試她們?」我彈了一彈手指,道︰「賓果!如果其中一人想得到寶藏,這個碎片就是必不可缺的東西,那她為了搶得碎片,就會再次現身。」然而,可妮依然半帶疑慮,道︰「萬一連碎片都被她搶走那怎麼辦?」可妮問的是好問題,雖然我自問實力並不遜色於女黑俠,但她的實力也算高超,而且她是主動一方,優勢自然在她那一面,如果碎片都被她搶走了,到時候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不但搞不清她身份,更連僅存有關寶藏的線索也會不翼而飛。
 
以防萬一,我想還是需要在碎片上做點手腳,我把碎片拿回到手,不斷再想,想起從他國帶來的物品中,有一件非常適合的法寶,於是道︰「我有辦法。」然後我上樓,從行李箱拿出一瓶裝著透明液體的玻璃樽,然後又走下去,向可妮道︰「這是體外用的麻醉藥,其滲透力強,無色無味,只需一滴,便能把一個人麻醉半日,當女黑俠拿上手時,受到麻醉藥的影響,自然會變得渾身無力,那時候要擒住她,就輕易而舉。」可妮驚惶失色,道︰「這東西是怎樣得到的?」我揉揉鼻子,道︰「這是亞馬遜樹林的一顆神秘植物的汁液,我也是無意間發現的。」
 
可妮臉上盡是佩服,也留露出不可思議的表情,我看著她的表情,大笑道︰「好了,驚愕完就快做早餐吧,我有點餓了,快煮你的拿手小吃吧!」她幾聲揶揄後,便進入廚房開始烹調早餐,而我坐在沙發上,思量著接下來的計畫,然而第一步,就是要試探一下祖兒和鮑茹婷了。
 




後來我致電祖兒,與她相約於今天晚上在我們的家裡用餐,並提議邀請鮑茹婷一同前來,她答應後,我便開始計畫詳細的內容。首先,我先把碎片放在當眼處,也就是電視機前的茶几,此時還未適宜塗上麻醉藥,因為萬一不小心碰到的話,事情就峰迴路轉了。然後待到她們來到之際,便把碎片展示給她們看,假設若其中一人果真是女黑俠,那麼她想必對這事物有一定的興趣,而把它搶走。然而,事情會不會如此順利,我倒不能確實估算,到時候,就只能看她會不會正中我們下懷而作則,但唯一的方法就恐怕只有這樣了。
 
因為昨晚的事情,大家今天也沒心情做任何事,於是在家中渾噩度日,終於好不容易與可妮熬過了整個煩悶的中午,來到我們與祖兒和鮑茹婷相約的時間,她們在約定時間前的十分鐘到達,我負責應酬客人,而可妮則在廚房中烹調料理,她們一來,我便高興地道︰「歡迎歡迎,隨便坐。」然後把她們引到沙發上坐,而那茶几就在正前方,她們一坐,祖兒便看到茶几上的碎片,臉上盡是複雜表情,但她沒有作聲,而鮑茹婷看見時,表情也有細膩變化,可是不太明顯,所以我不能武斷,然後鮑茹婷問︰「這是甚麼來的?怎麼形狀這麼怪異呢?」
 
我答道︰「沒甚麼,就是一些破舊古物而已。」然後又見她拿上手,打量著那塊碎片,又細語道︰「有趣…」此時我打量她的容貌,被她的眼神所震懾,從她凝視著那個碎片的神情,彷彿看見一把無形的尖刀…不,與其說是尖刀,倒不如說是飢渴的毒蛇,已經鎖定了獵物的眼神,真的奇怪,她為甚麼會露出這樣的表情?難道,她果真與事情有關係?不過我回歸平靜,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我的猜測,如果女黑俠一日還未落網,唯恐只要任何人再露出剛才鮑茹婷展露的神情,我都會疑神疑鬼。
 
我上前把碎片藏好,目的已經達成,繼續放在茶几上只會讓風險增加,如今只要小心保管它就好了。不久後,可妮端著一鍋鍋料理出來後,我們便一同往餐桌走去,一起吃這頓晚飯。過程中還是閒談瑣事,過程中得知鮑茹婷原先只在香港逗留兩天,卻因為某些事情而有所變動,於是我問︰「是發生甚麼事讓你計畫有變?」她看著我,眼神莫名帶兇,道︰「沒有甚麼特別,只是原先寄託於飛機上的行李,被其他人拿走而已,如今我已經拿回了。」我瞥著她,感覺她對我的態度並不友善,而且言下有意,我沒有作聲,氣氛尷尬,可妮見狀,立馬道︰「拿回就好了,那你甚麼時候離開香港?」
 
她回道︰「我明天就會離開香港回到菲律賓。」可妮立即道︰「這麼快?」鮑茹婷點頭,道︰「對呀,事情拖了很久了,我必須趕快回去。」然後又望一望我,我原本想問她為何事而趕,但被她一瞪,也不太好意思問,於是沒有把想說的說出聲,然後祖兒此時開口,向我道︰「達聰,等一下我有事找你。」我看著祖兒,眼不眨,心裡好奇她有何事找我,難道與昨晚的事有關嗎?我回道︰「好呀。」
 




不過一陣子,我們把晚飯都吃完,可妮一邊收拾用具,一邊和坐在沙發上看電視的鮑茹婷聊天。與此同時,我和祖兒則走出外面的小花園,一起吹風聊天,我道︰「你找我有甚麼事?」她瑟縮道︰「昨晚的事…你是如何看待的?」我看著她,問︰「你指的是?」她突然臉紅,道︰「當然是你親我的事。」我一面嚴肅,沒有一點嬉皮笑臉,有關感情的事,我是以百分百認真看待,昨晚的舉動,其實某程度上已然表態,我道︰「沒錯,我是喜歡你。可是…」當祖兒聽見頭幾句時,臉上是擺出興奮的表情的,然而,當我道出「可是」之際,只見她臉上的表情又回歸自然,她追問︰「可是甚麼?」我繼續道︰「可是如今我被困在寶藏事件中,實在難以抽身談情說愛,而實不相瞞,昨晚從你的寓所回來之後,就見有一位神秘女黑俠拿著刀持著可妮,若你繼續和我有聯絡,就只怕你也會被牽連下來。」祖兒聽見我的肺腑之言後,一時之間未能反應過來,隔了一陣,才道︰「我明白了,那我就等你完成這件事後,才找你吧。」我捉住祖兒的手,心裡實在太感激她明白事理,於是道︰「待事情一完,我會和你一起的,我保證。」她嫣然一笑,把頭倚著我肩膀,大家一起欣賞月色。
 
不久後大家各散東西,我向可妮道︰「是時候執行第二步了。」她點頭,又問︰「你剛才和祖兒說了甚麼?」我想起剛才的事,情不自禁微笑起來,令可妮也看得莫名其妙,我回道︰「這是我們之間的秘密喔!」只見可妮又鼓起緦子,道︰「就看你能守到甚麼時候,把這秘密說出來。」
 
夜幕降臨,我已然把塗上麻醉藥的碎片放到茶几上,並千叮萬囑叫可妮別觸摸此碎片,把一切準備就緒後,就只等大魚上釣。而只要樓下有任何動靜,我都會以迅雷般的速度往下走去,勢必要把這個弄得我們一團糟的女黑俠徹底捉住。
 
時間一分一秒般過去,這段冗長的時間實在令人煎熬,我整夜都只躺在睡床上假睡,就只怕那個女黑俠不知在何處觀察著我們,然而,再度一想,實際上我根本不知道女黑俠這晚是否真的會到來,與其漫長等待,倒不如徹底睡一覺,我相信,女黑俠因麻痺而倒地之聲,必然能驚動家中的每一位,於是,我決定抱頭就寢,很快就進入夢鄉。
 
不知睡了多長時間,樓下傳來一聲巨響,把沉睡中的我嚇醒。我走出房門,只見可妮也因巨響而從房間中探頭而望,我們相互對視,一會兒,她上前握著我手臂,問道︰「是女黑俠嗎?」我拍拍她的手背,道︰「不肯定,你待在樓上,我去確認一下。」然後稍微擺脫可妮的手,匆匆往樓下走去。
 




走下樓時心跳怦然跳動,每走一步樓梯,心臟彷彿就會跳快幾下,過程中小心翼翼,又不時驚覺四周,以怕會有危險。終於到達樓下,我又匆匆打開燈光,首先往茶几的方向一瞥,只見茶几已然翻掉,剛才的巨響,想必就是茶几倒地所發出的聲音,而上方的物品,也全數散落到地上。然而,再仔細一望,在茶几的後方,可以隱約看見深黑色的物體,但因為茶几遮掩著的關係,所以未能看清全貌,但依我的理解,那個突出的深黑色的物體,顯然是一對人類的腳來。
 
我緩緩接近茶几,把地上的東西踢開一邊,不一會已經走上茶几前,此刻我已然見到那黑色物體的全貌,我暗自高興,立刻呼喊可妮可以下樓,因為此人並非別人,她正是我們花盡心神要緝拿的女黑俠,因為她手上已經握住塗上麻醉藥的碎片,而我也從她身上搜出那把匕首,因此,她的身份,必然就是那位女黑俠。
 
可妮也下樓,我把女黑俠搬到沙發上,此時無須綑綁著她,因為麻醉藥的功效,我自己清楚不過,然而,可惜的是,這個麻醉藥終究藥效是大,所以唯一的壞處,便是在藥效未過前,她都沒法說話,也就是說,我們只能知道她的身份。可妮道︰「哥,快把她面罩脫掉,看她到底是誰。」我點頭,上前把她的面罩脫掉。沒想到,女黑俠的真正身份竟然就是鮑茹婷!
 
可妮一見,也是驚訝無比,因為眼前的人,她十分熟悉,她一定是想像不到鮑茹婷居然會做這種事,所以一時三刻她也比不上反應,要一會兒後才道︰「竟然是你…」她坐在沙發上,目不轉睛瞪著我們,顯然她想說話,但麻醉藥不容許她這麼做,而我也有很多問題要問她,若她不能說話,那就沒意義了,於是我決定待到藥效散去,才開始盤問她。
 
我們用粗麻繩綁住她,讓她藥效完結之後,也不能妄動。然後開始收拾家中的亂局,見可妮不時會望一望鮑茹婷,然後擺出一副失望的神情,也難怪,曾被最要好的朋友拿刀劫持,體驗過這種情況的人,相信並沒有一個會是開心的。我和可妮待了半日,終於等到天亮了,鮑茹婷早就睡過去,此時藥效應該已然完結,於是我上前把她叫醒,搖著她身體,道︰「快醒!」
 
她打開雙眼,一見到我的樣子,便馬上掙扎,幸虧把她綁起來,不然以她掙扎的幅度,還真有可能立刻就逃掉,她知道自己被束縛住,便停止掙扎,道︰「你們想怎樣?」我交叉雙手,怒目道︰「這應該是我們問你才對,你那一晚做的好事你還記得嗎?」可妮又插話道︰「茹婷,你為甚麼要這樣做?」鮑茹婷看著可妮,表情盡顯愧疚,但又道︰「是你哥偷走我的鑰匙,我才逼不得已這樣做的。」我蹙眉,道︰「那條鑰匙,從一開始就放在郵輪上,根本沒有偷走的道理。」我又繼續道︰「而且,你怎麼知道當日跟你搶奪鑰匙的,就是我?」
 
只見鮑茹婷冷笑一下,道︰「當日吃完午飯後,祖兒跟我說了很多有關你的事,當我知道你右臂有傷之時,而且又聽見你在郵輪上的表現,都令我難不免懷疑。於是,那之後我就暗中觀察你,果然見金鑰匙在你手上,於是一直計畫奪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我後退一步,沒想到,她只是透過如斯細微的細節,就能斷定當日在郵輪上的神秘人就是我,實在太過機敏。不過,再聰明的人,最終都會敗於貪婪之中,若她不是貪心奪得碎片,她的計畫就真是完美。
 
我道︰「既然你前來搶奪此碎片,想必你對寶藏一事也有一定了解,你是為財富而想得到寶藏嗎?事到如今,我希望你可以把所有事情全盤托出。」只見她看著茶几上的碎片,彷彿思考著甚麼,隔一陣才道︰「我可不是你們,我不是為了財富的。」聽見她這麼一說,是有點驚愕,她花這麼多心神,到最後不是為了財富,難道與我一樣,有難言之隱?於是我先打算得到她的信任,道︰「老實說,我也不是為了財富。」她一聽,也是驚愕,然後,我便把我、可妮和嚴天翔的事,向她告訴一次。




 
她聽畢後,嘆了口氣,道︰「如果是這樣,或許我們可以合作。」我和可妮聽見後,都不禁露出興奮的模樣,要知道,與朋友成為敵人,沒有一方是好受的,我道︰「那就太好了!」她點頭,又道︰「你們先把我鬆綁,我再把一切事情告訴你們。」我們點頭,把繩索解開,然後鮑茹婷又上前,把茶几上的碎片拿上手,道︰「這東西是藏寶圖的一部分。」我道︰「我知道。」然後她從褲袋拿出另一塊外貌相似的碎片,那一塊碎片,顯然也是藏寶圖的一部分,我震驚道︰「原來在你手中!你是從何得到的?」
 
她看著我,神情帶點憂傷,道︰「這是我母親留給我的。」我坐著沙發上,看著她,道︰「所以令母也知道寶藏的事?」她搖頭,道︰「她不知道。」我暗忖奇怪,既然鮑茹婷的母親不知此事,那鮑茹婷又從何得知?於是問︰「那你是如何得知寶藏的消息?」她又從褲袋中抽出一張照片,而那張照片裡頭的人,就是一切關鍵人物—羅尼索隆。
 
我細語道︰「又是他…」鮑茹婷沒有理會我的自言自語,繼續道︰「他是我舅父,是他告訴我的。」聽完,我半帶訝異,主要是沒想過他是鮑茹婷的舅父,然而聽她此言,心中的疑問又更加多,這個羅尼索隆,是寶藏事情的起端,然而對於這個人,除了知道他已往生極樂之外,幾乎對他一無所知,為了令事情有更深入的了解,於是我又問道︰「關於你舅父,你知道多少?」
 
鮑茹婷嘆息,隔一陣開口道︰「我和我舅父關係很好,我小時候經常會去他家裡玩,他是一個很好的舅父。」我點頭,沒有打斷她的說話,她繼續道︰「然而,他一直都對寶藏一事十分執著,他幾乎花掉畢生的精力去尋找寶藏,直至近年,他才發現碎片和鑰匙的作用,他還以為終於能找到寶藏…卻沒想到遇害了。」我摸著下巴,道︰「所以你想得到寶藏,完成他的遺願?」她點頭示意。那麼,她既然這麼說,我就暫時相信她並不是為了財富而爭奪寶藏,不過,目前還有很多問題都仍未解決,就是羅尼索隆如何遇害?金鑰匙又為甚麼在郵輪上呢?
 
為解心中疑惑,我把上方兩個問題都向她問一遍,然而,答案卻驚人,她道︰「我舅父是如何遇害的,我目前還未知道,只知道他遇害前曾跟一個國際探員通過電話。」我從沙發上跳起來,重覆道︰「國際探員?」她點頭,道︰「沒錯。」我立馬追問︰「你知道對方的身份嗎?」她搖頭,道︰「我不知道。」我感到頗為可惜,如果得知對方的身份,調查起來便會容易得多。然後,我立刻又想起嚴天翔的說話和當日在馮博士的檔案,記起海盜手上的碎片,於是道︰「你覺得兇手會是波納多海盜嗎?」她道︰「我知道波納多海盜曾經跟我舅父私下有過聯絡,我認為如果海盜想獨佔寶藏的話,是有這個嫌疑。」我點頭明白,然而還有一個問題,就是金鑰匙為甚麼會在郵輪上?我又再把這問題再問一次,只是沒想到,原來鮑茹婷也是瑪莉女皇號的乘客,她原本攜著金鑰匙來香港,中途就遇到波納多海盜,於是她便在匆忙間把金鑰匙藏到郵輪的其中一處,後來發生的事,大家都知道了。(只是這時我有一點想不通,如果海盜得知金鑰匙在鮑茹婷手上,為甚麼當時不立刻尋找鮑茹婷呢?亦或,海盜由始至終得到的消息,都只是知道金鑰匙在郵輪上,而不知道鮑茹婷這個人呢?一切在目前依然難以稽考,恐怕只能讓事情再發展下去,才能從中知道得更多。)
 
目前想知道的事情都先解決了,如今我們已經有金鑰匙和兩部分碎片,然而那兩個碎片拼合一起也沒法得到甚麼資訊,既然如此,目前就只有等待嚴天翔的消息,又或者,我們要主動出擊,從海盜手中把碎片搶過來,但前提是,波納多海盜到底藏在哪裡呢?馮博士曾說他們十分神秘,要尋找他們,恐怕要他們才知道了。想到這裡,腦中突然一閃,記起荔枝角收押所不就是有著被捕的海盜嗎?他們必定會知道他們的所在地,那麼,如果我要知道海盜的藏身處,荔枝角收押所就非要走一趟才行。
 
我把腦中的想法告知大家,如今我們已經是伙伴,也沒有隱瞞的必要,與其暗裡盤算互相敵對,倒不如齊心協力一同奪寶解決此事更好,我只是答應幫助嚴天翔尋找寶藏,所以事情一完,我任務就結束,其餘的事情我都打算不作理會,所以,雖然不知道鮑茹婷所說的有多少屬實,但有她的幫助,我相信事情會更快地解決。
 




把我的計畫說出後,鮑茹婷道︰「這聽上來不錯,可是我不能參與其中。」我頗為詫異,立即問︰「為甚麼?」她道︰「我明天要先回菲律賓出席舅父的葬禮,這個星期我都不在香港。」我面露惋惜,有她的幫助,必然是如虎添翼,但如今她說要出席葬禮,那也沒法子。我道︰「那麼,你打算帶著金鑰匙和碎片回去嗎?」她搖頭,道︰「原本是這樣打算,但我現在相信你們,先把它們給你們保管,待到那邊的事情都辦好,我會再聯絡你們。」我和可妮不約而同點頭,她繼續道︰「我是時候要走了,金鑰匙稍後我會託人交給你們,那麼這段時間就拜託你們了。」她給我們行個禮後,便從花園中溜出去。
 
我和可妮對望了一陣,然後各自一起癱躺在椅子上,可妮開口道︰「那你接下來有甚麼計畫?」我揉搓眉毛,一時間答不出,因為要做的事情都多,其中一件就是打算前往收押所盤問海盜們,看能不能得到有關海盜的藏身處,但收押所裡的工作人員必然不會讓我有接觸國際犯人的機會,如果我有探員身份就另作回事,但目前我只是一個旅客,憑甚麼給我見犯人呢?這也是最大的問題。然而另一方面,剛才鮑茹婷說羅尼索隆遇害前曾跟一個國際探員有所聯絡,我倒是想查出這個探員的身份到底是誰,但目前一點線索都沒有,要查簡直是痴心妄想。想來想去,想做的事都困難重重,還是該等到鮑茹婷和嚴天翔的消息呢?
 
或許我該休息幾天,讓腦袋好好休養,好讓自己能冷靜思考接下來的計畫,我向可妮道︰「或許我們可以休息幾天,才計畫接下來的一步。」可妮一聽,也望向我,道︰「太好了!」我也勉強擠出一點微笑。只是,約四小時後發生的事,令我原本這個休養生息的計畫黯然擱置,因為,鮑茹婷託付的人,在送金鑰匙過來期間,慘遭遇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