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星期五晚上我有點作感冒,我跟呀瑩說了我的情況。




瑩:「你不舒服可以不去的,下次見面把戲票錢還給你。」

我:「不用,我吃過藥了。睡一覺就沒事。」





瑩:「好,反正明天不用早起身。你早點休息。」

我:「好。」




竪日醒來剛好十一時,呀瑩沒有找我,她應該還在睡覺。電影在下午二時三十分播映,我們決定各自吃完午飯才出來。時間尚早,我打開YouTube看了幾條影片,然後下樓買外賣。








我:「起身未?」

瑩:「起了。」現在時間是十二時半

瑩:「我先去洗澡。」








以往外出我都沒有洗澡的習慣,我想是因為沒太大必要,但今天酷熱難耐,還是洗個澡比較清爽。我看了看牆上的鐘,出門前才去洗澡也趕得上時間。吃飯這段時間我顯然有點心不在焉,看著電腦螢幕,想的卻是待會看到呀瑩應該要說甚麼比較好。如果她不主動提起分手一事,氣氛不會過於緊張,然而她主動提起我就不懂應對了。




沉默的陪在她身邊可能是最好的。吃過飯後我又沖了杯感冒茶,今天一覺醒來已痊癒得七七八八,但鼻水卻變成了骯髒的暗綠色,頭有點暈。




現在時間是一時十五分,該是時候洗澡了。








X




出門前再次確認時間,一時四十七分,時間很充裕,因為要過海的關係,所以提前出門是必需的。




我:「出門未?」

瑩:「出了。」





我:「很好。」

瑩:「放心,看電影我是不會遲到的。」

我:「態度正確。」

瑩:「無聊。」

我:「這是讚美,不懂?」

瑩:「不懂。」

我:「培養幽默感是必須的。」





瑩:「不見得有多幽默。」




我們就是你一言我一語的渡過乘車的這段時間。我比她早到五分鐘,她的心情看似不錯,不過衣服還是老樣子,已經不是第一次看她時穿的那些衣服了。現在的她我覺得很美,感覺她是打從心底感到開心的。




她分享她的事情給我聽,好像以前她曾提起過,但我還是露出那個讓人覺得是恥笑的憨厚笑容。她老是覺得我在取笑她。播了一連串的廣告後,戲院的燈光開始轉暗。我早在幾天前就複習了上兩集,對故事的結構有一定認知。呀瑩則沒有看過上兩部電影。








電影沒有甚麼可挑剔的地方,動作場面一如以往的作風,不過更血腥更暴力而已。我們都對這部電影讚不絕口。




我:「乞痴!」我冷不防的打了個噴嚏。我想戲院的冷氣溫度太低了,以致病情有些許復發跡象。

瑩:「沒事吧?要不要回家休息?」我連忙點頭,卻有點頭暈的感覺。

瑩:「那走吧,晚飯可以下次再吃。」我們走到地鐵站去。




回家後我便倒頭大睡,母親喚我吃飯也沒有回應,當我醒來時已是晚上八時。我感覺頭有撕裂的痛楚,下意識摸了摸頭,不知何時多了一塊退熱貼在額頭上。




母親:「醒了嗎?吃點粥吧,吃完再吃點退燒藥。」母親走到廚房倒了一碗白粥。雖然我不愛吃白粥,但現在不能挑剔甚麼了。




吃過粥後我便去洗澡,吃完藥就能直接睡覺了。呀瑩傳來訊息關心我的狀況。




我:「剛吃了退燒藥。」

瑩:「今晚就早點睡。」

我:「希望吧。」

瑩:「甚麼希望,吃了藥沒有精神才是正常。」

我:「我不正常。」

瑩:「一早就知道了。」




臨睡前我在回顧自己的人生,準確點說是這大半年的人生。沒甚麼值得說的事,普通過普通。唯一值得說的是呀瑩這個人。我不敢說我曾對她趟開過心扉,倒是她開不開心也會找我。我不確定這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的意思,或許她只是找我填補時間。




我想明天要問問她,但她剛經歷失戀,會否觸動到她的神經呢?還是明天再煩惱這個問題好了。翌日醒來我已經忘記了這件事。除了她沒有第三人知道我生病,她很早就傳來了訊息給我,確實少有,以往假期沒有兩點她是不起床的,今天未夠十一時就傳來訊息慰問。




瑩:「還沒死吧?」

我:「剛死了一次。」

瑩:「那很好。」

我:「有甚麼好的?」

瑩:「沒甚麼好的。」

我:「今天有甚麼做?」

瑩:「沒有。」

我:「確實是,你都不會外出。」

瑩:「跟你一樣。」

我:「我會自己一個逛街。」

瑩:「毒。」

我:「我不反對你的說法。」

瑩:「那你有甚麼做?」

我:「周圍逛逛。」

我:「窩在家也沒事可做。」

瑩:「家裏很熱。」

我:「那就出來吧。」

瑩:「去哪?」

我:「待會告訴你。」




最近我家的大型商場就只有太古城中心,這裏早已被我逛過無數次,閉著眼也能走到想去的店鋪。我嗅了嗅睡覺的衣服,一陣餿味撲鼻而來,即使開了冷氣,翌日醒來還是會出了一身汗一樣臭。




我快速的洗了澡後便換上乾淨的衣服。




我:「來太古吧。」

瑩:「好,洗個澡便出來。」




又是這個無聊的地方,但逛的不只是我一人,和一個熟稔的朋友逛一個早已被逛過無數次的商場確實有一種安全感。那份安全感是友誼的證明,兩人已能彼此敞開心扉,無聊的時候說廢話,失意的時候不說一話,但心情總能回復正常。因為我知道,她在聆聽我心中撕啞的哀鳴。這個說法好像有點曖味。







站在鏡子前,梳理著被剪短的髮絲,也有一段時間沒有看到這個模樣了。我從中五的新年假完結便沒有剪頭髮,直到九月開學也沒有修剪,幸好沒有犯校規,但到一月時開始擔心額頭上的頭髮了。




不過數數,回校上課的日子只剩兩個月,訓導老師也不會理我們,所以我也沒在意頭髮的長度。這些無謂的校規守與不守沒有太大的影響,甚麼缺點大過通通不重要。出到社會工作只會看公開試、大學學歷,上學遲到、儀容不整毫無意義。現在確實興幸那時的我看穿了這個醜陋的偽裝。後腦勺翹起來的頭髮經水沾濕後便倒塌了,我很討厭頭髮不夠貼服。梳理完整後,我換上了黑色T-Shirt和卡其短褲便出門了。




我不確定這是不是約會,至少這刻我還沒有感覺自己對她有喜歡的感覺。不過有一件事可以肯定,我對她產生了同情。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