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經2 - 白之翼: 第二十一章 － 釣魚郎
第二十一章 － 釣魚郎
眼前的是個約四十歲，氣質高貴的女仕，她有一把金黃色的曲髮和一雙凌厲的藍眼睛。房間內除了八卦雜誌之外，還有一支白翼權杖，那支權杖的特別之處是在頂端多了一顆如乒乓球大小般的鑽石，隨隨便便地跟其他雜誌一起放在房間內的地上。
「釣魚郎原來是個女人嗎？」我低聲地問由里。
「我也是剛剛知道……」由里說。
釣魚郎以她似乎能看穿一切秘密的眼睛望著我們說：「我不太喜歡跟呆呆站著的人對話。」
我和由里互望對方一眼，然後乖乖地坐到桌子面前的兩張椅子上。阿貝跟著走了進來，虎視眈眈地站在我們旁邊，釣魚郎向他揮一揮手示意他出去。
「閣下，可是……」
釣魚郎面露笑容插嘴說：「阿貝，不要以為我每天只坐在辦公室裡手腳就退化了，要對付這兩個小孩我還綽綽有餘，待我一會談完之後將他們的四肢折斷再給你慢慢審問好不好？」
隨著我的額角落下一滴冷汗，阿貝退出了房間並把門關上。
「別害怕，我個性比較喜歡開玩笑，而且討厭暴力，所以我不會將你們四肢折斷…… 直接將頸骨折斷應該會比較人道……………… 哇哈哈哈！抱歉這個笑話聽起來有點爛，我就是釣魚郎；阿魯阿夫．金美」她笑說。
「我…… 是由里愛，他是陳一一，我們是三十一區的人。」由里冷靜地說。
「嗯嗯，那你們應該知道這樣闖進來的後果比想像中嚴重吧？」
「知道……」我回答，那時我才發現全身竟然不能彈動。這個金美竟然可以在不使用權杖的情況下直接控制得到擁有白翼能量的我，四賢人的優良血統果然很不簡單。
金美望著我說：「你們都應該知道我負責組織的財政，我可是每天都忙著為組織賺取更多的財富和資源，我單靠一人控制著這層樓上幾十個交易員，他們桌上的電腦關係著全世界百份之六的財富，萬一你們所造成的騷亂影響了其中一個交易，那怕你們由公元前開始打工儲錢也賠不起！」
她推開桌上的雜誌到一旁，弄出一個較大的空間方便直視我們，然後說：「我給你們十秒時間說明來意。開始！」
由里一馬當先搶答：「請你馬上關掉KAREN!」
之後的九秒，金美只一直望著由里，房間裡寂靜一片，沒有人再度開口。
金美慎重地問：「你說多一次？KAREN？」
「對！Knight of Aurora - Reflecting Energy Navigator。KAREN！」由里說。
「看來我真的要將你們的頸骨折斷才可，簡直是浪費我的時間！這東西根本就沒有開過！」
「我們發現它正在前往反射區的軌道裡！」我說。
「有什麼証明？」
「他的公事包裡有部平板電腦，裡面的圖表就是証明！」由里望著我說。
我被控制著從公事包裡拿出了電腦，遞了給她，她打開了由里無意中發現的那個計時器，專心地研究著。
金美的眼神變得疑惑，她控制著外面的一位職員拿了一部手提電腦進入了房間，然後飛快地敲打著鍵盤。
「這是不可能的！怎麼可能這樣？」金美顯得十分憤怒，然後她望著我倆說：「竟然連我也不知道…… 你們是怎樣發現這個東西的？」
「你…… 不知道？KAREN不是由你們四位賢人重新開啟的嗎？」我說。
「很遺憾，我的任期是從三十年前開始，而這個命令是在半個世紀前所下的，即是參與決定的人也許是我已經去世的父親，而不是我，但無論怎樣我也不可能完全不知道這件事。你們就是為了取消這道命令而來的嗎？」
＊＊＊
之後，我們將發現KAREN的事和總部改造工程的線索都說了一遍，由里最後說：「這個命令會殺死世界上百份之九十的人和生物！白翼的使命就是救人！這不是剛好與我們的使命相反嗎？所以請你務必要取消它！」
金美站了起來，在房間裡踱步，她說：「我剛才嘗試找回這道命令，卻怎樣也找不到，但我也查到KAREN真的已經啟動了，這的確十分奇怪，照常理這樣重要的決定我不可能會不知道…… 」
她從桌子下拿出了一支銀之翼，用手指在上面按了幾下，只見銀之翼上不停閃著紅燈，然後她又回到手提電腦上面，熟練地操作著。
「其他賢人的通訊都被切斷了！到底是誰？誰人能夠強到入侵總電腦？不可能…… 等等…… 慢著……」金美說。
然後她突然閉起雙眼停了十數秒，然後她望著房間的右方的牆說：「噢…… 不要不要不要！該死！該死的失誤…… 這一時分心就害我損失了十幾億美金…… 」
然後她閉目坐下，我看到她的眼珠在眼皮下快速轉動著，她雙手按著自己的太陽穴，很慢很慢地深呼吸。幾分鐘後突然鬆一口氣說：「呼～ 總算中午休市前追回不少，但還是損失慘重…… 大家下個月的飯後甜品改吃布丁好了。」
想不到在關乎全世界人命的話題下，她還是覺得賺錢比較重要…… 她再度站了起來說：「剛才我們說到那裡？對了！通訊！賢人間的通訊被切斷了！就在我以釣魚郎的身份登入查閱KAREN的事情之後…… 這很明顯表示了我的電腦已經被人監視！」
金美拿起隨便放在地上的賢人權杖，用手指在頂端的巨形鑽石上按了幾下，然後再次出現紅色的閃光。她粗魯地用權杖在桌子上敲了幾下，然後再次按下去，結果還是一樣。
「連賢人權杖的訊號都被中斷了，從來都沒有試過這種情況…… 這樣一來我們就什麼決定都下不了，這人可真不簡單……」
「有人想阻止四賢人關掉KAREN?」由里叫了出來。
「按情況看來的確是這樣……」金美以懷疑的眼光望著我們說：「又或者是你們固意做出來的把戲…… 雖然這機會不大，但還是有這樣的可能。」
我說：「為什麼我們要這樣做？」
金美露出冷酷的眼神說：「誰知道？要是連我們四賢人也改變不了這個決定，就唯有強行關掉總電腦，這也代表需要用上我的賢人權杖，你知道這支權杖有多重要嗎？也許因為你們沒有洗腦，所以意圖謀反…… 」
我和由里互望了一眼，不知道如何是好。
「我們真的只想阻止這場災難而已！我們本來只是希望可以說服你改變主意，誰知道連你也不清楚有關KAREN的事！到底你如何才能夠相信我們？」由里大喊。
金美說：「你們兩個是那個什麼瑜海派來的，那到底他是誰？又為什麼不直接來找我？而且你手上的那支白翼權杖，不是隨隨便便可以找到的東西，這令我更加懷疑你們的真正身份。那麼只有三個可能性；一－也許根本就沒有瑜海這個人，這是你自己創作出來的一個人物。二－瑜海利用了你們。三－瑜海和你們都沒有說謊，這是一件真事。」
金美說出了一個我從沒有想過的問題，她說得對…… 為什麼瑜海不直接去找四賢人而要依靠我們兩個？我望著由里，希望她同時回答得到我心中的疑問。
由里低頭想了一想，再次望著金美回答：「金美小姐，很抱歉連我也不知道瑜海是誰。他只提過自己為了繼續找到更多線索絕不可以在這時候透露身份，因此他才要靠我這個沒有被洗腦而且已經『死去』的人…… 這是關乎世上所有人的事情，所以就算被人騙了我們也要嘗試去做，以我們兩個去賭全世界的命，很值得！」
金美走到我們後面說：「賭，我討厭這個字，很多人當投資失利就怪責運氣不好，這只是逃避自己技巧低劣的一個藉口，我從來都不賭，現在要我相信你們就等同是一場賭博，但這件事已經超越我所控制的範圍了，也許就破戒一下……」
「你肯相信我們了嗎？」由里興奮地說。
「不要高興得太早，你們要留在我這裡三天，等我查清你們的底細之後才作最後決定。記住，除了賢人之外千萬不要與其他人提起KAREN的事！天知道誰是幕後的主腦。」
「一言為定！」我和由里同時說。
* * *
金美扣起了由里的權杖並安排了一間會議室給我們當作房間，三個賢人護衛日夜輪流在門外看首著，這三天好比坐監一樣但跟釣魚郎交涉的過程總算有驚無險，我和由里討論過有關瑜海的事，她不知為何仍然十分相信一個素未謀面的神秘人。我總覺得事情至此太過順利，雖然這種好事多半不會在我身上發生，但願事實的確如此。
三天之後，我們再被帶到金美的房間裡，她房間裡的八卦雜誌已經不翼而飛，取而代之的是一大堆科幻小說。
她待我們都坐下之後說：「你們可真不簡單，一個破盡紀錄的天才…… 和一個已被開除白翼身份並正被通緝的超齡暴力畢業生……」
由里的臉紅了起來，我卻面如死灰。
「告訴我，你們到底是怎樣走在一起的？」
「純粹不幸！」由里回答。
「因為緣份！」我同時說。
「嗯…… 不管怎樣，我親自查過你們的一切資料了，世上沒有多少人可以瞞過我的資訊網絡，噢…… 除了KAREN一事之外啦，所以我相信你們沒有說謊。」
金美突然不知從那裡拿出一支小刀放在我們中間的桌上，然後說：「但是…… 你們不是說要以自己的性命作賭注嗎？那看誰比較快一步將刀子插入對方的心臟來証明一下你們的決心。」
「什麼？你不是賢人嗎？怎可以這樣？」我馬上站起來說。
由里在我對金美大叫時已經快一步拿起刀子，然後對準自己的胸口。
「別弄髒地毯。」金美冷冷地說。
「由里！不要！」還好我及時抓住由里的手。
我倆的動作就這樣止住了，金美的拳頭慢慢移到我們兩個的中間，然後張開，掌心上有兩顆一模一樣的藥丸，她說：「哈！跟你們開個玩笑而已，我不是說過討厭暴力的嗎？來！其實是這個…… 這兩顆藥其中有一顆是我特製的，吃了之後就會如冬眠一樣昏迷不醒，除非有我的解藥，否則身體會一直消耗脂肪直至死亡為止。你們看誰比較倒霉，昏迷了的那個留下來當籌碼，直到借用完我的權杖為止。」
我和由里慢慢放下刀子，一起怒視著金美，根本猜不透眼前的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麼……
「不用選了！我留下來！」由里剛剛昏迷了半年，不知道她還受不受得了這顆藥，而且她比我聰明，要留下來當籌碼的話我是必然之選。
「小哥兒，這個可不是由你決定的，你們的選擇只有兩個，要不乖乖吃藥，要不就離開這裡。」金美說。
由里再次一馬當先拿了一顆，我唯有拿起另外的那一顆，然後一起吞掉。金美滿意地回到自己的椅子上坐下，我和由里沒說什麼，只是嘗試感受一下身體的反應，過了幾十秒，我終於忍不住問：「這藥效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出現？」
那時我才發現金美原來一直在忍笑：「嗚哇哈哈！抱歉…… 這也是個玩笑而已！嘻嘻…… 你以為世上真的有什麼冬眠藥嗎？真是傻得可愛的傢伙。」
我和由里同時嘆一口氣。「我們可是十分認真的！」由里說。
金美對由里單一單眼說：「小由里，我也是十分認真的，你知道我是不會長時間離開這裡的，而且我也不想離開，買賣股票可是唯一會令我手心冒汗的興趣…… 而賢人權杖又從來未試過外借，要為你們而破戒可是要非常小心。」
「外借權杖？那麼你肯相信我們了？」我說。
金美隨便拿起桌上的一本雜誌開始翻閱，她說：「我開始明白那個瑜海為什麼要借助你們兩個沒有洗腦的白翼成員了，如果那個幕後黑手強到可以控制總電腦的話，那麼連我的近身護衛也可能成了共犯。既然KAREN確實已經啟動，而且所有電子通訊都很有可疑…… 再加上連絡不到其他幾個賢人老頭，用賢人權杖關掉總電腦已經是唯一的方法。問題是你們還要在沒有通信設備支援下找到其他三位，這可是要花極長時間。本賢人沒空跟你們去還遊世界，因此唯有用這兩顆……」
我摸一摸自己的肚子。
金美望一望我，又說：「那不是藥，是追蹤器！就算你們躲在西伯利亞的地底山洞裡面一樣探測得到，而且不會被排出體外，這樣一來我就知道你們的行蹤，除非你願意將整個胃部切除否則不用花心思去企圖將它弄走，因為除了賢人之外根本沒有其他人知道方法。我就是靠它一直追蹤著那些世界一百大公司裡的股東以便控制他們，這樣你們就逃不掉了。」
「權杖一定會還給你的！請放心！」由里高興地說。
「其實外借的不是權杖，而是這個，」金美望著權杖頂的巨型鑽石說：「賢人權杖和其他區長的權杖最大分別就是這顆鑽石，它可是注入了歷代釣魚郎的白翼能量，要關閉總電腦就必須依靠它。你們務必要小心行事！要是它不見了，去到天腳底我也會將你們找出來！」
「太好了！謝謝你金美大嬸！」由里整個人跳了起來，並衝上去擁抱她。
金美面無表情地說：「如果…… 我再聽到大嬸這兩個字，我保證你們從此人間蒸發。」
「好的…… 金美小姐……」由里乖乖地回到椅子上。這刻我覺得由里終於知道我平時面對著她時的感覺了。
金美在權杖頂端的鑽石上面按了幾下，那顆鑽石就發出耀眼的光芒，然後就從權杖上跌了下來。光芒消失，她拿起來給我們。
「放心！謝謝你相信我們！鑽石一定會還給你的！」由里說。
「我不是相信你們，我是相信你。」金美望著由里說。
我嘗試開口為自己說話：「其實關於那次暴力事件……」
「阿貝會將你原本的權杖歸還，而且我還準備了一點新裝備。你們記住，啟動KAREN的人有可能監控著所有事情，因此不要再使用任何電子通訊，希望你們的任務能夠順利完成。」金美完全無視了我的說話。
大門打開，阿貝已經在門外等待著我們。我們跟隨著阿貝從樓梯再向上走了一層到達大樓的天台，這裡有一架比較大形的飛碟停泊著，阿貝中途停了下來，然後突然轉身，他以手上拿著的銀之翼碰了我一下，我知道這是銀之翼的其中一項防衛功能，它能如警察用的電槍一樣使人身體麻痺，暫時失去反抗能力。
我馬上全身發麻跌在地上，由里有見及此馬上拿出自己的權杖向前一揮，阿貝向後一閃僅僅避過。
「一一，有沒有事？」由里雙眼沒離開過阿貝。
「嗚…… 原來…… 這個很痛……」
「你幹什麼？賢人不是已經相信我們了嗎？」由里怒叫。
阿貝手按耳背，不溫不火地說：「我剛剛收到的指示可不是這樣。」
「控制他…… 用權杖……」我強忍著痛楚說。
由里單手打橫緊握著權杖，但阿貝沒有被控制著，仍然繼續向我們走來，她一臉無奈地說：「這支權杖…… 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