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都有人陪,我還有什麼好怕?
 
嚴國旋立即在地板的另一邊畫了一個陣法,並要求我們三個人手拖手的躺在陣法裡面。
 
「陣間我同你哋施法,你哋只係會好似瞓著覺咁唔會有任何痛楚,不過期間你哋一定要手拖手,唔係會分開去咗陰間嘅唔同地方,咁就會好危險!記住,時間係兩個小時,夠鐘我就會施法召喚返你哋嘅魂魄返嚟,你哋只要企嚮白光入面就可以喇!」
 
「明白!」我們點頭示意。
 
「仲有,我要再提你哋嚮陰間你哋一定要低調行事,唔係俾鬼差捉咗你哋去見閻罹王咁我又係救你哋唔到!仲有......」
 




「仲有就係千萬唔好俾鬼仔殺,如果唔係又係會返唔到嚟,變植物人呀嘛!我哋知架喇,旋哥,快啲送我哋落去,我要救天樂呀!」我說。
 
「好啦,咁我祝你哋好運!」嚴國旋說完後又打起手印並說起咒語。
 
我三十歲人從來沒有去過旅行,沒有去過日本,韓國,台灣或者歐洲,基本上我連登飛機的程序也不知道,可是現在我竟然要去地府,比其他人見識的更多,感覺其實挺矛盾。
 
躺在中間的我,左右手分別緊握著李泳兒和傻強,我害怕孤獨一人,有他們兩個陪我一齊去地府,我的心踏實了下來。
 
我緊閉雙眼,等待自己的意識慢慢退去,我在想死亡的感覺應該相差無幾。
 




突然之間,我感到自己像身處於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身體不由自主的在自轉,我感到自己的身體慢慢的在縮小,我強行張開自己的雙眼,只見眼前的景象離自己越來越遠,我還隱約聽到嚴國旋唸咒語的聲音變得越來越小……..
 
感覺越來越遠。
 
我感到自己躺在沙地上,我知道我已經來到地府,又或者我們所稱之為的陰間。
 
我站起身並四處觀看,陰間的天空就像我們的晚上,天空黑漆漆的。
 
我感到自己的身體很輕,輕得幾乎可以在空中飄起來,看著失去意識的李泳兒和傻強,我立刻搖動他們的身體,希望可以把他們叫醒。
 




「起身啦!我哋到咗陰間喇!」我說。
 
他們張開雙眼後不停的四處張望。
 
「我哋真係到咗嗱!?」傻強或許意識到自己的身體有變,興奮得不停的在跳躍。
 
「我諗係啦,事不宜遲,我哋快啲去搵天佑啦!」我說。
 
只見不遠處好像有一個類似城鎮的地方,我們便往那方向跑去。
 
陰間的城鎮和我們陽間的城市有點不同,只要想像一下我們平時在其他人去世所燒的物品,大概就能想像得到陰間的樓房究竟是怎樣的,一般來說,大多是三層高的洋房。
 
身體很輕,輕得只要靠意志力就可以輕易的穿梭陰間的道路。
 
我們進入城鎮的中心,見到很多的房屋,「人」和汽車,還有一些牛頭馬面在道路上閒逛著,只見其他人見到它們均避之則吉,我在想他們的角色或許像我們的警察一樣,分別只在於陽間的我們會向警察說「Happy New Year!」,而陰間的人卻盡量敬而遠之。




 
我們見狀,亦躲到一個角落暫避。
 
「我哋而家點做呀?呢度有咁多屋,我哋唔知天樂嚮邊呀!」傻強說。
 
我四圍的看了一下,發現每間屋的門牌也刻上了屋主的姓名,籍貫,死亡日期和時間,並整齊的規劃好,即如我左邊的是死於1990年的人,而我的右邊是死於1991 年的人。
 
「天樂10年前死,即係應該嚮2003年嗰邊!」我說。
 
「唔係呀,你唔記得天樂講過係你外婆照顧緊佢咩?我哋係咪應該搵你外婆嘅住處,而唔係搵天樂?仲有天樂死咗咁耐,我哋都冇燒過嘢俾佢,佢又點會有屋住呀?」李泳兒說。
 
一言驚醒夢中人!說得對,或許正如李泳兒所說,我們現在要找的不是天樂的住處,而是應該找外婆的,可是,外婆究竟是什麼時候去世?
 
「我真係唔記得,完全冇印象!」我說。
 




「吓?你阿婆幾時死你都唔記得?咪係1997年囉!嗰時讀完中學無耐,我仲記得我有去你阿婆個喪禮架!」傻強說。
 
我羞愧得不敢正視傻強,從小我也認為人死後只有一個沒有用處的肉體,人的魂魄根本就不存在,所以每次清明重陽我也不曾出席,我在想接下來我哪來的面目去見外婆?
 
說完後,我們便向著1997年的方向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