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石硤尾站,她帶我沿石硤尾街一路行到大埔道路口轉右,在油站斜對面的一家跌打醫館停下。啊?原來睇醫生就係睇跌打。這家跌打醫館屹立在大埔道很多年了,彷彿自我有記憶以來就已經存在,然而雖然份屬多年老街坊,卻一直未有光顧過,反而最令我有印象的是這家醫館的名字,無論向前讀或倒後讀都是一樣的——【高米高跌打醫館】。
 
「Uncle Mic(米叔)間舗喺呢度好多年喇,佢爸爸退休就由佢接手。」阿心推門入去時順口介紹。
 
入門迎面掛有一幅筆意蒼勁的大字,上書「骨科聖手」。
 
「咦,大妹?嚟搵老竇呀?」一個中年人坐鎮舗內,說話帶有濃重的鼻音,看來跟阿心相熟的。
 
「米叔,唔係呀,我帶個朋友嚟睇症呀。」那個米叔站起來指示我們坐到旁邊診症區,所謂診症區其實只是一行長椅,讓客人等候或是敷藥時坐著休息。
 


同時間有另一把男聲叫阿心:「心穎?唔使返學咩?」原來診症區有另一個男人坐著在跟米叔吹水。
 
「欸,爸…爸…?你喺度嘅?」阿心驚訝的說。
 
吓,爸爸?唔係咁尷尬吓嘛呀。一時間大家都好像定了格一樣。
 
米叔年紀不算大,人到中年但仍有濃密烏黑的頭髮,唯獨是兩鬢如霜,似是經歷了半生風霜的印記,他的身高和我差不多,卻是位身材魁梧穿件工字背心的大隻佬(那些年陽剛電影如《第一滴血》、《未來戰士》等大行其道,使得人人都去舉吓鐵搞健身),鬼鬼哋的他容貌輪廓分明,高眉深目、鬚根滿面,咁型棍嘅跌打佬都是第一次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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