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赤子之心 

「叔叔...你醒醒...」有人正在搖動我的身體,使我受了重傷的身體為之一痛。 

我張開眼睛,一個皮膚黝黑的女孩正用那水汪汪的眼晴看著我。 

沒有坦克,沒有裝甲車,更沒有新士兵,四周就只有山林,青草,藍天,白雲。 

那女孩看到我醒了,天真地笑了出來:「哥哥!!這叔叔醒了!」 





一個大約十歲的小孩走過來:「終於醒了嗎?快叫他賠我們的鵝!」 

鵝? 

「別這樣嘛哥哥,叔叔又不是存心的。叔叔你受傷了,能走嗎?」 

我試圖移動自已,馬上一陣劇痛傳來,我也發出「啊」一聲痛呼。 

「你沒事吧叔叔!」她連忙扶著我,真是一個溫柔的女孩。 





「沒..沒事,能不能扶我一下...」女孩使勁推起我,就是那男孩不理我。我召來了雷炬劍,貼地低空飛行,我用盡 

全力,忍著痛楚爬上劍上,令劍成為了擔架。 

「哇....叔叔你好厲害....」 

「你們家在這附近嗎?」 

「嗯,我和哥哥就住在那山後面!」 





「好,小妹妹,快和哥哥回家去,地球是很危險的,記好了。」 

「你來我們家玩玩吧!」女孩拉著我衣角。 

我現在也要逃命,到這些山區躲躲也不失為好事,於是我點蹓頭:「那好吧,想試試飛嗎?」 

「飛?」 

說罷,雷炬劍載著我飛出,我抓住那女孩,那一手在雷炬劍飛過男孩時也抓起他,直飛那山後的一條農村。 

我就此鑄成大錯,一生恨錯難返。

女孩叫作李晴兒,9歲,男孩叫作李雄兒,11歲,一對兄妹,也是是留守兒童,二兄妹在家鄉看著山下的都江堰城相依為命。

我突然想起早前被傳媒炒作得熱烘烘的一段愛情故事,轟動全國的一段不為世人接受的愛情故事.....





「叔叔。」我的思路被打斷,晴兒正在我床邊---就是用一塊木板搭起來的「床」--叫我,「午飯做好了,你今天怎樣?」

已經過了一個星期,我的身體已經回復了七成,早就可以下床了。想起這幾天都是晴兒照顧我,我不禁苦笑,這小女孩比我還要成熟呢,應該是因為自小照顧自己的緣故吧。

「我好了不少了,這幾天辛苦你了,晴兒。」我摸摸她的頭。

「嗯!那你快來吧,再不來哥哥便要吃光了哦!」她跳著跳著走回大廳。

我看看手上的黑色蓮花,心道:曲日琳,你沒事吧。光是想沒用,今天便找開始找她了!

留守兒童就那些父母到城裡打工,被留下的子女,有一些幾年都見到了父母一次,說是留守兒童,其實說是和孤兒沒甚麼兩樣。

這是一條比較貧困,而且沒甚麼人的農村,村中就只有老人家和晴兒,雄兒這一種留守兒童,今天的午飯就只是一些番薯,雄兒本來說這些番薯很貴重,不應該吃,應該等節日才吃,但晴兒一輪撒嬌後,雄兒還是答應了。





雄兒看起來比較固執,其實是很疼愛自己的妹妹。

「叔叔。」雄兒終於和我聊天了,「你.....你是甚麼人?」

「我...我叫雷子敬。」

雄兒再問:「雷叔叔,我其實想問你,你為甚麼會飛,會放電?」

「哥哥,別這樣問嘛,你看雷叔叔多難堪。」

「喂,不是你想知道的嗎?」

我看到她們的樣子,笑道:「不難堪,嗯....這樣說吧,雷叔叔我是...是一個異能者。」

異能者?甚麼叫異能者?」





我一時之間很難說清楚,突然我看到一個土地公的神位,靈機一觸:「你們知道土地公公是誰嗎?」

「知道啊,村口那老伯說是他守護我們的人來。」

「我和他一樣。」

「你是神!?」

「不...不一樣,我是異能者。」

異能者?甚麼叫異能者?」

我的天啊。





於是,我花了半小時才解釋清楚自己的身份。

「所以說,你是一個劍客?」

「呃...」算了,算了,這是最貼近現實的形象了,「是啊,我是一個劍客。」

「哇!!劍客啊,我...我也要當劍客!!」雄兒拾起地上的一根柴,手舞足動起來。

「哥哥,先..先吃飯!」

「好吧。」雄兒扔下手中的「劍」,坐回飯桌。

晴兒突然問我:「雷叔叔,你的家人呢?」

童言無忌,但是也難以避免地刺到我的軟肋。

地震的畫面再次浮現眼前。

對,我這刻是孤身一人的。沒有朋友,沒有家人,曲日琳也不知所蹤。

一陣冷意傳遍全身,寂寞感湧來。

二小口兒看我突然呆若木雞,也不知所措。

「我...我沒有家人。」

可能即使是晴兒也發現我神色有異,坐到我身旁:「雷叔叔,那我們做你的家人好不好?」

家....家人?

「我做你的妹妹, 哥哥做你的弟弟好不好?」

現在是我不知所措了。

一直以來,我都活在現代的黑間面中。貪污,舞弊,逼害,暴力都在我身邊纏繞,現在的中國是一個在街上看到老人家摔倒也不可以伸出援手的年代----一個最繁華,同時最朽壞的年代。但我身邊這一個女孩,認識我才一星期多一點就完全相信我,這就是所謂的赤子之心嗎?

我傻傻地點頭。

「嗯,那雷叔叔也有家人了!」

現在每當我夢中回憶起這一張天真無邪的笑容時,還會在夢中驚醒。

那一天,我和「弟弟」「妹妹」過了一個沒有黑暗,只有溫暖的午間。多久了,上一次感到家庭溫暖是多久前的事?經歷太多,我都忘了。

我由村中老人得知,附近最近的電話才只要走一個山頭,於是我終於聯絡上曲日琳。

「喂?」

「曲...曲日琳?」我一聽便知話筒另一邊是她,眼淚馬上奪眶而出。

「子敬!!你沒死啊!」她也在哭。

「我當然沒事。」

「天啊,你沒死,太好了,你沒死...我就說報紙說得是假的。」

「報紙?」

「嗯,官方說你已經死了。」

「嘿,還好,還方便我行動。你去了那?」

「我....我現在正被黑蓮會保護...你不用擔心。」

「好吧,反正我死了,那我來找你吧。」

「不要!!!」

「為甚麼?」我不滿。

曲日琳解釋道:「我正想辦法幫你,我們暫時分開一下吧。」

「又要分開?」

「子敬,聽我這一次,我真的在幫你,時機一到你就可以回來了,你先死著吧。」

事後,我才知道曲日琳不在幫我的同時惹出了大麻煩,這是後話,表過不提。

於是,我決定在這村子住下來。在這生活,雖說是平淡,但是倒是快活,更有一種與世隔絕,不問塵世的感覺。農村的生活維持了一年多,傳說中的2012年世界末日在鳥鳴雞啼中渡過,甚至乎香港發生了的那一場大災劫我也是事後才知道。

可是,你不去惹人,人家可以來惹你。

那是我最慘烈的一段記憶。

那一天,是4月3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