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遙、真琴、渚三人游過一回最好的接力,看到了父親說過的優美風景,凜便獨個兒出發到澳大利亞,那個陌生的國度。

   以前告訴宗介要轉學到岩鳶小學後,凜也提到了去遙遠的澳大利亞學游泳的事——

   "吶,我到了那邊之後我們寫信聯絡吧~"

  "笨蛋,你去澳大利亞可是為了你爸爸曾經的夢想,不是鬧著玩的。"

  "......宗介真不懂情趣呢......"





  "那隨便你,成績降下來不要賴在我頭上。"

   有時候宗介就像這樣認真過頭,凜那誇張的演技他也會完全相信。或許他察覺到此時的凜需要一份安全感,才可以放心離開熟悉的人和地方,離開這個「家」。

   “你要給我寫回信的呀。”

  “喜歡便寫。”

  “不行!要好好用心寫!!”





  “真麻煩……”

   凜和宗介一樣,對於自己執意要去做的事總是非常在乎。就好比在岩鳶組成最棒的接力隊伍,即使要凜挑戰改變七瀨遙這個頑固的大水癡,他無論如何也一定要達成自己設下的目標。

   他們就是這麼相似的人,像彼此的分身,更似是銀鏡裡映出的自己。


   游那次最後的接力前,凜曾經向遙他們說:和太同頖的人在一起會感到很辛苦。因為那個人就是能一覽無遺。不管戴上怎麼樣、多少層厚重的面具,也逃不過他投來的一個眼神。

   不過這個人的存在跟真琴和遙那種青梅竹馬,有如家人一般的感覺不同。明明不是花特別多的時間去培養默契,雙方卻能心意相通。





   人對自己的分身不會投放任何多餘的感情,包括喜歡和討厭。「他」,是最接近自己心靈的人,又是距離最遠的一個存在。

   可是凜偏偏不想和宗介發展成分身的關係,本來他們就是最了解對方的朋友,最投緣的同伴,競爭最激烈的對手。

   假如他們不是這樣熟悉彼此的一切,或者兩人之間留有對方所不知道的事......兩人的關係會有什麼變化?這麼說,離開一下,也許是不錯的決定。

   凜帶著熱衷於追逐夢想的心,昂首闊步向他所想像的光明未來進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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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宗介一直在日本等著。

   進了佐野初中游泳部的他,努力的為約定了的人進行訓練。他知道,那個人在遼闊而蔚藍的太平洋對岸也會一樣的拼命。





   第一年、第二年、第三年......

   時間悄然流逝,但宗介並沒有收到凜的信。

   一封也沒有。隻字片語也不曾有過。

   每天疲倦的回到家,馬上就去看凜有沒有寄信來。看見空空如也的信箱,只可以安慰自己說他練習忙。終於看到有信了,全都是寄給父母的。

   周而復始,第四年也無聲無息的消失了。

   第五年——也就是在佐野高中渡過的第二年的夏天來到了。他也在大賽的會場裡看見那個想念了很久很久的紅髮男生。

   有這樣的一個瞬間,宗介以為自己產生幻覺。大賽後他找出了松岡家的電話號碼,猶豫了片刻才鼓起勇氣,逐一按下數字鍵。





   接通了,但是在電話的另一頭對應著的是凜的妹妹——江。

   凜回到日本,進了游泳強校鮫柄學園,和七瀨遙等人疑似吵過架,剛剛又和好了......所有事情都沒有宗介的份兒。

    這個凜啊...回來了也不說一聲。到底什麼時候我們變成了沒有交集的陌路人?

   早知就不該放手。

   一切都已經成為了過去式,但後悔不是宗介會做的事。

   既然如此,這次就主動把離家出走,獨自在外頭逛著逛著就把回家的路給忘了的小貓找回來好了。

   於是,宗介在高三那個春天,踏進鮫柄的校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