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對未知的事和物總會帶著恐懼。
像有些人會恐懼著死亡,有些人會恐懼著末日。
其實,恐懼大多來自於未知。
試想像,如果我們已知道死亡後的世界,已知道何時末日,怎樣末日。
恐懼感自然大大降低。
面對面前所有的未知,我打從心底地感到恐懼。
確實我並不清楚自己在害怕著什麼…
其實深層一點去想像,那八婆沒有出生絕對不是壞事,起碼我現在可能已經不是強姦犯!更不可能是殺人犯!
但確實無法冷靜去分析現在的處境。
我還是決定等到所有記憶得到後再作任何行動。我選擇繼續留在這「新居」中渡過。


 
由未知帶來的不安感在這十多天間無間斷地侵蝕著我,令我坐立難安。
我根本無辦法好好入睡,思想一直徘徊在新記憶。既擔心,卻期待。
這十多天除了不停抽煙及基本的飲食外,我幾乎沒做過任何事。
我沒有打機,我沒有逛街,我沒有召妓,基本上我一直沉醉於新記憶的來臨。
 
好不容易撐過這折磨的十多天。
一早我就醒過來,躺於床上靜靜地等候著記憶的來臨。
眼光光看著天花的我非常緊張,已經不知道過了多久。
突然,一陣涼意由腳指直上至頭頂。害我打了一個大大的冷震,手上隨即起滿雞皮。


腦海中似要有新的畫面出現,馬上頭痛欲裂!
我本能反應想痛到大叫,但痛得連大叫的能力亦失去。
「啊……啊……啊……」我只能微弱的發出呻吟。
我用雙手緊按著頭皮,想要減輕痛楚。
雖然痛楚沒有減輕多少,但新的記憶對我太重要了,然後我無視痛楚專注地去感受新的記憶。
 
腦海中的畫面回到機場時送芷晴機的情景。
如常地我應了小義的約到籣桂坊夜蒲。跟之前一樣,我遲到。跟之前一樣,我們一行五人坐於舞池邊的沙發。跟之前一樣,有位醉酒的朋友提意的「溝女」遊戲。
我如常替自己做好心理質素的調整,膽粗粗般步出舞池。
但由於自己的「溝女」技術早已生疏到不行,多次的搭訕也不成功。


沒法成功「溝女」的我獨個兒回到沙發。
但竟然發現小義比我更早放棄,早已於沙發上自飲。
於事我跟小義就來個男人間的聊天。
所謂男人間的傾天,就是沒有標準話題,天南地北,無所不談。
從溝女可以談到事業,從事業可以談到打機,話題不停地轉換。
突然又轉到一個當時正熱的話題︰末日
 
小義說他身邊有位自稱已經醒覺的朋友,該朋友對他說明末日到來時,要做的不是逃生。
因為末日可怕的不是天災,而是人類的劣根性。逃生的人會上船,但船其實只是誘惑,船上的食物並不足夠支撐到末日後。到時只會出現人食人的情境。
想要從末日中保命只能儲足夠的水,食物。支撐二個月的時間。
更要確保不被其他人搶奪,二個月時間一到,世界就會重新。所以,末日千萬不要上船。
當時正接近2012年的12月,末日論已屢見不鮮。但我向來沒有心力去了解。
 
但小義問到我是否相信,我知道很奇怪,但我確實深信不疑。也可能因為是出自我信任的朋友口中吧。
 


談完小義的末日論後,其他朋友也陸陸續續敗北回巢。
最後還是各自埋單。
 
那一晚蘭桂坊後,我不停回想小義對我說的末日論,當然之後我還特意找他出來深入地談論過細節。
小義也會偷偷的為家人多準備點食物於家中。
 
當時我應為家人的生命比一切重要,但要我與家人談論末日也太奇怪了吧。
於是我向公司申請停薪留職,向家人及芷晴說要去外地公幹。為免受外界的資訊影響我行動的決心,我賣掉自己的生活態度。
 
我知道這種行動很瘋狂,很不理智。但為著家人及愛人的生命作一個可能很有用的準備也不為過吧。
我暫時放低所有,為的是打造一個末日避難所給家人。
我沽出我的愛股壹傳媒,打算用整副家當去打造這個末日避難所。當時我認為就算用不著也沒關係,反正錢可以再賺。但家人的生命卻是一切。
 
我挑選了觀塘,正正因為廢廈林立。如果你想於末日中搶劫食物,你不會挑廢廈去搜索吧。所以我應為廢廈會比在家中安全。我把廢廈的單位打掃好,慢慢買入食物食水,一個足以逗留二個月的地方被我建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