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也是妳和我: 1. 第一夜
繁燈奪霽華、旺角不眠夜。
一個二十出頭既男仔, 跟在一位OL既身邊, 自己一個不停講:
「Hi, 靚女, 咪行住。
你係咪仲為咗去邊度食飯而煩惱?
download 我地既《ta be te》, 即係《請你食》,
唔單止免費請你食好嘢, 仲......
小姐, 咪行住......」
阿角望住擰轉頭、扮睇佢唔到既第47位小姐, 結果都停低腳步。
對面街既同事師兄已經幫緊一對情侶入緊邀請碼, 而自己今日仲未開到單, 只能夠向自己嘆一口氣:
(唉, 今晚都係無錢食飯。)
呢個行業, 佣金先至係正式收入,
新手期只係得2個禮拜, 日薪就會變返做時薪,
而且就算返足朝10晚10都好, 受薪工作時間每日都得3個鐘,
就算係肯「自願OT」既人, 都要有佣金先搵到食。
開唔到單, 真係連食飯錢都蝕埋。
對面既師兄已經搞掂兩個客, 由兆萬門口走過黎吹兩嘴:
「喂, 阿角, 開到單未呀?」
雖然明知佢唔係黎串自己, 但阿角只係感到好無癮:
「我都想。借兩張黎幫吓手丫?」
「唔得! 我都仲差一張先打到鈴。」
打鈴, 係公司一個鼓勵。
一日開單20張以上既人, 收工返公司時可以打一下門口個鈴, 同時佣金由20蚊一張單加到去35蚊。
無得怪佢唔肯幫手。
阿角唯有串返佢:
「差一張咁少, 自己買張電話卡, 自己食咗佢都得啦!」
呢頭講緊, 對面又見到有兩個靚女走過黎。
師兄最鍾意搵靚女開單, 佢又用塊拍板拍兩吓阿角既膊頭:
「講咁多, 快D去開單啦!」
然後機不可失, 衝上去開單。
阿角諗起完咗新手期之後, 成個禮拜阿角日日都只係開得3-5張單,
今日都差唔多收工, 仲要um老底。
係咪時候轉工。
阿角擰一擰頭, 轉身預備搵客果陣, 聽到左邊傳黎一聲細細既女仔聲:
「呀!」
「啪!」
一睇, 距離 2-3 個身位既消防龍頭邊, 有個女仔企咗喺度, 而地下有一塊, 畫板?
畫板?
阿角上次見到畫板, 已經係5年前, 仲考會考既時候。
仲記得果陣考試, 背脊又要揹住袋顏料, 手上又要拎一大袋材料, 仲要拎塊大畫板。
當年阿角仲要搭錯車, 九龍塘考試去錯咗石硤尾, 搞到臨考試15分鐘仲搵緊的士。
落車果陣當然係跌咗塊畫板, 崩哂, D材料污糟哂。
結果淨係得呢科肥咗。
返返現實, 阿角見到女仔跌咗塊畫板, 身體自然反應就幫手執起塊畫板, 交返俾個女仔。
望真D, 個女仔身上著咗好多衫, 加埋件綠色大褸, 著到成隻糭咁, 仲有大袋細袋既膠袋, 明顯係樓上文具店既戰利品, 淨係畫布都3卷, 加上十幾樽Acrylic, 淨係黃色都有3樽。
邊有手拎畫板?
「啊, 唔該哂你呀!」
阿女仔開聲喇。
望返個女仔, 膚色好白, 係真係好白, 白到喺北風中, 兩塊面珠吹到發紅, 配上頸上捲住紅色頸巾, 喺旺角街頭既射燈之下, 顯得怪怪地既白裏透紅。
加上一副黑色膠框眼鏡、深啡色長頭髮扎成馬尾, 同埋向住阿角伸出黎、戴住藍色手套既左手。
「呀, 係!」
阿角醒一醒, 正想遞上塊畫板, 就諗到:
「你咁多嘢, 夠唔夠手呀?」
「吓? 呀, 無...... 其實你同D同事, 喺度做緊咩?」
阿角先記得自己仲著住件返工背心。
「你有無時間聽吓?」
隨住女仔點兩吓頭, 阿角一隻腳踩上消防龍頭, 放張塊畫板上大脾, 又將塊介紹拍板放喺畫板上面, 開始介紹既工作......
------------------------------------------------------
「係喎, 小姐, 點稱呼你呀?」
女仔一邊喺電話入Apple ID既密碼, 一邊答:
「戴樂兒! 入咗喇, 跟住仲要入咩呀?」
「差唔多架喇, 等陣入埋電話號碼同 Username, 就用得架喇。」
「你間公司都幾得意過喎, 專介紹D Operice 都無介紹既舖頭。」
「係呀, 老細話細舖先好食, 值得介紹。搵次同你去食丫!」
「都好呀。你俾個電話我丫。」
「好呀...吓?」
阿角突然俾自己既對話嚇親。
順口講句去食, 竟然問佢攞電話?
樂兒望住阿角, 左手拎住個電話, 向阿角遞過黎:
「我都係住附近, 前面轉彎就到。唔使返學既時候, 我都係一個人食飯。你都係呢度返工, 一齊食 Lunch 咪得囉!」
阿角呆呆咁點兩吓頭, 就係樂兒既電話上面入咗自己既號碼:
「980.....」
樂兒接返自己個電話, 跟住阿角個電話就響:
「呀, 唔好意思, 同事搵我, 接個電話先。」
阿角一睇, 個號碼係「637.....」
唔識既號碼。
「我個號碼黎架, 你今晚俾個更表我啦! 我走喇, 你俾返塊畫板我啦!」
樂兒接返塊畫板, 拎住一袋二袋開始行。
點知行唔得3幾步, 又跌哂D嘢落地, 又要踎低執。
阿角諗一諗, 行過去樂兒身邊, 一齊踎低, 邊執邊講:
「不如你等一等我, 我好快返黎。」
啱啱就執好一袋, 阿角將袋顏料放返樂兒腳邊, 望住樂兒:
「好嘛? 3分鐘。」
樂兒諗一諗, 點一點頭, 阿角就走返去家樂商場, 一邊行一邊除低件背心。
2分鐘左右, 阿角就返到黎, 但係就唔見樂兒。
就喺呢個時間, 阿角電話「叮」一聲, 有Text:
「我返到屋企喇! 你唔使搵我喇。」
(吓? 係咪嚇親佢? )
又諗:
(話時話, 做乜會變咗約佢食飯? 係咪以為我追佢, 嚇親人? 算啦, 又無乜所謂, 橫掂都開咗單。)
正慶幸自己臨收工都開到單既阿角, 部電話又「叮」一聲, 又有Text:
「快D俾個更表我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