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規模,僅憑學校這種教育組織就處理到嗎?
光是想像到最壞後果,訓導主任心裡就有些發寒。
 
張朝傑瞥見他略微發白的面色,輕拍一下他的肩膀 "別擔心,只要他們在石碑裡面,優勢就在我們這邊。"
 
那要是石碑外面還有同伙呢?
訓導主任沒有真的問出口,張朝傑也不是傻子,肯定早就注意到這個問題。
 
所以他在賭那伙人在這邊沒有同伙。
 




但石碑裡面情況不妙,出的事這麼大規模、大手筆,對方在石碑之內又怎可能沒有準備幫手?張朝傑自欺欺人而已。
 
他也是在賭即使這邊對方有同伙闖入廣場,賭僅憑自己這麼的老師也足以應付。
 
應不應付得了訓導主任是不知道,但他知道真出事的話他們學校首先要玩完。
聖博德皇家學院有東塔伽藍資助,一間廁所的造價能買他們一間課室,各種寶具層出不窮,自保肯定綽綽有餘。
 
訓導主任感覺到本來就不多的頭髮又掉了幾根,好心疼……
 
黑千淵還在裡面,那可是朱雀旗的孩子……打從他被車撞飛出院後,那位大人就一直溺愛著她這位小兒子。




 
萬一黑千淵再出事的話,那位脾氣暴躁的大人從寧斯堡飛過來一巴掌拍死在場所有人也不是沒有可能。
 
幸虧,早就先斬後奏讓了自家學校的老師通報了市政廳。
 
在他掉頭髮的時候,只感到一陣來自心臟的刺痛感,其天賦特性的危險預警。他猛然回頭,盯向廣場大門。
 
下一刻,冥冥中的預感就像打結的麻蠅一樣凌亂不堪,打他個措手不及。
 
他醒悟過來 "不對!不是那……"




 
他最擔心的事情在他擔心後的三秒鐘就發生了。
 
話音未落,地面微微震動,突如其來的重壓轟到他頭頂,骨頭快要散架般發出令人牙酸的聲音,訓導主任把牙齦咬出血,彷彿把下輩子的力氣也一拼擠出來的僵在原地。
 
事實上不只有他,襲擊可謂以雷霆之勢席捲整個廣場,在場上每一個人都被這種莫名的重壓侵襲。
 
訓導主任第一個反應就是看向自己學校的同事們,果然看見已經大遍倒地的老師。
其中還有些被重壓襲擊還來不及反應的老師倒地時頭部重重撞到硬物,直接倒地昏迷不醒。
 
黎然赫卡特驚異的眺望廣場之後 "是結界……"
 
廣場大門被優雅的推開,一道身穿燕尾服的身影戴著笑臉面具,慢條斯理的走進廣場。
手上的是黑色手杖,能看見他面具上那雙瞇眼呈月牙狀的孔洞中的眼睛,那個人用與之截然不同的冷冰眼神漠然的掃視全場。
 




黑色手杖輕輕敲向地面,卻發出空洞的聲音。
一個巨大的人形圖騰拔地而起,一顆頭顱卻在八個方位分別各有一張臉,詭異的眼神以它方中心把四方八面有所人納入視線範圍。
它的身軀三百六十度長有十六條手臂,每隻手掌握十六件兵器,兵器頂端朝天,但其周圍的空間有種扭曲感,彷彿能隨時隨地跨越物理距離落在每個人的頭頂。
 
訓導主任盯著黎然赫卡特,期待同樣身為魔術師的她說些什麼。
 
"根據克莉斯汀,空中神國是與羅羅塔尼亞同期的傳說國度,掌管著當年地上四十八個國家、四千萬眾生。大地與天空有一條隱形通道,傳說中空中神國的居民用手下一千萬個奴隸的血,研究出一個可以全方位看守隱形通道的圖騰,克莉斯汀將其稱為空中神國的守門侍兵。"
黎然赫卡特聲音有些沉重道 "有圖騰的視野範團內,只要有人面向圖騰邁步就會被該角度的武器攻擊。圖騰的武器可以進行一次極短時間及極小範圍的壓縮空間,一旦出手我們連痛楚都感受不到,腦袋就會被它貫穿一個鉛筆大小的洞口。死得相當體面。"
 
"別以為你能輕鬆擋住它的兵器。" 她警告道 "那可是三級圖騰。"
 
說多了,訓導主任壓根就沒有對抗它的想法,老實得像個課金被父母抓包的屁孩。
但更多的是,其實訓導主任一把老骨頭在重壓之下還能站著就已經竭盡全力了,他根本沒有搞小動作的餘裕。
 
反倒黎然赫卡特在被重壓巨大的壓力下還能理清思緒一口氣吐出這麼多情報,訓導主任深知她早在被突襲同時馬上就畫好術式用身體強化魔術勉強與重壓抗衡。




 
他內心不禁輕嘆口氣。
老了……
 
"不過,空中神國的守門侍兵也不是沒有弱點。"
"視野之內,它的確很危險,反之視野之外就是安全的地方,另外就是它只會攻擊面向它靠近的人。"
 
這個年輕的女魔術師還能張嘴就是滔滔不絕。別說開口,訓導主任要是不咬緊牙關恐怕下巴還會因為重力而掉到地上。
 
馬浚仁思考了一陣子 "意思是,我只要面向它倒後走或者是背向它向前走就可以嗎?"
"理論上是這樣沒錯,但……"
 
黎然赫卡特視線的餘光掃向廣場。
 
馬浚仁順著她的視線的過去,不由得倒抽一口涼氣。




 
肉眼可見,數十個來歷不明的黑影平均分佈在整個廣場上。
他們亳不掩飾地肆意散發身上的氣息,混雜著甦醒者、魔術師、咒術師,
 
身穿燕尾服的頭戴小丑面具的魔術師輕輕提起手杖,落在地上,發出清脆又動聽的一聲鳴響。
 
結界之內的重力猛然上升幾成,黎然赫卡特一個站不穩,身體彷彿被厚重的鉛塊壓倒,整個人狠狠摔在地面,在五十米令秒以上的重力下甚至沒有揚起任何煙塵。
 
訓導主任潛質是比不上這些年輕人,但好歹現階段也是個跟他們同級的甦醒者,他咬緊牙關,死死站在原地。
臉皮被拉得越來越長,他的臉此時已經沒有皺紋,全身皮膚被重力拉得極致,血絲漸漸從皮下滲出,雖然是站得,但他的狀況卻比倒下還要難看。
 
燕尾服魔術師微微吃驚的瞥他一眼,就緩步倒他走去。
兩人近在咫尺,訓導主任的眼皮勉強張開一絲細縫,勉強算是與他對視,那人的眼神和他預料的一樣漠然。
 
燕尾服魔術師從懷裡抽出一根雪色白的羽毛,在訓導主任面前揚了揚。




在這種恐怖的重力下,羽毛彷彿置身另一個時空,輕盈的身軀在半空隨意的擺動。
 
燕尾服魔術師用羽毛,輕輕戳向訓導主任的眉心。
訓導主任感覺自己的重心好像偏離了0.000001亳米,瘦削的身軀被亳不留情的向後拽下,下場與黎然赫卡特一般,只是一把老骨頭斷了不少。
 
燕尾服魔術師雙掌交疊在手杖之上,目光橫掃全場。
 
"你們都以為黑千淵死而復生、去過另一個世界、知道許多我們甦醒者一直以來尋求著的傳說,所以我們才如此強烈地想要把他綁到手。"
"無知、膚淺。"
"可悲。"
"目光短淺。"
"那些只會吃喝玩樂,然後妄想走捷徑一步登天的人也許會這樣做。"
"什麼生死藥、異次元,全部比不上他的這裡。" 燕尾服魔術師手指戳著自己的太陽穴 "是知識。"
"黑千淵,是個異類,一個怪物。"
"現行主流三十一套戰法,黑千淵他已經……"
 
話說到一半,燕尾服魔術師頓了頓,嘆了口氣。
 
"算了。"
"跟你們這些蠢貨講什麼。"
"還是沒事了。"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