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午的陽光暖暖照顧著大地的一切,偶爾吹過的冷風已經變得不再寒冷,反讓人感覺一陣涼快,展望台上沒有半個身影,只有傻瓜會在冬天才登上機場客運大樓上的空地吹著冷風,望著跑道上升空的客機一架接一架的離開視線,感覺總是帶點寂寞。
再一個星期便是普天同慶的聖誕節,然而選在這個時間離開香港多少也為了改變心情,讓過去三個月的煩惱一次過拋開。
阿邦從後擁抱著玉兒讓彼此都多一點溫暖,「站在這裡不會冷嗎?」
玉兒笑了笑搖頭,「有你抱著怎會冷呢。」
「時間快到了,你要下來了嗎?」阿邦把玉兒抱得更緊,過了這天便會分隔兩地的二人,心裡總有許多的說話卻開不了口。
玉兒把臉靠在他的手臂上,嗅著從他身上散發的味道,還是和以前一樣的讓人感到安心。
「怎麼了。」阿邦看著撒嬌的她笑了,已經有多久沒有看到她這樣安心的表情。
「被你抱著總是會感到安心,心也是這樣平靜的跳動著。」玉兒在他的懷抱裡轉身面向他,雙手輕撫著他的臉。
溫暖的雙唇輕輕觸碰,如著了魔的被對方所吸引,糾纏在熾熱的接觸和氣息之間,那絲斷不盡的關係還留在彼此的唇瓣,久久也散不去。
讓著對方也面紅心跳的互相對視,呼吸的那些空氣也被溫暖起來,不自覺的都笑起來。




「這會是最後一次……」阿邦望著玉兒努力展露出笑容,他心裡還是捨不得放開這段感情。
玉兒嗯的一聲應了他,再把臉靠在他的胸膛上,細聽那規律的心跳聲,就這樣讓人安心的不願離開。
彼此將對方緊抱在一起,明白了放開手的那刻便需要把這份感情也一起放開,是約定的結果卻在這刻感到不捨。
阿邦輕輕的放開玉兒,在她的額頭上補上一吻,「這樣就好了,從這裡開始便由這裡結束。」
玉兒還未捨得放開抱緊他的雙手,雖然明白了自己心中所愛還是那位他,只是一直在需要安慰的時候都有眼前的他陪著,就這樣離開感覺自己像是利用他。
阿邦稍為推開了她,笑著的再親吻她的額頭,「真的要放手了,不要讓我再心動以為你愛的是我。」
從衣袋裡拿出一個小盒子,是早應送出的生日禮物,然而發生了許多的事情被遺忘了,為玉兒戴起粉色珍珠吊墜的頸鍊,是從那天已經藏於口袋中的感情,現在可以乾脆的送上也放下了這段感情。
「這是……」玉兒將吊墜放在手上看了。
「本應該是你的生日禮物,現在送給你是遲了點。」阿邦不好意思的說著:「只是覺得和你很相襯便買了。」
玉兒笑著的卻流下眼淚,「謝謝你……」




想起當初認識他的第一天是那麼的難相處,有誰會想到現在已經溫柔得讓人放不開,罪惡感深深的印在心底裡,她再抱著阿邦讓淚水也沾濕了衣領的一角,就只有她在抱著哭著,這份感情已經不像當初的玩笑,在心裡已經離不開他的溫柔。
飛機從上空呼嘯的劃空而過,伴來一陣冷風向他們吹過來。
玉兒放開抱緊的臂彎,收起了眼淚回復當初的天真笑容,讓冷風把這份感情一起帶走,她與他之間再不是親密的情侶。
「要走了,遲到了便趕不上飛機。」阿邦拖著她的手一起離開展望台。
機場客運大樓人來人往,在禁區前擠滿了送行的人,人群中看見了揮動的雙手像是指示一般。
「你們跑那裡親熱去,都不看看時間。」子琪還是喜歡挖苦著阿邦,差不多每次見面也是這樣子的開場。
「哥,我到了英國你可不能欺負他!」玉兒拖緊阿邦的手滿是生氣的沖著子琪。
他突然抱著身旁的詩詩不理會她,「我沒時間理會他,我要和詩詩一起離開香港。」
詩詩用力推開他,「誰要你跟過來!」
阿邦看著他們心裡暗自傷痛,明天開始便回到過去的生活,每天努力工作卻失去了目標,為的都不知是什麼原因。




他看著彼此還聯繫的雙手下意識用力握著,告訴自己曾經擁有過的快樂,盡管所擁有的是別人的她,還是想要貪心的搶過來。
「阿邦,你還好嗎?」玉兒輕撫他的臉龐,「你拖得我很緊。」
「沒事……對不起。」他笑了笑放開手,「要準備入閘了。」
子琪和詩詩還在角力想要擁抱對方,玉兒也想不到眼前的子琪會被她完全地收服了,現在根本就想像不到過去的他有多可惡。
「好噁心……」玉兒吐吐舌頭別過臉。
遠處突然傳來聲聲尖叫,吵鬧聲一直向他們靠近。
「什麼事?」玉兒探看著聲音的方向,只見到一群瘋狂的女子在呼叫。
子琪停下來走到玉兒身邊,突然在她耳邊說起艾倫的名字,嚇得玉兒馬上回頭撞上了他的下巴。
「都說了不要再提起!」玉兒生氣的再踢了他一腳,正中了小腿位置。
「你根本放不下,別再騙自己好吧。」子琪彎下身按著小腿卻不忘衝著她大吼。
玉兒別個臉不理會他,努力忍耐著不再為那個他流淚,然而痛苦的讓肩膀也抖了,這是尷尬的一個場面,圍著這裡的四位都明白子琪所說的話都不是假,只是在當事人心裡是個碰不得的傷口。
阿邦搭著她的肩膀溫柔的安慰著,詩詩望著子琪但不願意上前扶起他,這三個月裡沒有一天是感受不到艾倫的誠意。
從生日舞會過後的第一天開始,艾倫也好艾文斯也好都是同一個人,每天都會送來和當日一樣的花束,風雨不改,像是定時鬧鐘一樣分三個時段致電到玉兒家裡,大屋裡連園丁也被他所感動,為什麼玉兒就能莫視他所做的一切。
最後還選擇和阿邦在一起,雖是短短的兩個月時間,但相信在玉兒心裡並不是沒有喜歡過他。
「玉兒,我們進去吧。」詩詩拉著玉兒的手提醒她。




「等一會。」玉兒放開詩詩轉身抱緊了阿邦,在他的臉龐輕輕一吻。
阿邦能做的只有回報她一個笑容,已經不敢再抱著她,彼此的約定已經在這刻結束了,再回到初時的朋友關係。
「謝謝你,你也要找到自己的幸福。」
「當然!」阿邦望著玉兒有千言萬語但都開不了口。
子琪向阿邦只說聲再見便拉著詩詩和玉兒入閘到了禁區,被擋在外面的阿邦只能目送他們的背影消失,終於都為這份感情晝上了句號。
而在另一邊廂的詩詩和玉兒雙雙注視著眼前的子琪,他為什麼會跟著一起。
「等等……」玉兒停下腳步拉住了子琪,「你怎麼會跟著來?」
子琪看著她笑了,「我和詩詩一起不是跟著你。」
詩詩甩開他的手不解的注視著,「什麼叫跟我一起?我不知道是和你一起出發,你給我解釋清楚!」
「我自願去美國分公司幫手,順便可以陪住你,一舉兩得。」子琪洋洋得意的看著她們,誰知結果卻是被痛罵一番。
「神經的你,誰要你陪著,不要來阻我學習好嗎?」詩詩還是忍不住當場發難,用著手袋不停左敲右打的攻擊他。
還是第一次看到文靜的詩詩如果生氣,更是猜不到本是強勢的子琪會如此狼狽,終於明白了風水輪流轉這句話的真正意思,鬧劇的主角還在你一言我一語的爭論不休,也沒什麼可以阻止他們,玉兒只好放著不管來到靠邊的咖啡室裡休息,離登機還是有一點時間。
還好是開放式的咖啡室,可以清楚看見遠一點的詩詩和子琪依舊在耍花槍的恩愛,真是掉人現眼。
點了咖啡坐到最外邊的位置,漸漸開始感到寂寞,不是因為放手了一段感情,而是因為另一段心裡的感情永遠得到結果,是愛著也是執著於這份感情。
詩詩氣沖沖的來到玉兒面前,「我可以報警告他騷擾嗎?」




「可以哦。」玉兒笑著的點頭,喝了口咖啡沒有再理會。
子琪也過來不停道歉和哄著詩詩,女人也是會心軟的動物,不一會已經雙雙坐玉兒面前恩愛了。
「你們可以放過我嗎?」玉兒別過臉根本就不想同座,「一會吵鬧的一會又恩愛的,煩不煩。」
「你和阿邦不是這樣嗎?」子琪已經摟著詩詩的肩膀在撒嬌,「分開兩地不怕嗎?」
「我們不會這樣,而且我們分手了。」玉兒慢不經意的說出這句話,讓他們都愣了。
「你們剛才還很好哦。」詩詩的反應也太大了。
子琪卻是什麼也沒說,在心底裡是不喜歡對方,但知道玉兒決定了便誰也改變不到,現在這樣也許會更好。
「我去買咖啡。」他站起身便離開,留下了兩位女士說心事。
詩詩把身體都靠前了,「玉兒,到底你是怎麼了。」
玉兒沈默的喝著咖啡,眼裡看著從閘口剛進來的一行人。
「我還是愛著他,只是我不知道要怎樣面對那個人。」她望向詩詩,「那次和你一起出席的晚宴……是我第一次見艾文斯,我認不出他就是艾倫,而且當時竟有一點喜歡上他……就算被他吻過也認不到……」
彼此間一陣沈默,子琪剛巧拿著咖啡回到席上,眼看她們的表情也只是嘆氣,「你是愛艾倫還是艾文斯?」
子琪說中了玉兒的心事,面對不了是因為不知道自己愛的是那個身份的他。
「那麼……他又是愛著那一個我?」玉兒知道對方在那天同樣認不出自己,明明是相識的人卻完全認不出對方。
「你是什麼意思?」詩詩不知道個中因由,根本想不透他們之間的對話。




「當日他以艾倫的身份問了我玉兒是否就是那位助理這個問題,我猜在晚宴上的艾文斯誤會你只是同名同姓的另一個人。」子琪喝口咖啡注視玉兒的表情,根本就是哭笑不得。
「那麼……每天都打來和送花來的署名是……」詩詩看著子琪的臉想要得到答案,然而他卻只是一直搖頭,因為大家都沒看過咭片裡的內容。
「是艾文斯。」一把男聲把斷了他們之間的安靜,「這三個月來都是用艾文斯的身份在追求你。」
玉兒抬起頭看著身旁的男人,那全黑的太陽眼鏡已經把他半個臉都蓋住了。
他拉過椅子坐在玉兒的身邊,悄悄為他們挪開一點墨鏡,在那刻清楚知道了這人就是艾倫,玉兒下意識的想要起身離開,但是敵不過艾倫的力量,對方一手便把她拉回椅上。
「我不想見到你。」玉兒只好背著他,心情激動的全身也抖了。
「我說過再次見面便不會這麼簡單放你走。」艾倫一臉認真的看著玉兒,「你還記得嗎?」
這句話是艾文斯說的,但現在眼前的人是艾倫,玉兒不知道現在要怎樣回應他,心裡亂成一團已經思考不到。
「我說你也不要這樣過份,到底你是怎樣看待她?」子琪抓著他的手臂,「我爸雖然答應了你們的婚事,但如果玉兒不願意我也會反對。」
艾倫看著子琪一時無語,他放開玉兒的手嘆氣,突然把外套脫下弄亂了頭髮,在衫袋裡拿出眼鏡戴起來。
「這樣好嗎?」詩詩在為他在擔心,這裡怎麼說都是公眾場所,被認出了會很麻煩。
「你到底想怎樣?」子琪無名火起一手抓著艾倫的衣領,「你到底是誰?」
「現在我是艾文斯,在你們面前永遠都只是艾文斯。」他甩開了子琪的手來到玉兒面前單膝跪下,一臉認真的望著她。
玉兒躲不過他的臉,這張臉才是她認真地想念著的臉孔,那夜的心跳感覺那個強勢的吻,這才是心底裡真正的愛。
艾文斯拖著她的手輕輕一吻,認真的望著眼前這位玉兒,「一直讓我掛念佔據我心裡全部位置的人是你,是當晚有如天使般美麗追著我的你,是那位被我強吻著也不還手的你。」




玉兒的眼淚如珍珠般滑下來,她掩著嘴巴說不出話來,眼前的他確實是艾文斯,是愛著的他。
「張玉兒,張伯父的掌上明珠,你願意嫁給我嗎?」
這一句如魔咒般讓玉兒哭個不停,一時間給予不了答覆,而詩詩和子琪卻同時站了起來,讓他們驚訝的是這突然的求婚。
四周的人也開始留意這邊的舉動,再自然也會有眼利的人看出他們的意思,已經在竊竊私語的討論著。
子琪禁不住別人的目光把艾文斯拉起身,「你給我等一會。」
再沒有說下去便拖著他直往洗手間裡,詩詩也上前抱著像是崩潰了的玉兒,已經說不清現在的狀況是喜還是悲。
 
望著窗外的跑道還是不相信將會離開香港的事實,當初的一年約定已經沒有需要,在短短三個月時間裡讓玉兒看清世界上並沒有童話的存在。
道別了子琪和詩詩獨自踏上往英國的航機,剛才的哭鬧已經成為過去,那個他再沒有出現在面前,最後的回覆也沒有傳達到他的耳邊。
從口袋裡拿出了和阿邦的合照一看,那快樂的笑容也不是作假,喜歡的感覺還是表現了出來,就是那一點安全感的喜歡,拿下了頸鍊放在照片上,這份感覺已經在入閘的時候便需要放下,現在這些都只會讓人更懷念過去的感情。
把合照和頸鍊一起合上摺疊收藏起來,完全把過去都拋開迎接新的開始。
「不好意思,請問可以和我換個位置嗎?」溫柔的女聲讓玉兒回到了現實,她望向走廊的位置看見一位長髮的少女。
「我先生買機票時出了錯,現在要兩個人分開坐。」她雙手合十不好意思的看著玉兒,感覺快要哭出來了。
玉兒這轉是選擇英國直航客機,要是十多小時也和丈夫分開是怪可憐的,而且商務客位那裡都是一樣的,自己也沒多少要求座位的位置。
「沒問題,我和你換吧。」玉兒拿起了外套站起身,順著那少女所指示的位置看過去。
「真的很多謝你,放心也是窗邊的座位」少女向玉兒打了眼色,但是還未見到她的丈夫出現。
「等等。」少女拉了玉兒的手讓她停下腳步,「這是送給你的謝禮。」
她手裡拿著一個白信封交給玉兒,可是看不到裡面放著的是什麼東西。
「這是艾倫的演唱會門票,不知道你喜不喜歡,日子是在到埗的第三日晚舉行。」少女先是高與的看著玉兒,接著卻有點可惜的注視那信封。
「都怪他誤會了出差的日子,我可是看不了。」
玉兒看著那一個信封,心裡狂跳的快要暈倒,今天看到他的出現是為了這一個工作而出發,所以他的出現並不是為著玉兒而來,而是在工作上順道偶遇而出現了,一切都不是出自他的真心。
「你還是留著吧。」玉兒推卻了她的好意想要轉身離開,但是對方堅持把這份禮物送到玉兒手上,私自把信封塞進她的外套口袋裡。
「你也許會用得著。」少女放開手向著玉兒揮揮手的微笑。
玉兒也不好當著她的面前掉了這份禮物,但這刻的心情再次被破壞而感到不悅,心裡面猶豫著當初的決定,來到了交換的座位上坐下來,還是靠窗邊的位置,旁邊的乘客似是未有上機還是空著。
按著外套口袋感覺到裡面的信封,玉兒注視著窗外的景色讓自己冷靜下來,說穿了現在的心是亂成一團,討厭著他也愛著他,這樣的感覺讓她一再猶豫是否要放棄。
身旁的座位來了一位清秀的女性,讓玉兒特別在意的是她頸上的圍巾,還有她那被口罩蓋了大半的面容。
「真的不好意思……」她的小背包剛好碰到了玉兒的手臂,「沒有弄傷吧。」
玉兒掃了手臂一下笑了笑,「小事,不用在意思。」
眼裡卻是十分在意她的圍巾,淺藍的圍巾繡上英文字母的“A”字,那是艾倫工作隊伍成員才有的專屬品,雖然已經是多年前的產物,但只要是艾倫的事情看過一次便已記在玉兒的腦海裡。
她解下了圍巾放在背包裡,偷偷看到了裡面還放有一張工作證。
「抱歉……」玉兒忍不住打開了話題,「請問你是艾倫的工作團隊嗎?」
她看是愣了再點點頭,「你怎會知道的?」
「是你的圍巾,所以我大膽猜了。」玉兒也感到尷尬了。
「看來你也是他的長期支持者,都已經這麼舊的東西也知道。」她除下了口罩笑了,「這次我們是要去英國準備巡迴演唱會。」
玉兒心裡突然一下刺痛,不期然的抓緊了外套的口袋,裡面的信封馬上皺起來,這是命運的巧合嗎?
從舞會那天過後已經沒有再留意艾倫的動向,不再理會任何娛樂的新聞,不看電視也不再聽他的一首歌,想要把他趕出自己的生活,直到剛才玉兒方知道他會到英國出演,為什麼偏偏在同一天裡出發,為什麼又要在這時候遇上他。
「那麼你會去看演唱會嗎?」她好奇的看著玉兒。
玉兒搖搖頭,「不會,我已經不喜歡他了。」
「噢……」她驚訝的表情也帶點不好意思的望著玉兒,「那真的可惜了。」
玉兒不想了解她所說的話,艾倫的一切已經和她沒有關係,一直喜歡的人突然變了另一個人,已經弄不清那個才是真正的他。
求婚的事也許只是玩笑,什麼在我們面前永遠都是艾文斯,那當天為我獻唱的又是什麼身份,根本就不是艾文斯。
玉兒開始後悔換了座位,把視線都注視在窗外的一切,盡管也是什麼都沒有,心裡還比和她說下去更踏實。
飛機徐徐升空離開了香港這個地方,在萬尺高空上如困獸鬥般那裡也逃不掉,要是艾倫真的在這班機上也總會有相遇的一刻。
閉起眼什麼也不願理會,直到空姐來喚醒玉兒。
「小姐,這是給你的禮物,希望你會喜歡。」空姐手裡拿著一個小盒子,臉上都是欣喜的笑容。
還在錯愕的玉兒接過禮物,「這是什麼特別禮物?」
空姐沒有交代一點便離開了,喊也喊不回來。
玉兒整個人都醒過來,看著手中的小盒子完全想不出會是什麼,原木做的小盒散發出幽香的木材味道。
「你不打開來看嗎?」在身邊的她好奇地想要知道,臉上可見那嘴角彎彎的上揚。
玉兒猶豫著要不要打開,但最後還是把小盒子放在前面的的雜誌袋裡。
她有點失望的看著玉兒,「你不想知道裡面是什麼嗎?」
「我想也是些記念品什麼的。」玉兒說著閉起眼靠著椅背躺著,腦海卻不停想著盒內的是什麼東西。
說不在意的是假,這樣的小盒子不像是平日的記念品或什麼禮品,只是這樣的原木盒已經價值非當。
不知道自己到底睡了多久,陣陣香氣從四周傳過來,張開眼便見到剛才的空姐推著餐車走過來。
她看了看玉兒便露出訝異的表情,但是很快又回復了職業的笑容。
「小姐,請問你想要什麼餐飲?」
玉兒沒有多想便要了杯咖啡,放在眼前的飛機餐和咖啡卻一點也吸引不了她,但還是吃一點比較好。
她喝了口咖啡便放下了,那餐點也只是輕嚐了一丁點便沒有再碰過。
「你怎麼都不吃?」旁邊的她大口吃著餐不解的望向玉兒,「有那麼難吃嗎?我覺得還可以哦。」
玉兒看著她也快吃光了,「只是沒有心情。」
視線被眼前的小盒子所吸引了,玉兒再次拿在手裡左右看著。
「打開吧。」她引誘著玉兒把它打開,最想知道的卻是她本人。
「我叫阿麗,如果不介意我來幫你打開吧。」
玉兒看著她笑了笑,「還是算吧,其實都沒有那麼吸引。」
阿麗看著玉兒放下那小盒子還是感到可惜,這次玉兒把盒子都放在外套口袋裡,是打算看也不願看到吧。
「我叫玉兒,很高興認識你。」玉兒臉上掛著天真的笑容望向她。
「哦……你好。」阿麗反而不知道要怎樣回應。
這樣簡單介紹後玉兒再閉上眼,真有這樣打算的直到降落。
「玉兒,為什麼你不再喜歡艾倫?」阿麗打斷了玉兒的沉思。
先是一陣沈默,玉兒慢慢張開眼看她,「已經累了,在背後一直追著他跑,但是怎麼伸手去抓也永遠只有撲空。」
「……就算是我們也不會抓到他,你就不要在意這些。」阿麗想要解釋卻連自己也說不過去。
玉兒笑了起來,「你也喜歡他嗎?我說的是作為戀人般的喜歡。」
阿麗皺了眉頭的吐吐舌,「我討厭他也來不及,而且我已經結婚了。」
戴在無名指上的銀白戒指清楚的拒絕了玉兒,她也不好意思的道歉了。
「沒關係。」阿麗滿是高興的笑著,「其實你很喜歡他吧,為什麼就不接受事實呢?」
玉兒想著艾倫已經不能像以前一樣單純的愛他,那份愛已經變得很奇怪,因為他已經不只是他,到底是艾倫還是艾文斯讓玉兒混亂得不知如何面對。
「看你的表情是在煩惱著什麼。」阿麗喝光了杯中的咖啡,「最近他變得很奇怪,老是戴著那眼鏡的四處走,每天總有些時間會不見了人,聽說他在認真的追求一個女人。」
「是嗎?」玉兒的心泛起了漣漪,裝著冷靜但已經不敢正視她。
阿麗沒有再說起艾倫的事情,玉兒的反應已經把她的感覺都表現出來,女人的第六感永遠不能看小。
隔了多久機艙內變得一片沉寂,不少人都漸漸投入了夢鄉,玉兒也在不知不覺間沉沉睡去,混亂的思緒的讓內心都得不到安慰,眼淚悄悄的偷跑出來。
在夢裡玉兒穿起了華麗的婚紗,站在教堂的門口手裡拿著捧花,左右都坐滿了賓客,紅地毯的盡頭站著看不清的新郎,玉兒挽著父親一步步走近新郎的身邊,臉上盡是幸福的笑容,但是怎麼也看不到新郎的樣貌,他的背影卻是那麼的熟悉。
新郎接過玉兒的手笑了,「放心,我一定會讓她永遠都幸福。」
玉兒看了看父親目送他回到座位上,轉身注視眼前的牧師,正等待幸福的誓詞宣讀出來。
「等一下……」新郎打斷了牧師的發言,「我有些話要說。」
在場所有人都一陣愕然,注視著眼前的這對新人。
「張玉兒,無論我是誰是健康是生病,是富有還是貧窮,你都願意愛我和我終身廝守嗎?」
「我……」玉兒在那刻感到猶豫了,心裡突然害怕眼前這個人。
「你是否願意愛我……」
玉兒還沒有答上他便轉身離開了,推開了教堂的大門直往外跑,在外面張向雙手迎接玉兒的是艾文斯,她二話不說直撲上他的懷抱之中。
眼淚是喜悅的,從眼角慢慢流下來的淚水滴落在肩膀上。
他溫柔的用手指輕拭去玉兒臉上的眼淚,情深的在她臉上吻去。
這暖暖的觸感讓玉兒睜開了眼,疑惑的看著四周,原來一切都只是夢境。
心底所愛的確是艾文斯而非艾倫,從小至今所喜愛的他卻比不上那夜新相識的悸動,在意他在面前的身份是那一位,看著旁邊的阿麗帶了眼罩蓋上被子的睡著了,是冷了吧讓那半邊臉也蓋上看不了面容,玉兒也沒多留意便再次閉起眼。
但是感覺總有些奇怪,是什麼讓心裡覺得怪怪的,隨手按了外套的口袋是那麼的平坦,應該沒什麼特別。
隔了一會玉兒就是反應不來,但是外套口袋不是應該放了東西嗎?
她打開了口袋一看,是空蕩蕩的什麼也沒有,本來應該在這裡的信封和盒子都不見了,驚慌的站了起來,然而被旁邊的人拉著手腕強按在座位上,嚇得玉兒緊靠在窗戶上看著那個人,怎樣看都不會是阿麗本人。
「你可以安靜一點嗎?」說話的是一把男聲,有點吵啞的但是感覺很熟悉。
「你……你可以放手嗎?」玉兒不敢動就這樣被抓緊了手,說不害怕那是騙了誰,面上已退去了半分血色。
「你很怕我嗎?」他脫去了眼罩架上眼鏡,但是半張臉還藏在被子裡。
玉兒輕輕點了頭,看著對方眼角上揚發出了笑聲,總是有點被欺負的感覺。
「請問我們是認識嗎?」玉兒稍微動了手腕,「你可以先放開我嗎?」
對方放開了手注視玉兒,她還是貼著窗戶不願靠近,非常大的警戒心。
「你不認得我嗎?」
玉兒看著他,那雙眼誠懇地注視著她,有一種很吸引的感覺,是喜歡的那種眼神,不一會便想到了是誰,玉兒立刻別個臉不再看他,心跳得像火箭般飛快。
「你就那麼不想見到我嗎?」拉下了被子雙手拖著玉兒的手,「可以看著我嗎?我想你看清楚在面前的是誰。」
玉兒一點也不接受他的甜言蜜語,「為什麼你還要來騷擾我。」
「今天的相遇並不是偶然,一切都是為了你而安排。」
「我不知道你說什麼。」玉兒強忍著淚水告訴自己不要心軟,不知為何每每想起他便會忍不了哭泣的衝動。
「這三個月來不論我怎樣找你也接觸不到,最後只好讓你再沒地方逃走,好好的聽我說話。」
「無賴!」玉兒甩開了他的手掩著臉,淚水已經失控般流下來。
「玉兒,我是真心愛你想和你在一起,這一生都只有你,我需要你!」
「我不聽我不聽!」
用盡方法也逃離不了他的身邊,被困在這裡的玉兒只能失控的流淚和掙扎,被對方一次又一次的玩弄在掌心。
「張玉兒小姐,請你嫁給艾文斯先生,他會一生都愛你照顧你直到終老!」
突然傳來響亮的聲音,彷如所有乘客都一起叫喊著的字句,深深打進了玉兒的內心讓眼淚也停住了,她慢慢放開雙手看著眼前的情況,已經沒有說話可以代替她的驚訝,商務艙裡的所有乘客都站起身望向她,還有空姐們都附和在其中。
「這……這……」顫抖的手輕輕靠著嘴巴。
他在狹窄的機艙內再一次單膝跪下,從口袋裡拿出了原木做的小盒子,將它打開清楚展示出內裡放著的鑽石戒指。
「我,艾文斯,願對你張玉兒發誓一生一世只愛你一個,照顧你呵護你,直到彼此終老。」
他拖著玉兒的左手輕輕一吻,「你願意嫁給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