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談談我們之間所發生的故事吧《春蠶》: 第二章╱橙黃橘綠(2)

二之二╱上課總期待小息

　　從那天小息以後，我和你有時在小息時都會聊天了——有時候是你又看完了一本書，更多時候是我拿着物理問題來問你。不管怎樣也好，我發現自己竟然都有些期待這短短的小息時間了。

　　甚麼啊，我這都是在做甚麼啊？這都是在期待甚麼啊？我在心底暗罵着自己，但這並不阻礙我期待每天的小息。

　　我告訴自己，我會這麼期待也只是因為上課實在是太無聊，一定是這樣的，否則能有甚麼理由？

　　這天的小息卻有點不同。小息接下來的課是中文課，而這天有中文默書。





　　我作為中文科長，當然亦要循例寫黑板提醒同學溫習。寫過黑板後，我便坐回自己的位置上打開中文課本——我自己還未開始溫習默書。

　　一向以來，我都是在小息時才開始背誦中文默書的範圍，不過修讀文學的人，最厲害的就是背誦課文了，所以就算這麼晚開始溫習中文默書，我也能妥妥的滿分。

　　當我滿腦子都是甚麼「仁者安仁，知者利仁」的時候，我居然聽到了你的聲音。

　　「甚麼？今天竟然有中文默書嗎？」你的聲音中竟帶上了一絲驚慌。

　　我說：「對啊，你不知道嗎？」





　　「完全不知道啊！」你激動得一下拍在了我的桌上。

　　「我昨晚有在班群上提醒啊。」

　　「我昨晚沒有上線。」

　　看，我就知道。你從來不主動關心任何班中所發生的事，彷彿那完全與你無關。

　　我說：「不要緊吧，反正你都不需要溫習的對吧？」





　　你說：「才不是！尤其是這該死的中文默書，可是要特意去背的——不說了，把中文書借給我可以嗎？我沒有帶。」

　　「不要。我還在溫習中。」

　　你可能是沒有想到我會拒絕。只見你環顧四周，然後輕皺眉頭，最後好像突然想到了甚麼般，表情變得明亮，站了起來。

　　你說：「不能借給我，那一起看總可以了吧？」

　　沒有等到我的回應，你已經走到了我的右邊站着，身子微傾，專注在課本之上。

　　「讓我看看……第一句是……“子曰：不仁者，不可以久處約，不可以長處樂。仁者安仁，知者利仁。”……」我耳邊響起了你的聲音。

　　你可能真的是太專注了，完全沒有察覺到我們的距離有多近。我看着課本，又彷彿沒有在看。我耳邊響着你的聲音，每一句都清晰萬分，但腦海中的世界卻異常安靜，只聽得到砰砰的心跳聲，震耳欲聾。

　　我強迫自己專注在課本之上，不要去留意你。





　　可是，如果當時我真的能專注在課本之上，那次默書就不會剛好合格了吧？我苦笑着想。


　　​​​​​​​然後，現在的我也在強迫自己低下頭，不要去看台上的你，可惜依然未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