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早上的新聞並沒有報導少女的死亡,不是因為那死掉的女孩是什麼重要的國家級人物,只是在這座城市,這才是常態,差不多每一天都有人死亡,每次死去的人也沒有理由,沒有任何明顯的關聯,就像是每一天隨機地有人死去一樣。人們對於那些死什麼的已經麻木了,新聞報導也從本來每天大費文章去報導死亡個案,到了現在差不多都懶得報導了,加上跳樓這種老套的自殺方法早已見怪不怪,一些比較新奇的死亡方式或是大人物的死亡才會報導吧。
 
老實說,我都早以麻木了,自從來到這座城市,生活了一年多,人真是每天都在死,彷彿在這裡生命就是如此廉價的東西,每一天都有生命被奪去,每一天都有生命奪去自己的生命,死亡就在身邊,明天無論是誰死去了也恐怕無法再令我驚訝了吧。
 
聽說人們都稱這座城市作「死城」,的確十分符合,畢竟實打實的數據就放在那邊,這裡的死亡率好像是貫絕全球的number 1,也算是這裡值得驕傲的地方?人們都說這座城市被詛咒了,確實除了被神或是巫女詛咒,還真是無法解釋那些高得離譜的自殺率。
 
在舊時居住的城市的朋友總是會問我,為什麼還住在死城,那還用問,因為我窮啊,這裡什麼都不好,又被詛咒的,人又多,地方又骯髒,但這裡便宜啊,房租飲食也是我之前的城鎮的3成左右,真是便宜得令我無法離開,如果我是有錢的,我一定會搬離這鬼地方,但好看著我空空如也的錢包,想必也不行的啦,欸,不會在有生之年我都要住在這裡吧? 算了認命去上班吧。
 
我現在正在讀大學二年,商科,可是錢財不足,現正走向打工店舖的悲慘大學生。我在一家新聞報社當臨時雜務,就是打一下字,搬一下東西,買一下便當的辛苦工作吧,又是血汗錢的一天,唉,沒幹勁。
 




「京!幹嘛垂頭嘆氣的啊,早上要打起精神啊!」一個熟悉又精神的聲音向我說道。
 
「不不不,我現在真的很睏,昨晚沒怎麼睡過。」
 
突然,一陣香氣蹼面而來,是香水的味道嗎,好像是山茶花? 她突然把臉靠得十分近,凝視著我的眼眸。
 
「啊真的,很大個黑眼圈… 怎麼了? 一副呆滯的樣子,嘻嘻,是看我的美貌看呆了嗎?」
 
「是是是」我隨便敷衍了夜花一下。
 




「蛤,這也太敷衍了吧,什麼待遇啊這是!」她鼓起了臉頰憤怒地看著我。
 
超可愛的,我心想著。
 
「我好歹也是你的前輩啊,這裡工作也是,大學也是,我是雙重前輩! 用雙倍的尊敬來仰慕我吧,哈哈!」她收起了憤怒的臉,換成模仿大小姐的笑聲。
 
「一大早你也真是精神呢,夜花,但是多虧你我算了醒了一點,謝謝啦!」
 
她可能是聽到我突然由衷的感謝吧,臉上又換成了溫馨的笑容,彷彿在說著不用謝。
 




夜花是我大學的前輩,大我一年,但真正另我們熟絡的是在打工地方,因為比我早了一小時,一小時報名打工,就自稱自己為打工前輩的大學前輩。她無疑是一個大美人,身材高挑,該有的地方也確實地有,擁有一雙水汪汪的大眼睛,說話時總是偷走人們視線的烏黑頭髮,就是典型的黑長直,說真的沒有她恐怕這份辛苦工我是做不下去了,這份工作只有她這部份和薪水是好的,到一天夜花把工作辭去,我也不做吧,決定了。
 
工作又只是有手就行的工作,沒有多大的挑戰,但就是有一點無聊,就只是在那邊搬搬抬抬,可能我們都感到有夠無聊,開始聊起了天。
 
「對了,昨晚怎麼了,為什麼沒睡覺啊,明知道今天要上班,笨蛋嗎?」
 
「不是啦,只是有點睡不著啦,一直在看Z台。」
 
「Z台? 那個討論區又有人死了的那個熱門帖子?」
 
我點了點頭。
 
「啊,真的很恐怖呢,聽說是自殺,明明兩年前也不是那樣的,你不知道吧,兩年前這裡是個很正常的城市,又不是說完全沒有人死,但不像現在那樣誇張。」
 
「兩年前嗎,那就是我來這裡的不久前,那時候有什麼特別的事情發生了嗎?」




 
「畢竟這個城市的消息之前不是很容易打聽到,其實兩年前,市長換人了,由上任的兒子繼任,而他一上任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全面開放城市。本來城市不是全面開放和其他城鎮的交流的,很多市民從出生到死亡也沒有離開過這裡,我第一次離開這裡也是兩年前,看到市鎮那些高價時,我也被嚇唬了。這裡不太多的人口,而這裡便宜的開支吸引了一大批人來發展,經濟確實在更多和其他城市的貿易下蓬勃了很多,現市長卻禁止公司的漲價,並動用了公帑去補償商家,強行把城市的開支維持在低廉的價格。」
 
「那麼奇怪? 為什麼要動用到公帑也不想地方漲價,稅收也不是高,這個政府到底想做什麼,這樣它一定虧損累累吧。等一下,為什麼好像都沒有看過政府的財政數字?」
 
「嗯,這座城市在這兩年取消了政府的財政透明,當然遭到了官員的反對,但反對的聲音在一個月內便沒怎麼聽到了,那些官員不是被貶就是退休了。市民的生活沒怎麼影響到,民怨沒有我想像中那麼強,大多都對這個政府採取放任的態度。」
 
「畢竟,對他們沒有多大影響啊,也不是不能理解,多了工作機會,生活指數的提升,生活開支卻能保持不變,對百姓是百利而無一害吧。謝謝你啊夜花,告訴我那麼多,你是天使嗎?」
 
「嘻嘻,是在稱讚我跟天使一樣可愛嗎… 呀,老闆叫我們了,有什麼想知道問我就是了,不過下次要收費哦。」
 
我擺出OK的手勢,但心想著,前言撤回,這傢伙絕對不是天使而是小惡魔,雖然很可愛。
 
工作結束時天色也早以變得暗淡起來,我一邊走在回家的路上一邊想著夜花的話,街道上的霓虹燈逐一被關掉,食肆也收走了門牌並在收拾了,我看一看時間,原來已經十時了。
 




一開始我也覺得很奇怪,在我之前的地方的食肆怎麼可能十時便關店,但日後得知了是這個城鎮的政策,食肆要在十一時前關店,人們被宵禁了,在凌晨二時後在沒有政府的許可下不能出現在街上。
 
我本以為是因為死亡案的不斷出現,為了保障市民的安全而提出的方針,但夜花卻告訴我宵禁是他上台時立刻提出的,彷彿知道日後會發生死亡事件一樣。
 
在一開始時令經濟起飛,提升了人民的生活素質又維持了原來的日常開支,再全面開放城市,給了人民出走的自由,但卻不用害怕人才流失的問題,因為他知道這裡的人一定無法適應其他地方的生活,高昂的價格和急速的生活,就像籠中鳥逃出了牢籠,得到了自由後卻見識到出面的世界的艱辛和殘酷,選擇回到了籠中過上無憂無慮的生活。改善人們的生活後給了象徵式的自由後,收取了代價,正正是宵禁,以出走的自由和更高的生活素質換取了自由一定程度的限制嗎…
 
當上市長後便和市民進行了交易,就像一個契約,這傢伙絕對是盧梭的粉絲吧,可是這種看起來那麼不平等的契約,只能解釋是政府得到了一定程度的自由限制的得益,並不是那區區上億的公帑可以比較嗎…
 
算了,感覺再想的話我的腦袋都要爆炸了,洗個澡後就睡吧。
 
可能是用腦過度(平時沒怎麼在用),所以很早便睡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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