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頭無法,只得不情不願的在這局門口跺了半天腳,恨恨走了。那小男孩早已坐在後面排了半天隊了,此時聽喚,欣喜不已,忙上前訴說起來。只見他十四五歲,渾身邋裏邋遢的,看起來像個流浪漢。說是別人在附近的公園裏挾持了他,逼他去偷東西,他不幹,就被人打了一頓。陸雲看他身上時,果然鼻青臉腫,青一塊紫一塊的,著實可憐。心裏唏噓不已,問:“你可用過藥了?”小男孩苦笑著搖頭:“哪有錢買藥啊。”陸雲歎了口氣,去局裏藥品房拿了幾塊創可貼和一瓶雲南白藥膏來,替他細細塗抹包貼起來。那男孩十分感激,也是千恩萬謝的。陸雲見他像是沒吃過東西,便又拿了包餅幹給他,問他姓甚名誰、哪裏人、出生年月、事發因由等,詳細詢問登記起來。那小男孩狼吞虎咽的,邊一一回答著。
只見後面等候的長條椅上還有個四十來歲的男的,精瘦,一點也不著急,先還坐在那拆著方便面的包裝袋呢。這時憨憨的,跑到飲水機處開了熱水泡面。只見這面是從救助站領的,並沒佐料包,只是幹泡。孫政剛忙完了一陣,上前冷笑道:“你怎麼還不走啊?”他忙起身嘻嘻笑道:“吃完就走,吃完就走。”孫政指著他氣不打一處來:“就沒見過像你這樣的!”他拱拱手彎腰陪笑道:“警官同志,我這也是沒辦法啊,誰叫我把錢全部給寄回家去了,都搞忘掉給自己留車費了,就連回家的火車票都是救助站給發的呢。”孫政指著又氣道:“我可記住你了啊,去年我們這也有你吧?你怎麼每年都來,老這麼搞,要不要臉!”男的瞪大眼吃了一驚:“去年也是警官在這值的班?呃,都怪我,都怪我。”一拍腦門:“是我腦子不好,腦子不好,記性差,又給搞忘掉了,真個給您添麻煩了。”孫政氣的問到他臉上:“我說你一月也有五百來塊錢的,又不是那種真心窮的人家,怎麼一到了逢年過節,就跑到救助站來蹭吃蹭喝來了?這蹭吃蹭喝也還罷了,還算是小事,你竟然還蹭票,有意思嗎?”男的拱手笑道:“真個給搞忘掉了,家裏催著寄錢,一著急,就全部給寄過去了。呵呵,呵呵。”只見只是兩包無色無味的康師傅泡面下肚,他就吃的咂嘴咂舌的,津津有味,連湯汁都喝了個精光,連那塑料折疊叉子還放嘴裏舔上兩口,嘴裏嘖嘖有聲,一臉的滿足,仿佛人間美味。孫政實在看不過眼,真心瞧不上,便懶的再理他了,過那邊去了。
這時,一個說方言的年輕人走了進來,連普通話都說不標准,又不是南京本地話,孫政等幾個都聽不懂,頭都大了。後他連比帶劃,說了好大一通後,眾人才終於搞清楚了,原來是想去一個工地領工資,卻身無分文,求他們幫忙跟公交司機說一聲,好讓他免費搭個車。若實在不行,給個兩塊錢讓他坐個公交車也行。說的是相當可憐,比先那個討要路費的小夥有過之而無不及。眾人看他穿著打扮,一身的破爛,臉上滿是灰塵,當真有幾頓沒吃飯了,倒不像撒謊。陸雲在後面搖頭直歎,悄聲道:“一個文盲,還出來打工,老老實實在老家待著不就得了唄!”因這年輕人是與孫政說的,孫政在前,便一臉苦笑,攤攤手道:“我們坐車也是要錢的,不能搞特權,隨便就免的。這樣吧,我私人給你兩塊錢,你自己去坐個車吧。”這年輕人也千恩萬謝的走了。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