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怎樣?」在一間主打情侶市場的西餐廳內,嘉祺跟我談起有關腦神經專科的那次求診。
「你猜猜。」
「醫生惱羞成怒。對吧?」在復古吊扇的吹拂下,侍應為我們奉上晚餐的主菜。
「結果那個醫生說不過我,便直接跟我說再見。」說畢,我隨即把一口牛柳往嘴裡送,一份滿足的感覺打從內心發出。
「他真的有酗酒習慣嗎?」嘉祺一邊說,一邊喝下紅酒,那一刻他的動作與談話內容互相排斥,竟產生了莫名的違和感。
「我不清楚,我認為他真的見鬼,只是基於醫生的專業大於一切的心態才會否定眼前事物。每當說到痛點時,很多人都會拿別的東西來掩飾。」
認識嘉祺由出版社的讀書會開始。喜愛推理小說的他自求學開始便迷上寫小說,透過參加小說徵文比賽使我們共同成為非凡文化出版社的簽約作家。
由於嘉祺的職業是一名私家偵探,很多現實上的犯罪個案都比我掌握得透徹。正因為推理小說的鋪陳涉及很多案件上的複雜疑點,因此我經常找他查詢創作上的疑難。久而久之,大家便成為了工作以外的交心朋友,在一起經歷過多次風浪後,如今更發展成情侶。
「這樣說,妳不打算去看一下眼科嗎?」嘉祺說話時托了一下眼鏡。
「一個人最重要的是有自信,既然鬼魂代言人這個身份是上天賜給我的禮物,為什麼我要不斷去否定它?」




「可是外面的人不是這樣看,有些人會將見鬼與精神病混為一談。」
「我才不會在乎。答我,你跟我拍拖還是跟外面的人拍拖?」
「我不是這個意思,其實一般人都相信科學可以解釋一切,正如我的小說亦以推理手法去解釋每個現象背後的成因。我相信科學是主流,只要站在科學的角度去看,每件事物都可以用實驗去反覆求證。」
「科學不是萬能的。過去科學家也提出過頻死經驗,說明當患者頻死時,可以看到自己一生點點滴滴的景象快速地在眼前閃過。只是在醫學道德的規範下,一般人很難去找出這樣的個案去做廣泛研究和論證。」
談話期間,侍應奉上甜品,那是一客火焰雪山。隨著我將視線移向那名侍應,竟發現牆邊的暗角處有一個小男孩蹲著。男孩衣衫襤褸,樣子落寞,面色如紙一般蒼白,一雙凹陷的眼睛將目光集中在那道甜品上。
「慢用。」侍應在火焰雪山的頂部澆下點燃起來的白蘭地酒。與此同時,小男孩從遠處走過來,然後把下巴擱在餐桌面一直觀看。
「這就是妳喜歡寫鬼故的原因?難道妳不覺得鬼魂這些東西很負面嗎?」
「我喜歡挑戰科學霸權。再者,其實靈體本身並不可怕,可怕的是人心。」
開始享用甜品時,我故意把一小部份的火焰雪山弄跌地上。小男孩滿心歡喜地舔著,不消一會,身體逐漸消失於無形,只剩下地上一堆忌廉和蛋糕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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