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學後殷書賢同平時一樣留喺學校,同平日一樣喺圖書館,坐喺窗邊靠牆嘅位置

殷書賢嘅左手推起右邊嘅衫袖,然後右手自然地將左邊嘅衫袖都推上去,但下一秒佢又望一望冇人坐嘅左邊,稍作猶疑後將衫袖又拉番落嚟

「做埋份改正⋯」殷書賢拎出另一份前兩日派番嚟嘅小測放到枱上,望住同平時一樣維持喺9成以上嘅分數,殷書賢不禁鬆一口氣,「上個學期係我最後一次考第二⋯唔可以再失手啦⋯」

殷書賢對於第一名嘅想法好堅定,對佢嚟講,考第一名先代表到佢有幾努力,先可以令佢嘅努力有意義

「一定要考番第一名番嚟。」殷書賢喺心裏堅定地講道,嚟緊要考大學嘅佢,更加明白成績係一件幾重要嘅事







「又喺學校溫完書先番嚟呀?」「嗯。」

殷書賢同殷媽媽嘅對話,就比殷書賢一個「嗯」結束;喺學校已經溫書溫到有啲攰嘅殷書賢,當下只想以最快嘅步速盡快行番房,一打開門見到媽媽喺屋企,佢就覺得大壓力

殷媽媽望住殷書賢頭也不回行番睡房,便從梳化起身行到殷書賢嘅房門口,禮貌地敲咗佢嘅房門兩下

「書賢。」殷媽媽行入殷書賢嘅睡房,企喺殷書賢嘅身後將手輕搭喺佢嘅膊頭上,「如果喺學校有嘢唔明記得問老師,問清楚先消化到內容,先會考到好成績。」





「嗯。」殷書賢淡然地回答,語氣完全係唔想答但又唔可以唔答嘅態度

因為媽媽嘅說話,壓力從殷書賢嘅心底擴散,本來已經有啲攰嘅佢宜家更攰,更想休息

「媽媽唔係比壓力你,但你都唔想下次考試又考得唔好㗎。」殷媽媽行到殷書賢嘅書枱邊,微微側頭望向拎緊書嘅殷書賢

「我上次都考咗第二⋯」殷書賢從書包拎書嘅動作慢慢停低,媽媽柔和嘅語氣同態度令佢倍感壓力

「你由第一跌咗落第二,即係有啲新知識仲未可以好好咁掌握,你比心機知唔知?」殷媽媽鼓勵殷書賢一樣講道,但殷書賢始終面無表情,「媽媽希望你可以考到醫學院,你自己都話想讀醫,你下年DSE啦,成績唔夠好點同人爭個offer?點讀醫?」





殷書賢望向媽媽,本來想講啲咩,但喺要開口之際,忽然覺得胸口好似比一塊又大又重嘅石頭壓住一樣難以呼吸

「乖,你比心機,爸爸媽媽一定支持你。」殷媽媽微笑道,然後轉身行到房門前,「媽媽番出去先啦,唔阻你溫書。」

讀書又好、媽媽嘅「鼓勵」都好,呢啲無形嘅壓力令殷書賢被壓得呼吸困難

喺媽媽將房門閂上後,殷書賢先開咗房冷氣,頓時覺得終於冇咁熱,佢已經好習慣著住長袖冷衫,幾乎冷衫不離身

「呼⋯」殷書賢呼一口氣,然後將長袖冷衫除落嚟,喺雙臂露出嚟嘅時候,突然嘅涼意令佢有啲毛管戙

殷書賢喺褲袋中拎出一把白色嘅幼身鎅刀拋到書枱上,喺佢嘅左前臂上,有一道又一道淺淺淡淡嘅疤痕

壓抑嘅感覺喺心頭難以散去,殷書賢拎起鎅刀,以最習慣嘅方式解決呢種壓抑感

「咔咔咔咔!」刀片喺快而短嘅清脆聲下被推出,喺前臂上快速地鎅一下,鋒利嘅刀片將皮膚鎅開,傷口唔深低刺痛感明顯





「嘶⋯」少許嘅痛感令壓喺殷書賢胸口嘅石頭變輕,殷書賢慢慢地調整呼吸,然後又喺手臂上又鎅多一下

又長又淺嘅鎅痕滲出斷斷續續嘅紅色,拎住鎅刀嘅手無力地垂低,嗰種難以喘息嘅感覺逐漸散去⋯

一日之內,手就多咗兩道鎅痕⋯但,佢地卻令殷書賢清醒,令佢所有嘅壓力得以釋放⋯

殷書賢將鎅刀輕輕一拋掉到枱上,手伸向枱上嘅紙巾盒抽張紙巾將喺手臂上滲出嚟少量嘅血抹去

「只要成績唔跌就得⋯」殷書賢抬起頭合上雙眼,感受着由手臂擴散開嘅刺痛感

「第一名」加上「學霸」,聽起嚟係嘉許,但實際係重擔

喺好成績嘅背後,只有自己知道自己付出咗幾多時間同心機,喺旁人嘅眼中,呢啲都係作為一個學生「應該做」嘅事⋯







「聽日統測呀,大家番去溫書啦!今日教咗嘅嘢就再番去溫一次啦。」阿sir企喺老師枱前

「又測驗啦聽日⋯」謝澤謙聽到測驗兩個字都覺得眼瞓,「唔知聽日趙遠寧番唔番⋯」

「佢唔番嘅話咪補測囉!都係計8成分啫⋯」張思群聳肩,然後伸手拍一下坐佢前面嘅謝澤謙,「鬥唔鬥高分?輸咗請嘢飲。」

「喂殷書賢,佢叫你呀。」謝澤謙望向殷書賢講道

「咁一定我輸啦!我地四個鬥高分呀!」張思群皺起眉頭講道,佢知道如果只有佢同殷書賢鬥高分,佢輸嘅機會大大提升

「殷書賢!」謝澤謙伸手輕輕地推殷書賢一下

「鬥囉。」殷書賢爽快地答應





「來自第一名嘅自信,睇下殷書賢幾鎮定,你宜家即場考佢,佢都可能拎到滿分。」張思群無奈地道

「點可能⋯」殷書賢回頭望向張思群,「唔好講到唔洗溫書咁。」

「你幾乎次次都最高分呀大哥⋯!」謝澤謙用拳頭輕打殷書賢嘅手臂一下,「真係點同你玩。」

殷書賢笑而不語,不過係苦笑,每一科都落咗好多功夫先可以換嚟好成績

望住黑板上寫住嘅各科小測,殷書賢嘅內心覺得有啲攰,佢都想偷懶一陣,但明顯冇辦法

「點解咁快有咁多測驗⋯」殷書賢喺心裏疲倦地嘆氣,大量小測嘅壓迫感迎面而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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