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都識個人會自殘⋯」邱茗然嘅目光落喺逃避ppt嘅殷書賢身上,「讀書嘅壓力,真係因人而異⋯」

殷書賢唔知邊度嚟嘅第六感,好快就感覺到有視線落喺自己身上,抬頭好奇望一眼,目光就同邱茗然準確咁對上

「佢想點?」殷書賢嘅不安感即刻喺心底飛出嚟,佢將雙眼瞇一瞇起,示意邱茗然唔好亂嚟

邱茗然有少少調皮咁吐出舌尖,微微聳肩後就擰番去前面坐好

「做咩咁唔信我喎⋯我睇起嚟似啲會周圍講嘅人咩⋯」邱茗然面前殷書賢嘅不信任感覺少許失望







放學之後

「唔識做呀⋯點解要喺數簿做啲有星嘅題呀⋯」邱茗然望住數學題,諗到大腦出煙都計唔到答案,「點解又錯㗎⋯紙都就嚟擦爛啦⋯!」

邱茗然苦惱又不情願咁拎起白色擦膠,將紙上嘅鉛筆字擦乾淨,本來乾乾淨淨嘅一頁紙,比佢擦到皺起晒

「我會唔會做到5半都未計到⋯」邱茗然望向喺出面櫃檯嘅鐘,「唉⋯」





邱茗然望住有鉛筆痕又皺皺嘅紙,下意識望向佢嘅左邊;邱茗然有少少猶疑,佢都唔知佢應唔應該稍微打擾佢

「有咩幫到你⋯?」殷書賢眼尾餘光見到有人企喺佢隔離,不急不慢抬頭望對方

「呃⋯呢、呢個⋯」邱茗然忽然間窒咗一下,瞄一眼手上攬住嘅數學書同數B,連忙將兩樣嘢放低,「我計極都唔啱⋯可唔可以教一教我⋯」

邱茗然自己都覺得唔好意思,喺殷書賢眼中,呢啲題目應該同甲部題一樣簡單;殷書賢沉默不語、安靜地直視着邱茗然,呢個直勾勾嘅視線令邱茗然有啲唔自在又有啲尷尬

「呀⋯佢一定係諗緊點解咁簡單嘅題目都可以計唔到啦⋯!」邱茗然喺內心自己加戲,代替殷書賢思考,「睇下佢呢個無奈嘅表情⋯!」





「邊題?」殷書賢喺一秒嘅沉默後開口細聲問道

「呢題!」邱茗然即刻回神,指住自己計唔到答案嘅題目,「呢題我計極都唔啱⋯」

殷書賢望一望題目,邱茗然眨一下眼,殷書賢已經拎起筆,然後拎起邱茗然嘅數簿打算睇下邱茗然點計、邊度開始出問題

「呃⋯」殷書賢望住密密麻麻嘅鉛筆痕時一怔,佢宜家連邱茗然本來點計點思考都唔知,「你知唔知題目講緊咩?」

「都明嘅⋯」邱茗然遲疑地開口,題目嘅英文字佢每一個都識,但加埋一齊之後,忽然就唔係好肯定意思啱唔啱,「題目講緊⋯」

邱茗然以自己嘅理解,用唔肯定嘅聲線講一次題目;殷書賢手拎住鉛芯筆,手托住下巴,眼睛望住題目,耳仔聽住邱茗然解釋題目

「然後你點計?」殷書賢喺邱茗然解釋完問道,邱茗然擔憂地望一眼殷書賢後冇自信咁再寫一次步驟

「咁樣⋯?」邱茗然猶疑地問道,「呢度⋯咁樣⋯?」





「呢度錯咗,你睇下題目問緊你啲咩,你搵呢個有咩用?」殷書賢眼利,一見到邱茗然開始亂計就即刻將佢停止落嚟,「嚟嚟去去都係嗰啲formula,你諗下有咩要搵,會用到邊啲formula先。」

邱茗然聽到殷書賢咁講,思考一下之後又講道;殷書賢見佢思考方向偏離咗嘅時候,會及時糾正,但唔會直接講出答案

「即係咁?」邱茗然喺廢紙上一次又一次寫下解答,見殷書賢搖頭,佢又將錯嘅解答劃去再思考,「咁?」

「唔係⋯點可能係咁⋯?」殷書賢都無語到忍唔住輕輕一笑,然後又默默地解釋一次

邱茗然寫一次解答就望一眼殷書賢,殷書賢默默地搖頭後,邱茗然又將解答劃走重寫,前面嘅基礎部分啱,但後面嘅進階部分一直錯

「不如你直接幫我做埋啦⋯」邱茗然望住滿佈鉛筆痕嘅廢紙、望住做嚟做去都係一半啱一半錯嘅題目,邱茗然真係欲哭無淚,「邊個話要做有星嘅題喺簿㗎⋯」

「我自己已經計咗一次,仲解釋咗比你聽,而且⋯」殷書賢用鉛芯筆嘅筆頭輕輕地敲兩下簿面,「DSE又唔係我幫你考,快啲自己做埋佢。」





「一講讀書你根本就係惡魔⋯」邱茗然下意識就抱怨地嚟,雖然唔想再做數學,但係殷書賢都講得啱,邱茗然都係咬緊牙關繼續做

殷書賢再解釋一次題目比佢聽,逐步逐步耐心解釋,喺邱茗然低頭計數時,殷書賢趁住呢個空檔溫書

「啱啦今次。」殷書賢望住廢紙微微點頭

「呀~終於啱啦⋯!」邱茗然細聲地感歎,因為大腦運轉速度過快而攰死嘅佢,喺計啱題目後伏喺枱上休息

「恭喜。」殷書賢淡然地講道,然後繼續沉醉喺溫習嘅世界裏,拎住筆嘅手一直寫一直寫

短暫嘅休息後,邱茗然坐好起嚟,望住殷書賢一臉認真咁溫書嘅時候,邱茗然諗起今日嘅高中週會講座

「所以,你係因為壓力大而鎅手⋯?」邱茗然問出呢個問題時,殷書賢寫緊字嘅手慢慢地停咗落嚟,「唔係應該有更好嘅方法咩⋯」

「你唔明⋯」殷書賢只係淡然一笑,手又繼續寫字





殷書賢諗起自己第一次鎅手嘅時候,雖然好痛,但壓抑喺心底嘅感覺就好似隨住表皮被割開、血滲出嚟嘅一瞬間逐漸散去⋯

「我又唔係你⋯壓力都同你唔一樣⋯」邱茗然將廢紙上嘅答案用原子筆抄番落簿

「所以話你唔明。」殷書賢又不禁一怔,但好快又淡然一笑,「你唔明考第一同第二嘅分別係有幾大⋯」

「吓⋯?」邱茗然聽到殷書賢呢句說話時稍微一愣,殷書賢好似講咗佢一直鎅手嘅原因一樣,「第二都好呀~都好勁!」

「第二名嘅意思係唔夠努力。」殷書賢以冷靜平淡啲聲線回答,喺回答嘅同時,佢嘅眼同手一秒都冇離開過溫習嘅筆記內容,「唔夠努力,所以先會考第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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