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村……回應我吧。」

信義站立在森林間,他的前路一片雪白迷離,似是有道雲牆阻隔了去路。

信義手持的武士刀微微震盪,好像真的在跟他溝通似的。脫離刀鞘的刀身有著灰色刃文一直延伸至刀背,刀鋒處有著亮麗的銀白色,成了強烈對比。

刀身震盪間,逐漸透出微細紅點,一滴滴血液般的液體從刀身滑下,圓形的刀鐔擋去了部分血珠,可是還有些穿過刀鐔花紋的空洞流入刀柄裏。

流下來的血珠每當觸碰信義的手指時,不知為何冒起黑煙來。隨著血珠不停累積,手中產生的黑煙也逐漸濃密。





可是信義的臉頰毫不動容,他那血紅般的瞳孔充滿著信心。

「是嗎,你是否太貪心了?」

「……」

「啊,你說得對,又要戰鬥了。」

「……」





「不過這次不一樣了。」信義的眼神像穿過了前方的障礙看準了目標那樣。

他把刀刃再次收回刀鞘,卻又擺出一副準備拔刀的姿勢來,前後腳拉弓的動作讓他準備拔刀的右手手肘快要碰地。

「血雨流拔刀術——」

信義在拔刀的同時消失於原地,切割的聲響逐漸遠去。

信義再次收刀之時已經進入結界來到另一端。當年第一次進來的時候,非常依賴感知力場才能避開結界中毀身滅魂的危險,其間還弄得滿身傷痕。現在的他,只需全神貫注於手中的武器便輕易進來了。





同時間,信義跑步的速度也不再像以往那樣被地心吸力拖慢,他的速度甚至快得與眾多靈力修煉者相較也只能望塵莫及。

經過了粗壯的樹林,越過了清澈的河流,走過了沉寂的柴堆,來到熟悉的洞口才停下。

信義看了一眼深邃洞穴,輕輕掃了一下鼻子才踏出一步來。瞬息間,眼前的景象已經來到洞穴內,一個佈滿閃耀細碎白色光點的洞窟。

眼前浮在空中的黑髮男孩一手抱著臉一手拿著煙斗盯著他。

「回來了?」

「嗯。」

「不走了?」

「不,我要離開,這趟是過來跟你說聲。」





男孩鼓起嘴巴一臉不滿的:「不給!」

「戰鬥吧。」

「不跟你打!」

「那我走了。」

「不跟你的師傅說聲?」

「他不在吧。」

「所以你要等他回來唄。」男孩吸著煙斗,一臉愉悅地說。





「不等師傅了。……小黑大人,你曾經不是問過我嗎?你問我得到力量後要做什麼。」

「嗯,當然記得,那我現在收回這個問題,所以你不要走好不?」

「嘿……我找到了。」

「我才不想知!」抱頭的男孩立即掩著耳,而且緩慢地向上飄浮。

信義徐徐閉目;再次握緊刀柄,感知力場瞬間充斥整個空曠的洞窟。

男孩浮起將近三十米高也感受到力場帶來的影響。不爽得用他尖銳的牙齒劇烈地磨著煙斗的金屬煙嘴。

他在上空高呼道:「都說了不想知呀!不要擅自把你的情感投在我身上呀!」說完後還弄掉了被他磨爛的煙斗。

男孩隨即提起空下來的手;手掌間突然閃動著黑色的雷孤,不久自身也化作黑色能量湧流,以極速之勢向上空劃了個半圓才極速俯衝下來。他單手舉起;帶著黑色雷孤的利爪瞬息拍下來。





下方的信義跟之前拔刀的姿勢無疑是一樣的,「一閃!」話音還未傳遞開去,他的身影已經消失。

接下來,龐大的黑色爪狀物蓋過了周遭,拍在地上造成了天崩地裂的震盪,除了牆壁發著白色光的礦石瘋狂閃爍之外,竟然沒有掀起任何塵埃。

「媽的!」男孩大叫道。

信義出現在男孩背後上高,墮下來的他就在快要接近男孩的時刻才拔出刀刃。

驚人的刀影一閃而過,男孩的神情雖然驚訝無比,但是還能用單手接著信義的刀刃。

「嘖!」信義咬著牙,身段再度消失。

「臭小子!你何時偷學了我的浮空術!」





信義出現在遠處的地上調整著呼吸,他的神情認真得連半句話也沒打算答覆。

「想不到最先發現浮空術奧秘的人竟是你這個白毛小子,這一點不得不稱讚你一下,因為很多自稱大能者的渣宰都看不懂;我是在連續使用空間挪動。」

「不過呢!以你現在的實力也只不過能夠用一兩次就不行了吧?來!快來看我!哈哈哈!」男孩又在空中慢速飄浮,好像在展示自己專長那樣表演著各式空中高難度動作。

在信義眼裏,男孩每一毫刻都在使用空間閃躍。這個使用量絕對不是他這般實力可比疑的。信義也知道,要打破這天地般的差距,就只能等待時機,以出其不意之勢拉近彼此的距離。

可是男孩的笑臉突然出現在面前來,這一點連一直在警惕的信義也意想不到。

幸好信義的反射神經來得及時,加上血雨流劍技的震盪;刀身以極速之勢切開了空間的氣流,當刀鋒無限接近男孩的皮膚時,他細嫩的肌膚顯現出數條血管的輪廓。

刀影一劃而過,可惜沒跟預期一樣;切割出血雨來。只要對方被血雨流劍技任何一招擊中的話,就會造成大量失血。這等同失去一部分作戰能力一樣,這樣的話這場戰鬥就如同宣判了結果。

「呢呢呢!不可以這樣的喔。」男孩的身段又出現在遠處的空中。

「你這是什麼怪物級的反應呀!真是的,害我都雞皮疙瘩了。」男孩磨擦著手上的皮膚,「你師傅也是的!有那麼多東西可以教你,偏偏要教你這駭人的劍技!討厭!都是討厭的東西!」

信義盯著男孩,眼看他愈說愈激動,閉眼不止;還開始手腳亂舞的。機會……就是此刻!

信義默念著:師傅,你留下給我的就只有驅動劍法的基礎部分,還有眼前這個練習對手就離開了。但是我依舊很感激你……在我瀕臨絕望與死亡之時給予我新的希望。

現在我找到了。

找到目標了。

「角村呀……盡情揮霍我的血吧,血雨流第四式——影流天梭。」

信義消失於原地,下一刻他的身影已經再次現身於空中。一道略似殘影的身段提起刀刃,可是殘影不只一個……而且還不停增加著。白色的髮絲;淺灰色的衣服;血紅般孤高的眼神,十多道跟信義一模一樣的身影停留於空中。

他們不同步的揮刀動作,更難讓人理解這是幻象抑或來自真實的軀體。

這些殘影連男孩也看得驚呆了,殘影們揮刀的姿勢他最清楚不過了,因為信義第一次擺出這姿勢那時是當作壓底技來使用,即是留到戰鬥最後一刻才拿來用的招式。

多道亮著血紅邪異光芒脫刀而出,不同步地揮刀;不同步的光刃。

映入眼簾的月弧形紅光連續掠來,男孩閃現後還得再次閃現才能避開。

連男孩也意想不到自己會如此狼狽,多段連續的閃現後才突然想起以往曾經恥笑過信義……

「喂喂,你不是吧?就只有這些?之前跟你說過你就只會近身戰鬥,現在偷偷來一招遠攻的招數就以為可以打敗我嗎?是不是天真了點呀,哈哈哈!至少連我也看不清你揮刀的姿勢才有機會打中我吧!」

……「我靠!我的小小艾勞德竟然進步得如此的快!連我這個陪練的,也快要忍不住流眼淚了,嘻嘻!」

此刻的男孩獨自浮游於空中,但是手上卻提著一隻緊握刀柄的斷手……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