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盧卡的方向裏,一粒小點的透明狀物極速掠來,要不是感知力場的作用下,這將近無色的水點襯著夜色間的環境下實在難以察覺。

準確的感知定位配合自身的反射神經,簡單一個側身便避開那道襲來的水線攻擊。

近乎避開的一刻立即聽見身後傳來爆炸的聲響。爆炸聲還未完結,那後勁的衝力;大得好像有人從背後推了一把。

迫於先要站穩住腳才向前踏出一步,就因為這步消耗了更多時間,才導致接下來的回避的步法因此亂套了。

眼看對方打出的第二輪甚至第三輪攻勢已經先後襲來,現在雙腿發力明顯也來不及閃避了,不得以之下只好再次驅動空間躍步。





術式使用下,眼中的影像彷彿被壓縮了那樣一瞬間重疊了好幾遍,瞬息間的分毫;由重疊的影像又再次分離至原先的位置。

臨時驅動的空間躍步是非常危險的,不但要重新確認自己的位置,還會導致沿用的感知力場中途斷開。

為了取回感知上的優勢,信義第一時間把感知力場重新釋放出來。當這邊環境又重新回到掌控之時,才發現對方已經找到自己現在的位置,並且轉身過來再度發起攻擊。

信義心裏想到:他也太快找到我吧?

眼看盧卡又要隔空揮拳,便看準對方出拳的一刻使出空間躍步,目標:盧卡的背後!





信義左手發力的一瞬妖刀由下至上揮動,同時間,視野上的景象又再次出現變化,這次眼中所見的景物都錯開了,所有物質都分裂出數個殘影;多而且散亂。

視野錯亂期間,右手依然在發力;妖刀的刀刃割開了空間的氣流。就在分散的殘影重新合攏之時,信義的身影已經出現在剛才指定的地方。

可是眼前看見的,竟然不是預期那樣位於盧卡的身後,眼中的盧卡面向著自己,而且對方還早一步離開刀刃的斬擊範圍。

在有限的調整下,尖銳的刀芒只能劃開盧卡身前的衣服,雖然刀芒有碰觸對方腹部的皮膚,可惜觸及之處實在太淺,無法造成血雨流的技藝「牽血帶離」的傷勢。

「來了嗎?一直在等你喔!」盧卡的笑容狂妄之極,好像獵人看見陷阱中掙扎的小動物才會有的面孔。





預先準備好的盧卡立即驅動身邊所有飄浮的水點,近百粒的水點差不多同一時間以擴散的型式襲向信義。

「信義!」娜雅大叫道,在屋頂上的她還想趕過去幫忙。

卻被一隻金屬義肢攔了去路。

「不要過去。」埃爾莎說。

「妳終於肯說話了嗎?到底發生什麼事?為何信義會在這裏?不對!這裏是什麼地方?」娜雅著急得很。

埃爾莎放下攔路的左手,雖然她看著娜雅但是依舊無話無表情。

「可惡又不說話!」娜雅氣得想要無視她,然後直跳下去支援信義。

就在要行動的時候卻聽見一把熟悉的聲音呼叫著:「粗魯公主——」





「什麼!是臭小子嗎?你在那?」

「這邊……快拉我上去……快沒力了。」

娜雅到處張望才發現後邊不遠處有兩隻手捉住簷篷邊。

娜雅單手就把他提起來,「為何你也在這裏的?」

「先放我下來好不好?」

「哎!」娜雅立即放開小子的衣領。

小子的雙腳一碰地便立跑起來,他趕往埃爾莎身邊來呼叫:「嘩,果然要夠高才能看清楚嘛!」





被無視的娜雅雖然有些不滿但是眼看遠處失勢的信義立即又擔心起來。

娜雅放下一句「借我一用」便強行取下小子背著的長槍。
 
娜雅剛提起長槍就立刻被埃爾莎用右手拉下來。

「幹什麼!」

「不要出手干預,艾勞德說要依靠自己來取勝。」埃爾莎說。

「妳叫他做艾勞德?妳是他什麼人吔?」娜雅立即問道。

埃爾莎放開了長槍,但又重新回到沉默。

「她是大哥的劍術老師!」湊近來的小子突然道。





「哦——是劍術老師。」

信義按著身上的傷口,可是傷口不只一處,差不多身體任何一個部位也被擊中。雖然臉部安然無恙但是嘴角流出的血卻沒有止著,身上的傷勢嚴重得難以活動。

對於血液就是力量的信義來說,現在每秒鐘都失去著靈力。

現在他雖然遠離了盧卡,不過對方一早知道他的位置,要是前來的話相信也只是數秒間之內的事。

「還不用你的逃避奧義嗎?」角村的聲線在腦海中迴盪。

「閉嘴。」

「你的精神力也差不多耗盡了吧?雖然我看你瞬移的速度也慢下來了,但是論逃走的話,還是沒人夠你快的!」





「都說了,給我閉嘴!」

「哈哈,不滿嗎?不過有用嗎?先不用說滿月帶給我的力量,現在就算沒有滿月,我也能夠輕鬆壓制你了。」

「……」

「不過呢!我可沒有這樣對你喔。看!我對你多麼仁慈呀。」

「是麼……那多謝了。」

「嘻嘻,你看看那個得意忘形的藍毛,要是由我來斬的話……」

「不用你來。」

信義撫摸著右手的印記,那是早前娜雅為他附上的水癒聖印,任何一種靈力都能觸發印記的效果,可是信義連番嘗試也未能啟動。

眼看印記被他塗滿了鮮血也毫無反應便想到:師傅曾經對我說過……我的靈力已經變得跟常人不同,原來就是這個意思嗎。

信義輕輕笑著,不覺意間連自己站立起來也不知道。

盧卡看他站起來便說:「還能夠活動嗎?」

「活動?」信義低頭看著自己受傷過度的身軀,就連埃爾莎給的外套也弄破了,衣物間還隱約看見不少處血洞,「好像無感覺了……是麻木了嗎。」

「嗯——」盧卡表現得有點失望。

說實話自從盧卡弄傷信義之後一直都在等待,原本還以為信義這等強者會施放治療術的,那樣便可以回到一直想要的同級戰鬥中。

怎知等了又等,他竟然一招半式也沒有動用就以受傷的姿態站起來。現在盧卡的耐性早已消耗抬盡。正當盧卡想要狠下手的時候,想不到信義的笑聲突然從後邊響起。

盧卡立即向前掠去,若果慢了一步可能已經被襲來的妖刀擊中。

「哈哈哈。」信義的笑聲跟之前的態度相差太遠了。

盧卡看著失常的信義也不禁興奮起來。

信義極速追上前,並搶在對方行走的路徑上砍出第二刀,刀身才剛接近盧卡那邊,卻突然消失。

信義在近身距離其間使用了空間躍步,而轉移的距離卻只有一步之遙,但是信義出現時整個人都傾側了一邊,刀刃揮動的軌跡也因此變向了。

這次盧卡反應再快也來不及閃避,眼看刀身要砍進盧卡的身體時,他胸前的寶石項鏈也跟著破開來。瞬息間,一道高壓的氣流從破碎的項鏈中吹來,使到信義連人帶刀一起拋開數米遠。

「機會項鏈!哈哈哈,戴在身上那麼多年的源動石項鏈,想不到在這裏發揮功效!」盧卡大叫道。

信義盯著盧卡身上的刀痕,那一線淺薄的傷口,頓時心感不滿。

「嘁!」又一次錯過了斬出血雨的機會。

信義突然咬著牙,身體也開始出現痙攣:可惡……剛才的麻木感要退卻了嗎?就只差一點點……只要……只要在他身上弄出一次血雨……我便能在埃爾莎面前擊敗他……可惡……

信義的眼白又逐漸被黑色物質籠罩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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