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限將至。」

驚醒,睜開眼,四面冰冷的牆壁映入眼簾。在這一星期內,我已經是第三次遇見這個夢境,甚至還對這個惡夢有了記憶——漆黑的空間之中,有一個身穿白衣裳的男孩子,背對着我,每次都跟我說四個字。

世間萬物都得有個限期,這沒有人可以否認,亦暫時沒有人可以逃避。食物有保存日期,交功課有個限期,人的一生也總有個限期,時辰到了,自然會歸於塵土。

這種令人毛骨悚然的夢境可能會嚇着一些人,但決不會嚇着我,因為這些情節,我自是寫得多了。從科學一點的角度看,那些夢境中的場景,也許是由於我那些深藏腦海的記憶作祟所致。然而,這個奇異的夢畢竟是出現了三次。或者,是甚麼東西想將某種重要的信息傳遞給我。

被夢境折磨得精神萎靡的我艱難地爬起床,梳洗,吃早餐,是最經典不過的牛奶和麪包。我在雪櫃中端出那瓶存放已久的牛奶,喝了一大口。嗯?怎麼味道有點奇怪?我尋覓着牛奶瓶上的保存日期。啊,不來已經過期了,還是整整一星期。我急忙把口中未吞下去的牛奶吐出,衷心希望着自己的肚子不會向我報復。





清脆的破璃碎裂的聲音傳出。我別過頭來,開始慢條斯理地吃着麪包。

不過,世界並不容許我慢條斯理。早餐吃到一半,我收到一個電話。

「喂?總編?」

「子青哥,今天是交稿的限期了,你甚麼時候才捨得交稿?哎呀,拜託你不要每次都在最後一天才趕稿,好麼?別辜負我對你的期望。」說罷,略帶煩躁的總編便掛了線。她的一通電話使我如夢初醒。本打算享受人生的我,看來未能如願。

我滿帶哀嘆地打開筆電,創作一堆沒意義的句子。記得當初的我明明有着不俗的成績,但獨愛寫作,放棄了前路一片光明的商科(也不完全是啦),「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地帶着一股傻勁,毅然報讀文科。如今,成了一個寂寂無名的小作家。





記得當初父母千遍萬遍的勸我回頭是岸,但我年少輕狂,自然聽不進耳。現在報應很快便來。不過我的仕途也不是完全失敗。幸好有天,一間出版社的編輯看中了我的潛力,邀請我寫書。否則,我真的要坐在街頭乞飯吃了。

所以我想,我定必是要好好抓緊這個機會的。

絕望的我坐在桌前,腦中打了千萬個結,而毫無靈感的我,卻不自覺的想起了那個夢。時間流逝,轉眼間已是中午。我離開家門,尋找我的靈感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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