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望我與Rebecca一起經歷的日子,雖短但我們不敢忘記。
6月27日那一個星期五,我們是在自修室開始的。

星期五當晚,可能有很多人在屋企歎冷氣,或者出去食一頓好的,我與Rebecca卻走到立法會外......參與反對新界東北的集會,觀看財委會裡審議新界東北的直播。
差不多十點鐘,吳亮星不准泛民議員提問,強行把新界東北的前期撥款付諸表決,結果很自然就是通過了。
村民所守護的家園失去了,我們最不想出現的中港融合、利益輸送,通通都出現了,議會也隨即失效......
我坐在地上,掉下淚,而她也哭了。
兩個熱血但已失望的男女,互相擁抱在一起,哭成一對淚人。

哭,可能給人一種軟弱無力的感覺,但我們這群平民真的軟弱無力,村民們連自己的家園也保不住,我城今天就是如此敗壞,人民既不能靠議會,也不能自救。


就算我們對香港這個社會,這個議會,這裡的制度失去希望,但我們仍未絕望,曾經痛惜但年月裡也轉化悲痛為力,所以七一我們兩人都有上街。

二零一四年的七一遊行,雖然天氣沒有上年那麼差(上年是在三號風球下進行),但間中有雨,有時很大,我們在維園等了兩個多小時才能出發,而且遊行的速度極度緩慢,行五六步就停下一會,但人民的怒火仍未被壓抑下去,我們依然沒有放棄這一段路,沒有選擇離開遊行,或者大家都懼怕這次不出來遊行,以後都不再有遊行。
是,大家都很辛苦,全身帶著雨水和汗水走了幾小時,最終我們依然走到了中環遮打道終點。

九點幾,我們在中環走了回家,但我們都是義氣仔女,換件衫食個飯會回去的。
凌晨零時,我們到了特首辦參與學民思潮的集會。但其實我們心裡都知道,中環遮打道的集會更加重要。
我們坐在學民仔那邊,一路更新Facebook的消息,保持與在中環的朋友聯絡,看著中環靜坐的直播片段,仍斷斷續續聽到那邊的聲音(雖然特首辦離中環有一段距離)。
我們知道,警察會清場的,所以我與她講了一句:「有事就衝過去!」



接近三點,傳來中環開始清場的消息,我與Rebecca想也沒有多想,就跑了過遮打道。
在場人士有部份和平地坐在馬路上,其他站在旁邊不敢坐下,連學聯成員呼籲也不敢坐下。
警方先是關掉大會的喇叭,再以暴力抬走學聯的秘書長、副秘書長和三名立法會議員(梁耀忠、何俊仁和李卓人),還有一些知名社運人士。
當中不少人被警察屈他們的手,壓低他們的頸和頭部,甚至是拖行,這很明顯就是警察拖以暴力對付集會人士。

接近八點,現場仍有二十多名集會人士坐在馬路上,到了八點他們都結束行動,站了起來,但當時的警方卻變得很緊張,懼怕這一群手無寸鐵的人民。
我們經歷過這一段路,很難過,可能就是一起經歷過這些困境,才使我們得以堅定地繼續走下去。

我不敢忘記這一夜,這一夜是黑暗,幸好在黑暗中仍見一點良知的光明。我們不知道自己能夠抗爭多久,我們不知道自己何時會被強權拘捕,我們不知道生命有多短暫,但我能肯定我會用盡最後的氣力抗爭下去,不管路途多漫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