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打鐘喎,Miss咁快到嘅?只見Miss冷淡嘅表情閃咗一下驚訝,睇嚟佢都驚訝我竟然咁早返嚟。

我同佢驚訝咁對望一秒⋯⋯屌做咩好似有啲老尷嘅?搞到我連忙咁講:「Mi⋯⋯Miss Wong, 早晨!」

「嗯。 早晨。」

我見佢拎住一大疊簿埋去老師位開工。呢刻我回想起頭先書記阿姨提到Miss呢排代我去開課室門。我睇住佢呢刻模樣,心下就奇怪佢唔係應該留喺教員室改簿架咩?但當我見到佢眉宇間嘅愁緒時,我就連繫到呢排關於佢嘅負面消息——Miss想遠離充滿是非嘅教員室。

「你仲企喺度做咩?」Miss邊改簿邊同我講:「仲有成個鐘先打鐘,你唔洗咁快返課室喎。」



「其他同學仲未返,都冇人同我玩啦。」

「咁你坐低,我有嘢比你做。」

我照Miss說話做,坐咗喺佢對面嘅位。然後佢將前日我交比佢嘅作業交返比我,話:「冇一題啱,啲字好核突,重做。」

Miss對住我成個機械人咁,講嘢嘅tone冇起伏,今日嘅佢真係cool到一個點。我仲期待Miss會問我做咩會早返添。

Miss繼續埋首工作當中,佢連呼吸都好靜,靜到只係聽到改簿嘅聲。我感覺到當刻嘅氛圍變得愈來愈古怪同尷尬。



「咳⋯⋯咳⋯⋯」我扮下咳,想緩和下尷尬嘅氣氛。然後我話:「Miss,今日我其實特登早啲返。」

我心底仍然好想Miss讚下我。

點知——

「你係班長,早返嚟開門係你責任。」Miss眼尾都唔望我,繼續忙佢嘅工作。

我望住嚴肅嘅Miss, 唔知道究竟係佢仲嬲緊我?定係佢呢排太唔開心所以搞到咁。難得獨處,我真係有好多嘢想同Miss講。



好想同佢道歉。

好想同佢講聲多謝。

好想關心佢⋯⋯⋯

但呢一切都被佢嘅冷漠block住晒。我連同佢閒談幾句都唔夠膽。既然係咁,我惟有專心做好功課。好彩我有比心機溫Miss比我嘅筆記,所以全部都識做。於是好快就交返份功課比Miss。

此時我企喺佢旁邊,終於見到Miss冷漠嘅表情上有一絲驚訝,佢一定訝異我點解會做得咁快。由佢來回納咗幾眼可知,佢應該驚訝我做啱晒。我難忍自豪咁笑,心諗呢次讚我啦掛———

「重做。」

吓?

「字醜,重做!」



佢推返本作業比我,繼續佢嘅工作。

唉⋯⋯預咗嘅,氹佢唔同氹一般女仔嘛!我返埋位再做一次,過咗一陣又交返比Miss。

但係⋯⋯

「再做。」

喂!

「你唔寫好啲字,我唔會收!」今次Miss有望住我講嘢。只係眼神好凌厲,仲用佢枝紅筆指住我講。

「知道。」我無奈咁答佢。心諗⋯⋯你係咪特登玩我架?



我要將啱嘅答案擦走,就好似要親手殺死自己個仔咁殘忍!然後我喺「交嘢、彈功課、擦、重做」呢個無間地獄入面不斷輪迴。過咗一陣,我唔知道已經重做咗幾多次。只見張紙都比我擦到霉晒,再重做就會爛。

我好小心刻下一筆一劃,好似雕刻家咁雕緊個雕塑出嚟。但因為寫字太耐,搞到手心好痛,筆都揸唔穩,啲字真係震過貓王。

「錯筆劃。」

Miss把聲喺我旁邊傳嚟,我應聲一睇,佢唔知幾時企咗我隔離!頂,難怪有一種壓力壓咗埋嚟啦。 搞到我一時間唔敢落筆寫字添!

Miss 緩緩靠近,坐咗我隔離,翹埋對黑絲腳⋯⋯頂你,我個心呢刻個感覺好古怪呀!就好似一杯雞尾酒咁,入面溝埋咗好多嘢———有暗戀人嘅甜蜜感;喺呢份基礎之上,係若即若離嘅失落;然後最衝擊我嘅,係一種刺激!視覺?嗅覺?定味蕾上嘅刺激?呢杯酒加咗辣椒定黑椒呀?我知道呢份「刺激」正正就係Miss嗰份由骨子裡散發出嚟嘅誘惑!


「仲唔寫?」Miss見我呆晒,佢面露不解,語氣都好嚴厲。冇辦法,惟有聽佢話啦!點知我又跌入另一個無間地獄⋯⋯

「呢度係『勾』呀。」

「係。」



「個『撇』撇好少少啦!」

「知道。」

「係『點』,唔係『剔』呀!」

嘩!Miss對字體美觀嘅要求唔係一般嘅高啊!簡直到達病態地步!佢好似有強迫症咁,用一個好厭惡嘅態度對住我。當我每寫錯一筆一劃佢都會摺摺聲咁叫!

「喂!你連寫個『一』字都咁醜嘅!」Miss已經忍無可忍,語氣都惡咗唔少:「擦過!再寫!」

Miss 以女王嘅口吻命令我,我只好照佢說話去做。冇諗過Miss連「一」呢個咁簡單嘅字都咁執著。但係我已經寫到手又累又痛,呢個「一」字點寫都係柒。

「你仲係咁樣架喎!係咪要我捉住你隻手教你點寫字呀!」Miss指住我寫到震晒嘅「一」字鬧:「再寫!」



即使我心底係鍾意Miss都好,但我忍受唔到佢呢種對字體美觀嘅病態執著,好自然咁白咗佢一眼。但我隻手不受控制咁照佢說話做,小心咁擦走啲字。張紙擦得大力少少實穿,我更加唔敢喺上面用力寫字。

唉⋯⋯就住就住咁寫邊會寫得靚呀?加上手心痛,手臂累,Miss坐喺龐邊嘅壓力⋯⋯啲字已經唔係震過貓王,直頭係打風!

「嘖——!」Miss嗰把厭惡嘅聲音喺我耳朵邊響起。

就係呢一瞬間,一陣香氣撲鼻,佢嘅體溫亦慢慢迫近埋嚟。

然後我右邊身突然僵硬晒!完全郁唔到。我好似被冰封咗咁⋯⋯

⋯⋯係!我真係被冰封起嚟!因為我感覺到揸筆嘅手好凍!呢個凍冰冰嘅感覺一直由手背傳去手臂、蠶食我半邊身,直至幾成個人冰封為止!

然後,我揸筆嘅手不受控咁喺紙上面寫字。我用僅餘嘅知覺郁動眼球,望去隻手度,同時Miss喺我耳邊話——

.

「你真係要我捉住你隻手教你點寫!!」

.

Miss捉⋯⋯捉住咗我隻手⋯⋯?

= = = = = 


IG: ar_hong_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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