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人真事改篇﹕師生戀﹕《最接近的陌生距離》: 第四十一章之四
呢份感覺刺激我淚線，鼻一酸，眼一熱，我就低頭流淚。
我打開個嘴，好想喊出聲，叫出嚟。但個喉嚨總係卡住卡住咁，好辛苦，我叫唔到，有一種窒息嘅感覺。
然而——
「咩話？」蟲蟲不解咁講：「你係佢學生？咁即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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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係你老師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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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一刻我呆晒，死啦！可能個人醉咗，加上情緒唔好，口快快講咗唔應該講嘅說話添！
「Er⋯⋯係呀。佢係我老師。」我開一罐啤酒，飲一大啖定驚：「佢係我⋯⋯補習老師⋯⋯我家姐啲朋友嚟。咁我英文差呀嘛，我家姐搵佢啲朋友幫我補習，最後就⋯⋯就一齊咗！」
「哦⋯⋯」蟲蟲點一點頭，然後佢望住我喊晒咁。搞到我唔好意思咁擰埋一邊。
「Sorry， 我唔知要講啲咩先可以安慰到你。
「嗯⋯⋯唔緊要。呢刻有人聽我講就夠。」
「咁不如⋯⋯」
呼⋯⋯呼⋯⋯呢個時候又吹起涼風，凍到打斷咗蟲蟲嘅說話。我又覺得好凍，打咗幾個黑次。於是蟲蟲就將件外套分一半比我遮，我同佢痴埋咗啲，一齊披住件外套。
「thank you。」蟲蟲細心嘅舉動好窩心，我真心感謝佢。
只係當我同蟲蟲靠近時，忽然間我同佢冇出聲。各自飲咗幾淡酒。唔知蟲蟲佢點，我而家個人真係好wing， 成個世界都轉緊。剛才心痛嘅感覺⋯⋯好得意，當我感受到蟲蟲嘅髮香、體溫同呼吸⋯⋯好似冇咁痛嘅？
點解嘅？
過咗一個陣我先繼續話：「你頭先話不如咩話？」
蟲蟲抖咗啖大氣，無端端對我傻笑，話：「做樹窿。」佢把聲都含糊起嚟。
「吓？」
「你做我樹窿，我做你樹窿。總之你講我就聽。我講你都要聽，嘻嘻⋯⋯」
「又好喎！」
「咁你繼續講你女朋友啲嘢比我聽呀。」
「唔啦⋯⋯唔想喺你面前喊。同埋⋯⋯講咗出嚟我舒服咗啦。已經冇咩事啦。」我抹一抹眼淚，就轉個話題就話：「咁你呢？你嚟海濱都係因為唔開心？」
「⋯⋯」蟲蟲突然唔出聲，本來掛喺面嘅笑容亦慢慢消失，只係默默咁飲酒。總覺得佢好似到咗臨界，再飲佢實頂唔順。
「我⋯⋯」過咗一陣，蟲蟲先哽咽咁講：「其實⋯⋯如果唔洗住家舍，我好想每日⋯⋯每日都嚟呢度坐⋯⋯」
家舍？即係佢⋯⋯呢一刻佢唔可以留喺度架喎！
「⋯⋯我冇屋企架⋯⋯最錫我嗰個人已經死咗。冇人會錫我、冇人會對我好⋯⋯」
佢飲咗大啖酒，精神更迷糊，情緒起伏更大：「返到去唔係被人打，就係被人鬧。再唔係就鎖我喺黑房，困我六七八個鐘！嗌晒救命都冇人理！」
「我做錯啲咩呀？我⋯⋯我存在喺呢個世界就已經係錯⋯⋯婆婆⋯⋯婆婆⋯嗚嗚⋯⋯我好掛住你呀！」
蟲蟲低頭掩面痛哭，身為樹窿嘅我只能夠無條件咁聽佢呻。但個天真係識開玩笑，喺蟲蟲最傷心時竟然吹起涼風嚟，搞到喊緊嘅蟲蟲特別凄涼，凍到雙手抱膝。而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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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竟然好自然咁伸手搭住佢膊頭，將佢抱近我身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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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動作會唔會太自然？我唔想佢比風吹親，定係我不知不覺憐憫蟲蟲嘅遭遇？只感到，喺我搭住蟲蟲膊頭一刻，佢啲喊聲突然停咗。
蟲蟲呆晒咁望咗我幾秒後，佢拎返我隻手落嚟，諗都唔諗，就用力咬落我手臂度！
「啊———！」我又驚又痛。但我冇嬲佢突然狠狠咁咬我。
因為我見到蟲蟲一邊喊一邊咬我隻手。我早知道佢呢個行為係有特別嘅原因。我不斷忍住痛叫，蟲蟲愈聽到我嘅痛叫聲，佢愈咬得大力。兩雙眼悲傷咁凝視住我，不斷流淚。我本能咁想縮開隻手，但蟲蟲依然死捉住唔放。只感到佢好似想捉緊個救生圈，亦好似想證明一啲嘢。
過咗分零鐘，佢先放開我，喺我手臂上留低咗深深嘅牙印。然後佢好溫柔咁輕撫個牙印，邊喊邊微笑講：「原來⋯⋯你真係真架！⋯⋯」
「嗯？」
「最黑嗰時，你冇掉低我⋯⋯嗚⋯⋯」
「我被村狗嚇到成個人失晒魂嗰時⋯⋯你一直都喺度⋯⋯」
「我一直都好驚⋯⋯你其實係我妄想出嚟嘅人⋯⋯好驚會失望⋯⋯」佢嘅淚水滴落我手臂度：「因為我唔敢相信⋯⋯呢個世上原來真係仲有人會比到安全感我⋯⋯」
「⋯⋯我驚到冇端端自己喊⋯⋯驚到唔敢返學⋯⋯嗚⋯⋯因為我覺得你一定係假⋯⋯我冇晒安全感⋯⋯嗚⋯⋯」
「但原來⋯⋯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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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匡，原來你真係存在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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蟲蟲對住我喊得好大聲。
除咗係傷感，我覺得佢就好似行咗好多好多痛苦嘅路，今晚，佢終於搵到一個令佢感覺安全嘅地方。
我解釋唔到自己係咩心態。蟲蟲嘅故事好觸動到我，我忍受唔到佢原來受過咁多傷。我好自然輕撫佢面頰，幫佢抹眼淚。
望住佢喊到腫晒嘅一雙眼，有一剎感動流到我心，我地嘅雙眼都彼此吸引住。有一種交流正默默形成中⋯⋯
我唔知咩事，呢份感動令我地好自然咁閉起雙眼。
然後⋯⋯
然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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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地嘅面龐慢慢地，緩慢地靠近。漸漸感受到蟲蟲嘅體溫、心跳同香氣。
如果我任由呢件事發生，我知道，我會返唔到轉頭。
我同Miss之間就會多咗一個人。
但呢刻⋯⋯我實在⋯⋯
實在⋯⋯實在唔想諗太多。
ar_hong_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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