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別新聞報導,今天xx中學發生疑似自殺及傷人事件,死者為十七歲姓馬青年,現場是死者的課室。課室裡留下一隻手、一個放有人肉的飯盒、一堆嘔吐物以及死者屍首。死者頭部嚴重破損、喉嚨受傷。據警方推斷,死者疑似患有精神病,在思想錯亂下,誤斬某個學生的手臂,並把手臂製成飯盒進食後,扣喉再撞牆而死。暫時未能找到手臂是誰……」

   新聞看到一半,黯就把電視關掉,再站起身看著身後的張全。可憐的他被黯無情斬了手臂,現在膽子都被嚇破,話也不敢說出口,大概變成跟馬楓差不多的傻子。然而,唯一不同的是,張全依然「健健康康」地存活於世上。這全賴女的醫術高明,三兩下手就把張全的傷口處理好,復合得也不錯。
  「萬能醫生真厲害。」
  女面向黯時,眼神帶點冷漠,亦敷衍回答:「這是當然。」
  她準備了一支麻醉劑,並注射到張全的手臂中,很快他就昏睡過去。這也是避免張全聽到不該聽的事,是他最後的保命方法,就算是殺手也不能殺了委託人,更何況黯只是謀殺家。
  「不過,這次你怎麼就不控制一下自己?委託人的手臂,你竟然親自斬下來,還製成飯盒,害基地到現在仍有一陣腥味。」一開始以為女是介意黯擅自傷害張全,卻沒想到她是介意人肉的血腥味。只是這句話從女的嘴上說出來,總令人覺得是說謊。
  「有嗎?」黯用力索鼻,不僅是空氣,就連衣服也嗅了幾下,再反駁:「根本就沒有味,基地裡的味都是你造出來。」
  「關我什麼事!」女偏偏不認腥味的來源。
  「你知道嘛!我來基地的第一天,就吐了超過十次,這都是拜你的實驗室所賜。」




  「是嗎?」女休閒地走到吧臺,隨手拿了支紅酒,都是貴價貨,值幾萬元一支。她熟手地把酒塞拔起,先讓酒醒一下,放置數分鐘後,便倒入酒杯中,看著杯中的紫紅色,搖搖晃晃,果香隨即在空氣中瀰漫。
  「又喝酒?一天不喝會死嗎?」
  「酒精可以令人麻目;果香可以令人心曠神怡,是世間珍品,不喝真的會死。」女喝了一口後,就拿起放在杯邊的手槍,仔細看著這槍的結構「純銀的手槍,你說是誰發明這種輕易取去人生命的東西?他真的是個天才。」
  「怎麼變得感性了?」
  黯坐在沙發上,氣定神閒……下一瞬間,突然一聲「砰!」
  女就是對著黯開槍,只是她故意射偏,不是有意取黯的命。然而,子彈在眼邊穿過空氣,稍有偏差,黯就會當場死亡,但他臉上毫無緊張感「你也很不冷靜呢!」
  「你殺人要向委託者取酬勞,那我救被你『誤傷』的人,自然要向你取酬勞。」女再開一槍,這一次是對準了黯的腦袋。
  「砰!」
  黯彷彿知道女要射什麼地方,只是低下頭,就輕鬆避過了子彈。他早就習慣女突如其來的『槍擊遊戲』,加上從小練出來的身體,就算瞄準也不一定能射中。
  「這是什麼道理?」




  「就是我的道理。」
  第三發子彈,女依然是瞄準了黯的腦袋。他一轉身再次逃過迎面而來的攻擊。二人一個負責開槍;一個負責避子彈,都依然能閒聊,就跟正常交流似。
  「但話說回來,如果張全沒有刺激你,你的行動應該不會是這樣吧!」
  即使穿著五吋的高跟鞋,女還是能快速跑到沙發後,再次向黯開一槍「砰!」 這一下黯差點就中槍,幸好附近有個茶几,上方有個女手術用的鐵板。他快手拿起,及時擋住迎面而來的子彈,強烈的衝擊下,鐵板的中心留下一個子彈的凹陷。黯馬上把鐵板扔掉,趕緊與女保持距離。
  「當然不會這麽做,委託人就是我老闆……」
  沒有腦袋的人都知道,黯這是在說反話,可信度根本是負數。為了節省時間,好讓自己能繼續安靜地品酒,女只能犧牲一發子彈,逼他如實把真話吐出來「砰!」
  看似簡單、輕鬆的一個反身後退,黯便躲過子彈。話雖如此,剛才反應稍微慢了半拍,黯定必當場離世,這份驚險都令黯的心臟跳個不停「那當然是不可能啦!我的目的只有幫忙殺人,沒說不利用委託人。要怪就怪那個張全不幸,那一刻我剛好想到人肉。」
  「真是嘔心的想法。」
  「但不及你,天下間除了你,沒有其他人能配得上『嘔心』二字。」這種情況下,最不應該刺激持槍者,黯偏偏說了如此直接又毒辣的話。 雖然他有沒有說錯,女依舊都會開槍。可惜,純銀手槍只有六發子彈,也就是這是最後一發,就是因為黯的話,女決定不對準頭部,而是心臟。
  不過,黯還是躲過了……




  「我真不想每次跟你交流也要躲子彈。」
  「反正你我也殺不死對方,躲子彈就當訓練你反應吧!」女把用完的空槍隨手扔到地上,只是……「啪!」就算是一顆子彈都沒有,女也不肯放過能作為武器的東西。落地前的一刻,女瞄準黯的要害,直接用腳踢過去,作為給黯真正的最後一擊,卻被黯輕易接住。
  「殺我不是問題,但請別欺負我家弟弟,萬一我真的絕子絕孫,那怎麼辦?」
  「那就是你的問題。」女對黯絲毫不在乎,不管他是生是死,還是傷殘,女都無所謂。此刻,她獨自走回吧臺上,繼續品嚐紅酒。
  「我怎麼有你這樣的拍檔?」黯看著女這副的模樣,若無其事地嗜酒、把自己當成一種玩樂,內心已經有千千萬萬次想要把她殺掉,但正如女所言,彼此都沒有能力殺死對方,黯也只好天天抱怨同一句話。

   張全醒來後,發現自己就躺在平日所睡的床上,他看著熟悉白色的天花,卻聽到連連的哭泣聲。
  他嚇得立刻起身,但一起身,張全才知道哭聲的原因……因為張全再不是健全的人,失去的更是慣用的右臂。
  旁人眼中,張全的右臂是被馬楓斬掉,但從來沒人想到,張全的右臂是因自己一時糊塗,惹了不該惹的人而失去。 張全的糊塗就是他的無能,寧願找人殺掉所恨的馬楓,也不願意自己面對自己的問題。結果找了個惡魔回來,斬了自己的右臂,送給馬楓當飯盒吃。
  可是到現在,張全都沒想到,失去右臂不是因為令黯生氣,而是從一開始,右臂都不過是黯的殺人工具。
  今天開始,張全便要過著殘廢的生活……
  在黯答應會安排馬楓的死亡後,表面上黯好像什麼都沒做,而事實上,他早就安排女偷偷向馬楓下輕量毒品。先讓他的腦神經受到破壞,令馬楓神志不清。 或許很快,就會有新的報導是關於,馬楓服食毒品,導致出現幻覺,把同學的手臂斬下來再進食,後來更控制不了自己,出現自殘的情況。
  那麼,一切的謀殺行動,便與黯無關。誰都想不到,這件事還有第三者……這便是所謂的『謀殺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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