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之亂篇 : 第三章 -廢辯之辯
 
董卓進京後第二天,已經把南宮內好幾座宮殿據為己有,但到目前為止,整體軍紀還不算太差;此時董卓正在與李儒和幾名高級將領商討下一步行動。
殿內氣氛有些凝重;原本眾人以為繼吳匡後,又有呂布投誠,西涼軍理應形勢大好;但當細心聆聽謀士李儒的分析後,便曉得仍有不少變數……
李儒道:「總而言之,不管是吳匡還是呂布,或是其他人,非我族類其心必異,說不定形勢一變,他們又會靠向另一邊!」
「……」
「不錯,袁紹此刻是陣腳大亂,但萬一這驅使他跟袁術合作,再加上快抵達京城的鮑信,袁氏兄弟便跟我們有一拼之力了。」
「最重要的,不能忘記宮中的太后,她以前當皇后時,與何進把持朝政多年,不少重臣都與何家來往甚密;以前她雖與袁紹不咬弦,但現在若逼於形勢,與袁氏連成一線,你說在朝堂上,百官會聽他們,還是聽你們這些外來的!」
眾人都在消化李儒的話,董旻先開口道:「我贊成李儒所言,就說吳匡吧,他多少是有些感激我在北宮救過他,他也親口對我說過,絕不會讓袁紹這些敗類把持朝政;但說到底,他的手下多半是在這裡落地生根的,而這裡的人,是聽陛下和太后的……」
一把粗豪的聲音響起,「我郭汜聽懂了,要除掉太后,破了他們的鐵三角!」




董卓立刻道:「怎麼個除法?」眾人靜了下來,李儒低聲道:「把皇帝廢了,那姓何的就自然不再是太后!」
全場立時鴉雀無聲,原本眾人都差點衝口而出,「你不是開玩笑吧!」卻沒有人把這話說出口;皆因這個董卓甚為倚重的謀士李儒,今天說過滔滔不絕,卻沒有一句是說笑的!
董卓徐徐道:「不是不可考慮,但要從長計議。」
李儒慎重地道:「計議是一定要的,但恐怕不能從長,要幹,就在這幾天!」
李傕皺眉道:「我說李博士呀,我們知道你在京城待久了,你看這裡的事是比我們這些外人通透,可是……我們畢竟是初來甫到,怎麼幹得了廢帝這般大的事!」
李儒好整以暇道:「不錯這是天大的事,但也是非幹不可的事!」
「你們別忘了,除了鮑信,至少知道另有橋瑁和王匡在路上,何進生前還有沒有召其他人進京,我們很難弄得清楚;但有一點可以肯定,到來的人都一定跟我們對敵,來者不善!」
「若論政治威望,袁氏經營了幾代,門吏的名字,可以寫滿這大殿的牆壁,我們在這方面則是白紙一張;唯一的突破點就是,趁著涼州兵浩蕩進城的威懾力,先逼群臣廢帝,除掉太后,再把袁紹打跨!」
李傕點頭道:「聽完你這樣解釋,我懂了,不打鐵趁熱,一耗下去,我們的底細虛實都給別人摸清了,到時就不再是佔據京城,而是被困這裡!」
一人大力拍了案子一下,又一把粗鄙的聲音響起,「哼!不幹件大事,不要說別人,我胡軫也會以為我們只是路過京城,擄掠一番就回涼州去了。」




在西涼諸將中,郭汜和胡軫的賣相和作風都是相當凶横霸道。
「把這個劉辯廢了,捧什麼人上去呢?」
「不是還有一個叫劉協的吧,忘了他是個什麼王?」
「你說的是陳留王,陛下的弟弟,現在的太后不是他生母。」諸將中響起一把斯文兼沉穩的聲音,他叫張濟,較其他將領年長。
「啊,我記得了,那天說話說得還不錯,說得很體面呀!我們捧他上去當皇帝,哈,我們臉上也有光呀!」
「年紀更小,那就更聽話,妙呀!」
眾人漸漸靜下來,等董卓拍板。
董卓微笑道:「文和,你有什麼看法,怎麼一聲不響?」
會議中意見此起彼落,但徐榮、賈詡、和董卓女婿牛輔,均沒有發過一言。
董卓續道:「兩天前你隨口說了那麼一句『并州兵不會甘於跟丁原回去』,哈,就把形勢扭轉過來了!」




李儒聽罷,面色微微一變。
賈詡坐的位置根本看不到李儒的臉,但機警的他馬上回應道:「哈,在下的一句,可是用盡了腦筋才有的;但之後成事,都是全靠李博士一手籌劃。」李儒的面色緩和起來。
賈詡續道:「至於廢立之事,董將軍可以去問一個人。」
董卓奇道:「問誰?」
賈詡道:「袁紹。」
董卓一呆,疑惑道:「怎麼個問法?召他過來?他可不敢來呀。」
賈詡得意道:「不是,是我們大張旗鼓的去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