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東猛虎篇 - 第十七章 – 失身為寇
 
話說劉備離開酸棗後,帶著部隊往東北,投奔幽州的公孫瓚,他手下有兩批人,除了公孫瓚給他的二百騎兵,餘下的便是關張二人在村裡訓練的步兵;現在他們距離那村只有一百多里路。
歇息期間,張飛看著騎兵放牧時,猛然想起一事,「我說大哥呀,不要以為我忘了,上一次與張燕結盟後,田楷讓你從四百兵裡面挑兩百,你卻故意不選當中最年輕力壯的,之後又不說清楚原因,然候憲和叫我們自己揣摩 (詳見喋血宮廷篇 - 結盟張燕),唉……」
劉備沉著面,打斷他道:「你的意思是,你到今天還未想出原因? 那你的愚鈍實在是出乎大哥意料之外了!」
張飛沒趣地望向簡雍,簡雍笑道:「其實那一刻我也不知道原因,所以才哄你們兩個去動腦筋!」
張飛手拍額頭道:「啊!還以為憲和最了解大哥,原來愚鈍的不只是我一個!」
簡雍大笑道:「我可只是愚鈍一時,不久後便想通了!」
「不過,我猜雲長也是跟我一樣的,是嗎?」
一直沒作聲的關羽點頭道:「不錯,我也是跟公孫瓚的人相處了一陣子才想通的;不過三弟,你不是愚鈍,其實很多事情你很精明,只是你很少從手下的角度去想事情吧了……」




關羽突然停下來,手指著左前方,「看!」
眾人一看,只見遠方有煙冒起,以他們的經驗,立刻猜到該是有盜賊來犯附近村落。
關羽策馬提刀,趕散了正在逃跑的賊眾,看見幾個人似是賊首,背負著糧食奔跑,便追了上去。
關羽追至還有十多步時,其中一人拋下肩上糧食,提刀轉過身來迎戰,動作一氣呵成,有板有眼,但當他見到馬上的關羽,竟被嚇得大叫起來!關羽看見那人的面孔時,也大吃一驚,連忙勒馬急停。
此人赫然是關羽曾在村裡悉心栽培過,叫子沛的年輕人!(詳見雛龍之戰篇 - 劉備募兵)
關羽他們的原意,是要幫助弱勢村民武裝起來,好抵禦來犯村的毛賊,萬沒料到,有人在學了本事後,轉過頭便失身為寇,去欺壓其他村落!
數日後,劉備等人終於從回舊地;他們已從子沛口中得知,在他們起兵討董離去後,這裡曾遭賊寇兩次襲擊,糧食被奪去,現在從遠處望去,果然看見之前協助他們興建的圍牆已嚴重損壞,猶幸,村莊和農地沒有被焚燒跡象。
單憑這些,他們已大概猜得到賊寇的來頭:通常那些游走各地方的馬賊,除非能擊退他們,否則所過之處多半是寸草不生,而最近村民面對的,極可能是在附近居住的山賊,他們志在定期掠奪物資,所以不會大肆破壞村莊的生產力。
劉備回來的消息飛快地被傳開,農田已看不見人在耕種,只看見被丟在田上的農具;村民故然高興見到劉備他們,但更重要,是盼望見到出征的親人能平安無事回來。
這種事,有人歡喜有人愁了……跟隨他們出征的,有大半能平安回來,當然很多人都受了戰傷。




入夜後,關羽最擔心的事並沒有發生,就是沒有家人哭喪著面,向他們討回陣亡的兒子或丈夫,也沒有聽到半句埋怨的聲音。
這原因有好幾個,首先以前曾被朝廷徵去當兵的,不要說這麼快便能回家,很多一去便音訊全無;再者,在與山賊的兩次拼搏中,壯丁們多得關張的訓練,反抗能力大大提升了,不致任人魚肉。
還有的是,對於劉備他們這次回來,村民們或多或少都有些期望……
入黑後,村裡已是一片烏燈黑火,但在月光下,眾人仍熱鬧地聚集聊天,不捨得散去;年輕人圍成一個又一個的圈,聽著圈中間的人分享與西涼軍爭戰的經過:
「那個董卓是長得什麼模樣?」
「我……沒有看到呀!」
「吓!怎麼會沒有看到?你是不是陣前退縮了?」
「才不是了!我可是跟在關爺右邊第九個,他上前我就跟著上!但我們打的是大仗,陣勢一排開就上千人,不像那些犯村的毛賊,頂多是一兩百人!所以,我們是看不到他們首領的模樣。」
「不過說起來,真不知那些涼州人是不是鐵鑄出來的!我碰到一個,身上已插著兩支箭,我又刺了他一下,但到最後仍是打不過他!」
「那其餘的關東軍厲害嗎?」




「關─東─軍─呀!他們可沒有出戰,我也不知道他們能不能打,還有啊,你們千萬不要跟人家說我們加入了關東軍,我可聽說他們在酸棗一帶姦淫虜掠,我們跟他們呀……絕不是一夥的!」
「對!我們跟的是劉恩公!」
劉備原本只準備在村中待上幾天,結果一留便是十幾天,各有各忙。
此刻關羽心情異常沉重,他剛探望了子沛的母親,果然是如子沛所形容般瘦骨伶仃……
到底會如何發落子沛,劉備讓關羽全權決定,為此關羽可是非常為難和頭痛;壞事一幹起來,往往是一不離二,在嚴查細問下,子沛可不是單單搶糧,他還侵犯了一名年輕女子……
要嚴懲不貸嗎?但他母親已是個寡婦,又只有子沛一個兒子。
又到了與村民道別的時候,劉備相信會再回來的機會小之又小,便送了最後一份大禮給這四條村落,就是每條村兩隻健壯的馬匹!
村中不少人從沒有騎過馬,現在日子艱難,四條村也沒有一匹馬;只見年輕人輕奮地圍著馬匹跳舞,不少年長者則落下淚來,因他們清楚這是何等大的恩惠,也知這些馬會對村的未來有多大幫助。
除了日常交通的便利外,當有賊來犯村時,村與村之間可以迅速報信。
這次劉備沒有再像上次一樣,臨行前在各村用他三寸不爛之舌來『募兵』,關張也欣然看到,自己為村民的付出,讓他們有了保家衛鄉的能力;這種事,不求回報也有其當中的喜悅。
劉關張三人跨上了馬,叱喝一聲……
「關爺,不要丟下我!」
「恩公,我要跟隨你去怔戰!」
人數竟不下於上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