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現場陷入混亂。

       有些咒語被反彈到附近的建築物,造成一個個坑洞,磚牆應聲破裂,碎片掉落到地上。
 
  「緊急!各位民眾,請馬上撤離到安全的地方!」父親用擴音咒朝車站和廣場附近幾幢樓房喊道。
 
  有人趁機施咒偷襲父親,我趕緊揮動魔杖替他擋下來。我們二人聯手左右夾擊,輪流施展驅趕咒,把對方打得節節敗退。
 
  為了儘量減輕人命傷亡,帕普事前已經下令,除非生命受到威脅,否則嚴禁使用黑魔法中最強的三種咒語,因此我們只能使用攻擊性較低的咒語來應戰。
 




  才剛把偷襲者擊退,約莫七八個人馬上圍了過來,個個目露兇光。
 
  「泰倫,有信心嗎?」父親假裝隨意地問。
 
  「小菜一碟。」我聳聳肩。
 
  話音剛落,幾道光束咒語同時射向我們。我和父親有默契地分工合作,一個負責防禦一個負責進攻。
 
  我先是發射繩索咒綁住敵人的雙腳,趁著他們無法移動的空檔,再施展惡電咒把他們手中的魔杖打飛。父親順勢用火焰咒把飛脫的魔杖燒成焦炭,逼使失去武器的人退出戰場。
 




  其他人見狀已經有所警惕,所以這招不能一直用。
 
  我們不時改變戰略,以少敵眾,很快便把圍攻的人數減半。然而,剩下的都是實力雄厚的巫師,加上經過剛才的交手,他們或多或少看穿了我們的攻擊套路,懂得提前防範,導致戰況陷入膠著狀態。
 
  交戰期間,我的手臂不慎被咒語擦過,皮膚出現灼熱的痛感。我看向父親,他身上也有幾道血痕,幸好只是皮外傷。
 
  戰事持續,不時傳來有人受傷的痛呼聲,以及磚瓦碎裂、牆壁倒塌的悶響。
 
  在我們的不遠處,帕普一人獨力對付老歐文和幾個白魔法聯盟的核心成員。孤身面對幾個老練高手的合力圍攻,但帕普並沒有處於下風。他把魔杖揮舞得像樂團指揮家一樣,分毫不差地攔截對方射過來的所有咒語。
 




  我自問還做不到這種境界,若非此刻忙著跟父親聯手對付眼前的敵人,我還真想坐下來好好觀摩這場精彩的對戰。
 
  兩大聯盟的人素有積怨,雙方正激烈地交戰。有人施咒把掉落的雜物、磚塊砸向對方,揚起漫天灰塵;有人施咒把地面變成泥沼,誤墮陷阱的人狼狽掙扎。
 
  不知道是誰變出了火球,火苗不小心散落到堆疊的雜物上,隨即升起熊熊烈火,帕普見狀朝天空發射一個大水球,父親幫忙施展爆破咒,讓大水球在半空中爆開,化成小水點灑落而下,如同降雨一樣撲滅火焰。
 
  雙方勢均力敵、高下難分,老歐文意識到單靠他們無法將我們擊退,於是命令道:「諾姆,快去法理部找支援,告訴他們洛朗部長叛變了!」
 
  「知道,父親大人!」諾姆轉身就跑。
 
  想找支援?
 
  我跟父親交換了個眼色,達成共識後,他繼續對付眼前的敵人,我去追趕拔腿狂奔的諾姆。
 
  在空無一人的大街上,我用驅趕咒把諾姆打倒在地。他很快便爬起來,握緊魔杖跟我打了起來。




 
  「比安科的後裔?今天過後,你只是一具屍體!」
 
  「說不定那具屍體是你。」我嘲諷道。
 
  我們互不相讓,咒語在兩人之間飛來飛去。
 
  雖然諾姆平日遊手好閒,但施咒動作相當敏捷,想必他以前有特意訓練過。我們交手一陣子,仍未能分出勝負。
 
  為了儘快解決對方,我嘗試施展繩索咒,怎料他雙腳靈活地跳開。
 
  諾姆露出不懷好意的邪笑,隨後變出了一堆粗麻繩,繩子在地上忽然動了動,然後像蛇一樣扭動著、高速滑向我。我趕緊用火焰咒在自己周圍劃出一個火圈,繩子碰到火圈後馬上燒成灰燼。
 
  趁著這個空檔,諾姆冷不防地施放一個煙霧咒,隨即轉身往法理部的方向跑去。
 




  「嘖,中計!」
 
  我暗罵一句,立即揮動魔杖,驅散那些妨礙視線的煙霧。眼看諾姆的身影快要消失在轉角處,我急忙追上前。
 
  「小歐文先生?」前方不遠處響起一道沉穩的男聲。
 
  「感謝老天!湯瑪士,快通知法理部,洛朗兩父子叛變了!」
 
  我匆忙轉進街角,剛好看到諾姆狼狽地拽著湯瑪士的衣袖,向他求救。
 
  湯瑪士對上我的眼睛,神情晦暗不明,手握魔杖朝我緩步逼近。
 
  「湯瑪士,我的目標不是你。」我表明立場,如非必要,我實在不想傷到他。
 
  湯瑪士面無表情,依舊步步逼近,我只好握緊魔杖戒備。




 
  冷不防地,湯瑪士一個轉身,以閃電般的速度對身後的諾姆施了個昏睡咒。
 
  下一秒,諾姆失去知覺倒了在地上。
 
  「湯瑪士,你……」
 
  「我和洛朗部長共事多年,我很清楚他的為人。泰倫,這傢伙交由我處理,你儘管去做你要做的事!」
 
  我向湯瑪士點頭致意,趕緊返回戰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