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使世界原來不像你預期—方皓玟}


我糾結緊洗唔洗埋頭好,我怕洗完頭又要吹頭就會趕唔切返學校練波,但諗諗下都係想洗埋頭紥返好啲頭髮,因為一陣可能會見到佢,唔想俾佢見到我打扮得太求其。

為咗要吹乾啲頭髮,咁就只好犧牲沖涼嘅時間,不過唔緊要喇,反正練完波返到屋企都要再沖過,所以拿拿臨沖完之後由頭到腳抹乾個身,著返好條底底,再用條浴巾包住個身,就行返返睡房喇。

返到睡房,我除咗條浴巾,想搵返頭先放喺床上面個bra嘅時候,發現佢唔知去咗邊,摷咗張床一陣都搵唔到佢。咁算喇,我都係吹住頭先,反正啲嘢要搵嘅時候總係搵唔到,唔搵嘅時候佢就會出返嚟。

我喺衣櫃是但搵咗個bra戴好之後,然後就將個風筒插蘇頭插喺近房門嘅位置,撻著個風筒,啲「呼呼」聲浪瞬間填滿成間睡房,我面對住張床,背對住房門,企喺度一束一束頭髮咁慢慢吹。 





我一路吹頭,一路諗返起尋晚喺儲物室同佢經歷嘅事,越諗越覺得好唔現實,似係發咗場夢多啲,究竟而家我同佢之間,算唔算係男女朋友嘅關係呢?

正當此時,我意識到有人突然出現喺我後面,從後環臂攬住我個胸,一下子將我推到去床邊,呢下衝擊連個風筒插蘇頭都鬆開咗,我嚇到成個風筒跌咗落地,然後我成個人俾佢㩒住咗喺床度,感覺到有條嘢隔住我條底褲開始喺我屁股之間磨蹭。

呢一刻,我好後悔,點解冇望清楚佢係咪真係唔喺屋企,我怪自己太過大意,唔記得鎖好門就剩係著個住bra同底褲喺睡房吹頭。我用盡全身氣力去反抗,但因為佢從後將我推落床上面,居高臨下地用佢身體嘅重量將我牢牢壓實,我同佢之間嘅體力差異太大,我完全動彈不得,只能夠趴喺床上面,任由佢喺我後面,對我為所欲為…

無幾耐,我開始感覺到下體有股好強烈嘅撕裂痛楚,我出盡力抓實張床單,嘗試去抵消呢種劇痛,但係根本上就一啲作用都冇。我望住枱面叉緊電嘅手機,好想,好想伸到隻手去攞,打電話俾佢求救,但係部電話呢刻同我嘅距離,就好似地球同仙女座嘅距離,遙遠到根本冇可能觸摸到。

 而家嘅我,




 
只係希望,

自己可以快啲痛到暈低,

冇晒知覺,咁咪可以擺脫一切?

當靈魂抽離肉體之後,

係咪就可以超越被污辱嘅痛楚?





但係我仲感覺到,自己個身體不由自主咁前後晃動,

搖晃嘅頻率,開始越嚟越快,

眼眶上嘅淚珠,令到我嘅視線變得越嚟越模糊,

仲有幾時先完…


 
終於,去到最激烈嘅一剎那。

靈魂就喺呢一刻,成功飄離肉體。





隨之而來,好似一切又回復靜止狀態。

完了吧?

……

我拖住自己殘破嘅軀殼,用我僅餘嘅力氣爬到床頭,拎起部電話睇吓而家幾點鐘。

—3:32 PM—

唉,排球隊訓練已經開始緊,我躊躇緊仲應唔應該返去練波好,但係我而家攰到連拎住部電話都覺得好重,部電話就咁從我手上摔咗落個枕頭上面,我縮埋一舊咁匿埋喺張綿被入面,雖然黑擝擝咩都睇唔到,但係我都已經冇氣力去聚焦自己嘅視線。

不過我依然可以感覺到,仲有啲噁心嘅黏液殘留喺我大腿內側,我記得上年暑假,發生咗第一次之後,嗰下我即刻衝咗入浴室鎖實度門,將花灑扭到最大,沖咗好耐好耐好耐,都係沖唔走嗰種核突到極點嘅感覺。

我望住手機個時鐘,一分鐘又一分鐘咁過去,就算而家著返衫返去學校,最多都係剩返半個鐘時間,返到去又要扮返一個正常女仔。況且,我呢啲球技掹車邊嘅人,即使俾我入到校隊,其實個位置都係可有可無㗎啫,就算我唔出現,應該都冇人為意到㗎啦。





只係喺呢個時候,我又好想某個人會注意到我,發現到我原來冇返到學校出席訓練,唔知佢呢刻諗緊咩呢,下個月就係校際比賽,如無意外就係佢嘅最後一次,所以佢哋成班而家肯定好專注咁練緊波。

諗到呢度,我索性將個手機螢幕熄咗去,攝入枕頭下面,外面嘅世界係點,我已經冇力氣去知,亦都唔關我事。撕裂嘅陣痛開始慢慢緩和,而內心嘅痛楚又慢慢泛現,其實我都只係想做一個正常嘅女仔啫,想有人錫,俾人保護,但係而家我唯一能夠做到嘅,係將自己縮埋一嚿,匿喺張被裡面。

直到永遠。

直到我個枕頭開始係度震,但係我意識已經進入緊朦朧狀態,究竟係啲咩係度震,而且好似越震越頻密。

「咩嘢係度震?」我俾佢震到有啲唔耐煩,咦呢種震動,咁似平時電話喺裙袋響嗰陣咁嘅?

我猛然醒起原來真係我部手機係度響緊,我即刻喺枕頭底摷返佢出嚟,見到有三個未接來電,全部都係郭家朗打過嚟。下一秒鐘,電話又再響起,來電顯示:「郭家朗」

「你個傻妹做咩唔聽電話!!係咪想擔心死我!?做咩唔見你返嚟學校練波嘅!?」一嚟電話嘅另一邊就好激動咁問我。





「對唔住吖......」我唔知俾咩野反應好,同時又察覺到我開始控制唔到自己淚腺,而且我要壓低聲線,我驚會俾隔離房知道我講緊電話。

「擔心死人喇!!你冇事啊嘛?係咪唔舒服定係太攰?」而我亦都完全冇心理準備真係會有人關心我。

「唔係吖,你唔使練波咩,你專心練波先喇,唔使理我...」所以我好傻咁,選擇推搪咗佢嘅好意。

「傻妹而家過咗五點喇!我就係頭先練波唔見你,跟住一完咗我即刻跑去女子隊嗰邊,問佢哋知唔知你去咗邊,佢哋一個二個都話你今日冇嚟練波又冇請假,我驚你出咗事,所以就即刻打俾你,結果打咗俾你四次你先聽,知唔知我真係好擔心你?」郭家朗好激動咁一口氣講咗一大段說話。

佢因為我,而專登走去搵班女仔問我去咗邊,咁大家就會猜疑我同佢嘅關係,但係唔知點解,我非但冇諗住怪責佢,反而仲覺得好窩心、好感動,雙眼早已經珠淚盈眶,身體不住抽搐啜泣。

「傻瓜,你想喊就即管喊喇,唔使忍住,我會喺度陪住你。」佢用好溫柔嘅語氣去安慰我。我諗,或者佢已經估到我又遇到咩事。

假使世界從不像我預期,但呢刻始終有一個人冇放棄到我。恍然間,眼淚好似決堤洪水一樣,再也控制不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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