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放棄了穿越這個可能是奇幻冒險的時空裂縫,飛快地趕回了現實的世界。



“沒關係,沒關係,下回記得開燈就行了~不過~不過就是生活常有的意外嘛!這算不了什麼的!”,我對自己說著觸及不到天際的謊言。一絲如風中薄霧的自信心,將我的目光引向了窗外那緊連著山脈的星空。它看上去,也不是那麼的遙不可及。



我腦中被挪動的思緒擦出了星星之火,那段痛苦的記憶,再次在我腦海裡的角落蔓延開來,一股讓人喘息不過的窒息感正吞食著我的氧氣。







我喜歡只亮著衛生間的燈光,應該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的。地獄,原來並不是只有地獄才有。我顫抖著,抽搐著,分不清臉上濕漉漉的是頭髮滴落的雨水還是眼眶溢出來的淚水。



“我不正常?我是怪胎?”,這些話像是幽魂般的在我耳裡迴盪不去,它們比想像中的更加刺耳,也許是因為她們的單刀直入正中要害。我時常懷疑著這一點,而當它被多數人證實時,我感到了慌亂不已,不知所措。在這絕望的曠野之中,再也找不到能遮風躲雨的避難所了。







我坐在床頭。我的雙膝彎曲合攏,抵住了我的上半身,成了我的護盾。背後緊貼著的牆面為我提供了額外的支持與穩定。我的左手緊緊地抓著被撕破的裙子。右手抓著的鸚鵡鐘,冷冽堅硬的觸感勾勒著更深的憤懣,即使我知道那群人已經不會再對這件衣服有興趣了。



對於那種無能為力的安慰,那種與瘀青的肌肉無關的疼痛,那種更加的糟糕,糟糕到永無止境的疼痛,威脅著要把我碾碎。只是,屋裡的黑暗為我帶來了隱蔽的安全感,可以讓我肆無忌憚地,恐懼著,抽搐著,流淌著,殘喘著。



原來,天堂不一定要陽光明媚。







間接燈帶來的溫馨與寧靜,像是在黑暗中唯一能讓我看見出口,又能讓我安全躲藏著的,希望。



無星的夜晚,迷路的爬山者感到了孤獨與迷茫。有星的夜晚,星空成了指引,帶來了安慰與希望。



我眨了眨眼,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阻止了這場燎原之勢。



我看回了鏡子裡像是《林女士》的自己,她的眼神正衡量著我。“妳知道的,我翻一頁就過去了!”,我若無其事地說道。她對我敷衍一笑。她知道我們永遠撕不掉這一頁,但是,我們可以翻過它,即使我們可能會先看到一部份。







我撇見了鏡子裡的時鐘。



“啊!這麼晚了!都十點了,書包都還沒有整理耶!唉~”,一般這個時候我早已經上床了。“那二個傢伙~真是可惡!浪費了我不少的時間!”,我皺起了眉,不假思索地用右拳頭擊打了左手掌心一下。他和蟑螂是今天影響世界正常運轉的最大阻礙。喔不,也許他們就是影響地球自轉速度不穩定的主要原因。



“難怪大家都說,作惡多端的人,時間最多,不然怎會閒閒沒事呢?沒事可以多讀點書呀!看看漫畫也行呀!睡覺也行呀!”,我忽然感到一陣對空閒時間提出錯誤安排的脫口而出的後悔莫及。我抿著嘴,握緊了拳頭,敲了桌面一下,很想拿個什麼東西好好揍一頓。







“是,優雅!別看了!”,我回答了鏡子裡《林女士》的眼神。這不合理的【父權制度】限制了我們女性的能力,嚴重影響了下個世紀的發展,連她都忘了【阿美族女戰士】的血液顏色了。



“咳~”,我得讓自己的天平恢復穩定,吸收正能量,今天的負面情緒滿載了。



我選擇了離心最近的《弘子》照片,希望這能消除距離的平方,保持他的能量。他的笑容就像是永恆的日光燈照亮了整個房間的粉紅色。他的眼睛讓我所有的悲傷都褪去了。我到底要到什麼時候才能習慣他的完美。



我深吸了一口,“弘子歐巴,還是這麼的完美!要怎麼樣的DNA代碼才能長出這張臉呢?難不成,他不是凡人?也許是上帝?呵呵呵~”,我揚起了一側眉毛。我經常質疑這樣的存在,也許他是《耶和華》的遊戲人間罷了。







“呃!”,我忽然想到了些什麼,刺破了我的粉紅色泡泡。



我吞咽了一口。



我感到了一陣噁心。



“噁~”,我對於人類隨波逐流的命名行為,啞口無言,無法理解。也許,他的父母還是【七里村】的土財主。







只是,



一幕如藝術品般,不加掩飾的曝露,不經意的,不做作的,攝氏36.5度的氣息,曾經如此靠近我的人,我的心,讓我此刻的心跳多了一拍。


已關閉評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