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覺時真的過得很快,眼睛一閉,意識一沉就過了一晚。
唯有他睜開眼,唯有她動了動她的身體,才可知道真的蘇醒了。

很久以前我很害怕入睡,很怕在夢中隨哈帝斯而去。還未試過戀愛,未試過看動物大遷徙,未試過在鐵塔上自拍。到後來壓力多了,假裝習慣了很多事,卻又莫名地對這件事釋懷。反正醒不比睡着好,更有點羨慕那些在一瞬變得安慈的人,他們應比我少了很多恐懼吧。

直到現在才多多少少理解當初滋生這些想法的原因。明明睡覺在我的認知中只是轉瞬即逝,數個小時又不見。恐懼下一次失去意識後己是暮年,抑或過了所謂充實的一生,但百多年後連被關注到的資格也不在,有可能古人才建功立業吧。

到後來現實的壓迫,林林種種的問題,生活不會給予思考的時間。回到家中累了就睡,醒着就找點娱樂消閒,也顧不上思考信些事情。曾經有段獨身的時間有點鬱悶,嚴重的時侯有過自殺的念頭。找尋着有沒有一刹那死去的方法,少點痛苦就足以令我高興,因而少許妒忌那些人吧。之後遇上了戀人,肩上開始有了不同的負擔,也看透了一些事物。與其預測以後樂透的號碼,倒不如隨遇而安。

有一天,一位友人成了植物人。我在猜想對他而言,醒的那刻只是一瞬過去,如我們起床後才發覺不能記起剛剛的夢,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他睡了三十年,只是一開一合;人類不再,只是地球一閉一睜。





只有沒法掌握的事物,人類才會竭盡心思去控制,科學又好,迷信又好,一套又一套的說詞安撫着不理解的腦袋。既然是無能為力那一瞬,終點和年華早鋪好的路,不如隨心所慾,醒來自會知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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