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斌一臉惆悵,剛才一番話說的是聲情並茂,讓人同情。

健太看著他淡淡道:“海盜凶狠異常,郭兄的運氣可真夠好呀。”

我看著郭斌,他眼神中有些躲閃,很明顯剛才那番話語是在忽悠人。

“還湊合吧,我也沒想到自己能活著來到黑齒國。”郭斌看著酒杯道。

“郭兄為何想要來投奔田大人?”我決定再探探眼前這人的底,於是問道。





郭斌笑了笑,說:“黑齒國很快就會迎來一場亂局了,自然要趕緊給自己找好下家。”

健太道:“現在國泰民安,哪裏有亂局跡象。”

“國泰民安嗎?”郭斌笑道,“從中央的將軍幕府到地方的大名領主,他們互相包庇,狼狽為奸,剝削百姓,十室九空!”

“您的意思是百姓們會揭竿而起嗎?”我問道。

郭斌搖了搖頭,說:“還沒到達那種程度,再說拜蛇教也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事情發生。”





我有些不解道:“既然這樣,所謂的亂局又在哪裏?”

郭斌看著我道:“長穀川信德。”

健太也是聽出點味道來了,他連忙給郭斌倒滿酒水。

“先生能否說的再清楚一點。”

“將軍幕府一直架空著女王權力導致地方勢力極具膨脹。”郭斌道,“別說像久久智能這樣的四國柱,就是那些名不見經傳的大名手中的財富恐怕都比朝廷多吧,而且他們手中握有私軍,有些軍隊的武器裝備和戰鬥素質甚至都超越了朝廷的十二支王衛隊。”





“您的意思是這些手握財富和軍隊的大名會造反?”我十分意外道。

郭斌點了點頭,說:“人的欲望沒有窮盡,誰沒有個王侯將相的野心。”

“長穀川家族的威望在黑齒國極高,這些大名沒有膽量造反。”健太篤定道。

“長穀川家族倒台了呢?”郭斌道。

“您的意思是太政大臣豐臣吉光依靠新軍改革能推翻長穀川家族?”我問道。

郭斌喝了一口酒水,有些好笑看著我道:“豐臣吉光還算有點才華,可惜過於剛愎自用,早晚也會像他的前輩們一樣被長穀川家族收拾掉。”

“既然如此,長穀川家族為何會倒台?”我不解道。

“往上推算一下,這個家族恐怕囂張了得有一百多年了吧。”郭斌道,“盛極必衰的道理兩位應該明白吧。”





健太十分讚同的點了點頭,他說:“長穀川信德隻有一個七歲大的小兒子長穀川正人,他一旦身死,這位繼承者恐怕鎮不住那些大名們呀。”

我的腦海中浮現出一個人的名字,問道:“長穀川家族不還有一個長穀川晴明嗎。”

郭斌笑道:“長穀川信德倒有意讓自己這個弟弟接替大將軍職位,可惜他醉心於書法繪畫創作,根本不搭理朝中政事。”

我喝了一杯酒水,再次重新審視了一下郭斌,問道:“郭兄覺得應該怎麽辦?”

“囤積糧草,組建軍隊。”郭斌道,“等著長穀川信德一死立馬動手搶地盤就行了。”

我看郭斌如此風輕雲淡的樣子心中不禁一陣無語。

造反哪是什麽輕鬆活,搞不好連自己的小命都要搭進去。





健太雙眸中閃爍著精光,他起身拱手道:“先生大才,我這就將您引薦給田大人。”

郭斌吃了一塊肉,喝了一口酒道:“算了吧,跟著他恐怕也成就不了什麽事業。”

健太十分著急的瞥了我一眼,我靜靜的喝著酒水也不打算摻和。

“先生,您不是說看好我家田大人嗎?”健太道。

郭斌往嘴裏塞著菜道:“是呀,田氏還算懂得想要薅羊毛先得把羊喂飽的道理,高崎縣的自由民們也沒有像其它地界那樣淒慘。”

“既然這樣,您為什麽又不打算投靠田大人了呢?”健太不解道。

“一旦上了造反的道可就沒有什麽回頭路了。”郭斌道,“瞧瞧他手下的管事者也差不多能看出他是個什麽人了。”

我一口酒水沒咽好,劇烈的咳起來。





郭斌有些不解的看著我道:“先生這是怎麽了?”

“沒什麽,今早的九枝先生是我和健太的同僚。”我說。

郭斌有些尷尬的咳了一聲,低頭吃起菜來。

健太見郭斌已經無意再去投靠田氏,隻能悻悻的坐下繼續喝起酒水。

吃喝一陣過後,我看著郭斌問道:“不知道郭兄接下來有什麽打算?”

“哎,先找個能填飽肚子的活幹著吧。”郭斌道。

“我這裏正缺一個管賬的先生,不知道您有沒有意向?”我問道。





郭斌眼前一亮,問道:“這活管飯嗎?”

“不僅管飯,而且還管住呢。”我說。

“如此實在是太好了,陸兄可真是我的貴人呀。”郭斌道。

健太這酒水喝的有些鬱悶。我知道他是被郭斌剛才那番話給說動了。

如果造反像郭斌說的那樣簡單,但凡是個人物也就都能成就一番事業了。

我借著酒水的力道好言勸慰了健太一番,他這才慢慢把這件事情放下。

下午時分,在酒樓門口分手之後我便帶著郭斌搭順風馬車回到了下河村。

當他看到空蕩蕩的村落時不禁感歎道:“這恐怕是那所謂的肉奉的傑作吧,造孽呀。”

我笑了笑,說:“哪裏,大家在都西山工坊裏忙活著呢。”

郭斌一臉不解的看著我,我帶著他去到了西山竹林。

當他看到栗子工坊裏的忙碌景象時呆愣了好一會。

河伯走上前來朝我拱手道:“先生,您回來了。”

我點了點頭,跟河伯介紹道:“這位是郭先生,我請回來的賬房。”

河伯十分恭敬的朝郭斌拱了拱手,他連忙拱手回禮。

“給他在工坊裏安排一個房間,跟他講講咱們這邊的情況,賬目什麽的也都交給他來處理就行了。”我說。

河伯應諾了一聲,然後帶著郭斌參觀栗子工坊去了。

眼前這位仁兄雖然來曆不明,但從飯桌上的談吐中還是能聽出一些硬貨的。

過段時間我肯定要去王都,找個先生過來幫著河伯他們照看著也踏實。

想著,我派遣出一隻麻雀專門監視起這郭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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