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你相愛是我這生最幸運的事: 4 重遇篇 第十三回 巴士總站

第四章 重遇篇 第十三回 巴士總站

巴士到了
李湘渝與陳楚翹道別後
登上巴士

找了上層後面的坐位坐著
沉默的看著窗外的風景
讓腦袋可以暫時放鬆一下





到站了
李湘渝看了看外面
但並沒有下車

一直坐到了總站
然後走到另一個月台
乘搭了另一條路線的巴士

巴士出發了





李湘渝仍然沉默的看著窗外
愈接近目的地
就愈緊張
開始握著拳頭

他知道最近情況實在太差
心裡實在太焦急
身心也極度疲累
很想快一點可以真正的平伏下來





雖然很清楚貿貿然回來這裡
其實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
不知道身體會有什麼反應
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承受

但真的很想試試回到以前的地方
會不會令自己知道接下來要怎樣做
　
巴士到站了
下了車
看著那條前往小學的行人路
突然雙腿發軟
走不動了

坐在旁邊等巴士的長椅上




低下頭來
雙手抱著頭
閉著眼睛深呼吸

一會
情緒是平伏了
但站不起來
走不動

『為什麼…』
在鎚打自己正在發抖的大腿
心裡在哭喊著

在巴士站坐了很久
看著那條行人路




還是很想去到學校那邊看看

想了又想
最後還是打了電話給鍾天程
雖然他說過晚上在學校有事做
但還是試試看
如果已經做完
看看能不能陪他一起走過去

「你…在哪裡…？」

「我在學校
　還在討論小組功課
　怎麼了？」





「那…」
李湘渝不想打擾他
「沒事了…」

「什麼事了？」
鍾天程離開了會議室

「沒什麼事…」
李湘渝盡力的令自己平靜

「你在哪裡？」
鍾天程聽到外面馬路的聲音

「我在…巴士站…」





「準備回家去了嗎？」
鍾天程看看錶
九時多了
學校一早已關門

「嗯…
　我…」
李湘渝不想欺騙鍾天程
但又不知怎樣回答

「你在哪一個巴士站？」
鍾天程立即察覺到李湘渝有點異樣
緊張起來

「我在…
　小學附近…
　那個巴士總站…」

「小學？」

「嗯…
　我想去看看…」
李湘渝盡量平靜的說

「你一個人？」

「嗯…」

「你等等」
鍾天程走入會議室和同學說
「對不起
　我有事要先走了」

「你走了？」
「誰找你啊？」
「女朋友？隨傳隨到那麼幸福」
「下次請飲品
　不要走數啊」
鍾天程的同學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笑

「沒問題我請客
　先走了
　分完工再告訴我」
鍾天程匆匆的離開學校
「你為什麼要一個人去那裡？」

「其實…你不用過來
　你快回去傾功課…」
李湘渝有點後悔打了電話給鍾天程
聽到他與同學的對話
已經很想哭了

「你知道這樣很危險嗎？
　萬一又暈倒了怎麼辦？」
鍾天程非常擔心
衝上了的士

李湘渝感到鍾天程有點生氣了
忍著哭
「對不起…
　可是…
　我…真的很想…
　去看看…」

「你可以找我陪你去的啊
　怎麼可以一個人去？」

「對…對不起…」
李湘渝低頭哽咽著

鍾天程頓覺剛才的語氣重了
語速放慢了一點
「你一個人去做這麼危險的事
　我會擔心的
　你知道嗎？」

「嗯…我…知道…
　可是…」
李湘渝忍不住飲泣著
「我真的不想…
　再這樣下去…
　……
　我…
　很辛苦啊…
　真的…很痛苦啊…」

鍾天程停住了

「天天都是這樣子…
　不知為何突然就發作了…」
李湘渝哭起來
「上堂時又會…
　做著功課又會…
　練琴時又會…
　在學校要扮肚痛去廁所…
　在街上又很怕會遇到他…
　……
　我…很累…
　很辛苦啊…
　很累啊…」

「湘渝…」

「每時每刻…
　都很怕會突然發作…」
李湘渝邊哭邊說
「我試過不去聽…
　不去想…
　但是…我做不到啊…
　我什麼都控制不到…
　我…很討厭…
　很討厭…
　這樣的自己…」

「湘渝
　你不要這樣…」
鍾天程極度擔心
怕他會做什麼傻事

「要你們全部人…都擔心著我…
　為了我操心那麼多…
　但是我呢…
　我…什麼也做不了啊…
　多努力都…改變不了…」
李湘渝愈說愈激動
開始痛哭起來
「你們愈對我好…
　我就愈覺得…
　自己很沒用…
　我…真的很沒用…」

「傻瓜
　怎麼會？」

「連回去小學附近…
　我都做不到…
　明明已乘車來到了…
　明明…是這樣近…
　就在對面馬路…
　走過去兩分鐘都不用…
　我就是…就是走不到過去…
　……
　我不敢走過去啊…
　害怕得只可以坐下來…
　……
　我…想做回一個正常人…
　可以嗎？
　我很累了啊…
　很辛苦…
　我…只是想…
　只是想…
　……」
李湘渝說不下去了

「別怕
　我快到了」
鍾天程從來都沒聽他訴說過心中的鬱結
也沒想過自己給他的關懷
竟然會給了他壓力

這一刻
鍾天程都不知道應該怎樣做了
心如刀割那樣痛
只想快點到李湘渝的身邊
心裡亦非常焦急
「司機
　麻煩可以開快一點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