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飛逝。 

轉眼間, 一年過去。 

彷彿那一次的事件如一次普通的意外, 除了死了一些人, 研究進度拖慢了一點外便沒有別的後果。 

沒有別國以哀歌的檔案指控公司, 也沒有別的公司產生出類似哀歌的產品。那些資料就如『洛迪古斯』般, 簡簡單單的消失在空氣中。 

人類是善忘的, 只短短一年那事件便已從絕大部份人的記憶中消逝。若非湊巧看見月曆, 甚至是我這生還者也會遺忘。 





也許, 情報部是少數仍在關心事件的人吧。 

我不是那事件的唯一生還者, 卻是唯一仍在公司工作的生還者。 

剩下兩人, 一人精神崩潰, 終日大嚷人類不該扮演神, 結果死於一場『意外』; 另一人也在簽下保密協議後離開公司, 到世界一個角落靜渡餘生。 

最初數星期, 我也會像是精神崩潰那一人, 偶爾後悔自己的所作所為, 但隨工作重上正軌, 那些念頭自自然然的消失無蹤。我想, 也許只有在生死一瞬間, 我潛藏的人性才會重新顯露。 

因此, 我還是在這大廈中, 繼續我的研究。 





 

我走在走廊上, 心情愉快的哼著小調。 

為什麼愉快? 我也不知道, 但有需要知道嗎? 開心的時候便盡情享受, 因你永不會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這是我經歷那事件後的一點小心得。 

熟悉的金屬大門打開, 我步進熟悉的研究部中, 一張張不太熟悉的臉孔向我問好。 

這是連鎖反應, 在那事件後有不少人也都似是良心發現而請辭。新來的一群在近半年開始上班。雖然入識時間不同, 但是我卻總覺得他們是早就認識的, 無論他們在如何在裝陌生。 





現在整個部門被分化成兩派: 一方是我們這些老資格的研究員, 另一方是他們那些新來的。 

而那些新來的每一個都似是天才, 他們的到來使得哀歌兵器的控制技術出現了一次的大躍進。現在他們已經建立出一個有效的控制機制, 而哀歌兵器亦如公司別的商品一樣, 發售至世界每一個不和平的地方。 

我們這些老資格也不是吃素的, 在數次實驗中我們再發現了數個適應者。一個擁有不下『力士』的力量, 一個的身體可以像蛇一般扭曲, 最後一個側是擁有無與倫比的速度。他們都的能力都是在身陷絕境時後出現。可能, 壓力就是能力的催化劑。 

今天就是測試他們會否再產生出第二種能力的日子。 

 

又是觀察室。 

我臉無表情, 大步走進。裂開的玻璃早已換掉, 塗地的鮮血亦已抹走, 什麼也沒有剩下。 

特製的防彈抗打擊光管灑下柔和的白光, 照亮實驗室的白壁。一切看似是那麼純白無垢, 但人類骯髒且自大的行為將再一次在此上演。 





穆罕默德.西亞德.伊曼奴, 索馬里亞黑人, 三十二歲, 海盜頭子, 於2009年被北約部隊捕獲, 因多次虐殺人質而被判處死刑。但, 明顯的, 他沒有死, 而是被快樂頌公司祕密買下作為實驗體。 

中國人有一套善惡因果論, 但在伊曼奴身上卻看不到。這個本該以化身怪物為懲罰的人渣卻反而得到了庇佑, 獲得了超人的能力。 

而他今天的對手就是三隻力士Mk.2, 編號1至3。 

當相方同時出現在實驗室的時候, 沒有多話, 直接的開打。 

根據推測, 伊曼奴的力量跟力士在伯仲之間。在相同的起點下, 這桀驁不馴的索馬里人表現出智慧比數量更為重要。他先是裝作落荒而逃, 然後突然的來一記回馬槍將追得最近的2號力士轟殺, 乾淨俐落的一拳打掉頭顱! 

他用力推倒無頭屍體, 仍未停歇的心臟使仍熱的鮮血從斷口處洶湧噴出, 弄得1號滿臉鮮紅。1號本能的退卻數步清理雙眼, 伊曼奴要的正是這一停頓! 他大步踏前, 大喝一聲, 一拳撃在1號的左邊胸膛, 心臟之上。那渾身肌肉的強壯傢伙沒哼一聲便像爛泥的軟倒在地上, 失去生命反應。這一拳看似是平平無奇, 但若從另一個鏡頭可清楚看見當拳頭撃中的同時, 那勁力竟使得1號的背上突起一大塊, 似是香港武打電影中的誇張效果! 

只不過是短短的一瞬間伊曼奴便已經解決了兩隻力士, 但他的順利亦到此為止。殘存的3號在伊曼奴撃殺1號的同時揮拳撃向他的後心, 不過哀歌似是在產生能力同時亦會增強適應者的感官, 伊曼奴在有所感知下勉力側身避開, 但右臂仍被打中, 『卡喇』一聲的斷掉, 而人亦像是斷線風箏般遠遠飄開! 





痛極的伊曼奴如被灑鹽的蛞蝓在地上扭動, 3號以勝利者的姿態大步走到他的身旁, 拳頭高舉。 

有些膽小的傢伙已經轉頭不忍去看, 操作員目光詢問是否該制止3號。我搖搖頭, 因在伊曼奴的眼中我看到一絲狡黠的光芒! 

拳揮下, 血四濺。倒下的是力士, 站著的是伊曼奴! 

故意示弱的他乘力士在得意忘型的時候用力一腳踢在牠的膝蓋上, 力士的個左膝碎掉, 立足不穩的倒下。但畢竟那是為戰鬥而生的生物, 竟在短短一瞬間也向伊曼奴還撃, 可是這已經被他計算在內, 一閃身就簡單的避過。用力過猛的力士整個拳頭都卡在地上拔不出來, 整個半邊身都在動彈不得的狀態, 而伊曼奴已經站起。 

剩下的, 不需太多想像力。 

「讓曲如詩上場。」 

 

曲如詩, 中國人, 十八歲, 一個普通女孩, 和朋友在俄羅斯旅行時誤入黑店被賣了, 可笑得令人不敢相信的理由。她的同伴全都變成喪屍, 而只有她一個仍活著, 天天以淚洗臉。 





與伊曼奴絕對的不同, 曲如詩出身於和平之地, 從體質到意識俱是九流, 但有趣的是她的能力。哀歌竟能使得她的骨頭更為彈性, 而且肌肉的柔軟度大增, 使她的身體能夠扭出比瑜伽更高難度的動作。 

亦因如此, 現在她才可以在兩隻力士的夾攻之下仍毫髮未傷。無論兩雙力士如何揮拳, 卻總能被她在千鈞一髮間閃開。可是即使她手握一柄塗有劇毒的匕首, 但曲如詩卻沒有刺向眼前兩隻力士之意。這沉悶的戰鬥只能有一個結局, 就是待曲如詩力歇後被打死。 

我叫停了這無意義的戰鬥, 讓下一位上場。我們已經以複製艾麗卡的方法複製出生化武器版本的曲如詩, 待複製體成熟後我們也不太需要測試正版貨。 

 

安德烈.普希金, 俄國人, 二十四歲, 小混混一個, 書沒有讀多少, 更蠢得嚴重地得罪了自己的老大, 更不幸的是他老大是快樂頌的一個股東的兒子, 結果被打包到這裡來後就由他自生自滅。算是他的運氣好, 沒有變成活死人。 

前職黑社會的他打架經驗不少, 但是對於逃跑的經驗更為豐富。在最初被一堆喪屍追著跑的經歷使他建立起如疾風的奔跑速度, 而現在他亦懂得利用速度反擊。 

在實驗剛開始, 鋒利的匕首已經插在其中一隻的力士的咽喉。一拉, 血如泉湧。 





在另一隻力士清醒過來時, 安德烈已經退到實驗場的另一面, 把玩著匕首不屑的看著牠。智慧不高的力士憤怒的咆哮著, 全速衝向一臉輕鬆的安德烈。在拳頭快撃中的一剎, 安德烈竟然消失不見!  

然而, 力士的手臂上卻多出了一條深可見骨的傷痕! 在漫天血雨之中, 一條染紅的身影再次出現, 卻又旋即消失, 留下的只有一絲若有若無的影子, 和在力士背上的一道新傷痕! 

力士真的怒了, 再一次發狂咆哮。可是, 聲音不能傷人, 匕首卻可以。人影閃過, 新傷又起。 

這可憐的生物, 從頭到尾幾乎沒有一撃是打在安德烈的身上, 也只有眼巴巴的看著自己一刀一刀的被人凌遲, 分解成一堆爛肉。 

「本次的實驗也到此結束。驟眼看, 安德烈.普希金的能力像是最強, 誠然他在對抗力士這種腦袋都是肌肉的傢伙有莫大的優勢, 然而若對上的是跟他能力相同, 又或是有曲如詩能力的適應者或生物兵器, 他未必能勝得如此輕鬆。為了測試出每一種能力的強與弱, 在此我建議使用多種生物兵器及在不同的環境下試驗各適應者。」 

我是如此寫在筆記上。 

看看手錶, 時間差不多, 是時候去探望一人。 

我哼著小調, 愉快的步出觀察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