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唔住啦阿南,我唔想你一個人面對。」喺我走咗之後,阿柔講咗一句我聽唔倒嘅說話。「去邊?」我上到一架的士,先發覺,原來我冇問到喺邊間殯儀館。

「鈴鈴鈴!」呢個時候,電話好似及時雨咁響起。

「喂!九龍殯儀館啊!」係阿星,阿柔叫佢同我講返係個地點。

「九龍殯儀館!快!」我對住司機大叫。

一路上,我都十分自責,既然尋日察覺到佢嘅反常,點解唔多口問多一句?





原來尋日枕頭上嘅,唔係濕潤嘅頭髮,而係傷心嘅眼淚。

傻阿南,唔俾我望住你,係怕我會見到你喊嘅一面係咪?

點解你有事你都唔同我講?點解喺我面前仲要扮到若無其事?點解咩都要自己攬曬上身?

我真係個大白痴,仲話要撐住佢,但當有事發生嘅時候,我反而係最後一個先知道。「唔洗找!」到咗殯儀館之後,我隨意丟低咗一張銀紙就落咗車。

「死啦咩府呢?」而家有八個禮堂都做緊白事,無計可施之下我只好逐個禮堂搵。每經過一個禮堂,見到唔同先人嘅遺照,心底都會泛起一陣莫名嘅寒意。





直至搵到第六個,一個細細嘅禮堂入面人唔係好多,令禮堂顯得有啲冷清。所以即使我企喺遠處,都好容易就認到果個,著住麻衣、燒緊衣紙,喊得好傷心嘅佢...

呢次係我第二次見到佢喊,唔同嘅係,今次我嘅心都不自覺咁變得好痛。

「先生,你識我媽媽?」喺我隔離路過嘅中年女人問。

「你係...阿南媽咪?」我反問。

「係啊,你係...?」





「伯...伯母你好,我係阿南嘅同學。」望真啲伯母個樣,先明白阿南點解會生得咁靚,原來係有好優良嘅遺傳。「喔,有心啦,入去坐啦。」佢好黯然咁講。

「啊...等陣。」當我諗住封返帛金,但我摷勻銀包,得返一張五百蚊紙同一個裝護身符嘅利是封,早知頭先就叫個司機找錢...

「爭一蚊...啊!」好彩頭先幫阿月買珍寶珠,個姐姐找返一蚊俾我。

「小小心意。」我將帛金交到阿南媽媽手上。

「有心、有心!」之後佢就帶我去靈堂入面。

「有客到!賓客請留步!」堂官聲如洪鐘嘅開場白吸引靈堂入面嘅人望過嚟,當阿南見到我出現時,原本已經喊得好傷心嘅佢,眼淚更加不自控咁流落嚟。

當完成堂前三鞠躬後,我行到佢前面,佢二話不說就撲向我懷抱大喊。我能夠做嘅只有不斷輕撫佢後尾枕安慰佢。

「點解...點解你會嚟,我叫咗阿柔唔好同你講...嗚嗚嗚。」





「傻阿南!」我不斷咬緊牙關,我怕一放鬆,就連我嘅淚腺都會失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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