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嗚嘩嘩嘩嘩嘩嘩~琪琪是我的啦!」

  「小聲點啦,她在睡覺呢……」

  「我不要!我不要!小果好變態,把琪琪中出了!把純潔的琪琪還來給我呀!」

  「最沒有資格說這句話的是妳吧!?百合與4p是誰啟蒙的呀!?」

  「我不管!才不在你身邊半天,就把女人的帶回家啦!我要離婚啦,饍養費是伙每天都要免費吃剛出燼的蘋果批!」



  「到底是誰跟誰離婚啦!?原來妳的感情要用蘋果批計算的嗎?」

  「之前還叫我不要侵犯幼女,自己就去體內射精了!好過份好過份!」

  「就說了她不是幼女,都24歲了,給她聽見又要發脾氣啦!」

  「我又沒批準你可以開後宮,你內射個屁呀!」
 
  「那不內射就可以開後宮了嗎!而且後宮的罪魁禍首妳吧?!」



  「為什麼每句話要用感嘆號呀!吵死了!」

  「明明就妳突然就進來大吵大鬧!」

  「一進房間就看見小蘿莉睡在自己的枕頭上!不管哪個女生也會抓狂吧!把我純潔的枕頭還來呀呀呀呀!」

  「原來枕頭比琪琪更重要嗎!?」

  「我不要再用感嘆號了啦!快把人家的嘴巴封起來呀!」



  「噢,好吧。」

  「唔……唔嗯……♡」

  我總算用嘴巴,制止了另一張無定向喪心病狂的嘴巴。我一如既往,一邊吻著樂璇,一邊在撫摸她的身體,她也發出了舒軟的輕吟,這傢伙根本就只是想撤嬌而已,正當我們交換著舌頭,卻突然覺得舌尖劇痛。

  「呀丫!?」我叫道。

  「嘻嘻嘻嘻,看你下次還敢不敢不說一聲,就把別的女生帶回來,這是作為正室的懲罰。」

  樂璇吐著嬌傲的舌頭舐著門牙。我只好說:

  「那下次我記得會先跟妳說的,這次是森琪說她不想回家,我只好把她揹回來呀。」

  在體育館的激情過後,我還是得收拾場中的器材,森琪搬不動什麼跳馬台高低槓,便坐在一邊休息,結果就睡著了。我收拾好之後,把她揹起來,問她要不要送她回家或是回宿舍,她卻說不要回去。



  「琪琪不想回去見瑤瑤吧。」樂璇說。

  「是嗎……為什麼?」

  樂璇來到床邊,坐在地上,看著沉沉睡去的森琪。森琪喜歡把自己捲在被單中,捲得緊緊的像一條春卷。剛才我們吵鬧了那麼久,森琪也沒醒來,看來真的是累了。

  「我想,琪琪的父母一定給了她很大的壓力,大到瑤瑤明知姐姐喜歡體操,但還是要站在父母那一邊。」

  我也在床邊坐下來,與樂璇一起看著森琪的睡相,像看著女兒的父母。

  我也滿懷感慨地說:「瑤瑤信守承諾,守著她的秘密,而她又無法向瑤瑤分享我們的事情。相比起她的家人,她更願意留在我們身邊呢。好可憐的琪琪。」

  與家人之間難以溝通,寧願守在朋友身邊也不想回家。應該是每一個當兒女的,也經歷過的階段吧。



  「好了,」樂璇站起來,對我說:「那就讓她好好睡吧,你來陪我去一個地方,我給你看一點東西。」


Ω

  「呼,小璇,不要再……讓我先歇一下好嗎?」

  「活該,誰叫你跟琪琪做了那麼多次!」

  我揹著樂璇,步步艱辛的走上陡峭的山彼,朝著大學後山的觀景台進發。雖然樂璇體重只有42kg,就她的身高來說算輕了,可是我今日的HP都差不多見底,這傢伙還竟然竟然像樹熊般死纏著我,要我揹她上山。

  「呼唔,真的不行啦,妳先下來……」

  「不要!繼續走,上呀,拉屎藏!」



  「不要拉頭髮!雙腳也不要亂動!妳好歹也幫我抹一下汗好嗎?」

  「誰要你沒跟我說就揹著琪琪回家,本宮也要同工同酬~」

  那請問為什麼我沒有標準工時也沒有最低工資。

  「我還以為要去看小翼呢。」

  說起小翼,樂璇便沉默了了幾秒才說:「你想念她嗎?哈,小翼一定會很高興啦,我前陣子自己才去看過她,秋日祭之後,我們一起去吧,把琪琪,藝莉醬也叫上,不知道澄澄會不會也想去呢……」

  樂璇似乎沒跟藝莉與森琪說過小翼的事情。不過也難怪,無論怎麼想也是難以開口。

  我喘著氣,拖著沉重的步伐,終於眼前蒼蔭的山徑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處由黑色木材搭建而成的觀景台與開闊的景色。

  「呵~安全登陸~」



  樂璇從我背上跳到地上,我卻不管骯髒,雙腿軟在地上,抬頭讓高處的新鮮空氣灌入我的肺部,洗淨汗流浹背的疲累。

  「你也太誇張了,才登個山就這樣,以後怎麼滿足我們三個呀~」

  樂璇走到我面前,向我伸出了手,像要邀請我參加一場正要開幕的盛宴。我握起她溫暖的手心,站起來。

  我們並肩站著,看著眼前的天地。我們的大學雖然沿山而建,但地勢不算起伏,站在觀景台上,便能看見那鋪平在山下眾多建築物,各種形狀不一大樓之間,是走道,天橋,綠樹與花園。校園裡種了不少楓樹,在日落西斜的天色下,點染著金黃色的秋意,天穹則像一幕漂成橘色的帷布,右方是西沉的夕陽,左方是晚霞的微藍,昇起的月亮落在左上角,似是一顆白灰石製的粗糙釘子。

  「妳要給我看的,就是這片景色嗎?」

  穿著無袖牛仔布連身長裙的樂璇靠在我的胸前,她說:「不只是景色喔。」

  她接著握起了我的手,掰出我的食指,含在嘴裡,舔濕了我的第一節指頭,便放開口,將我的指尖舉向前方。

  然後,她朝我的指尖吹了一口氣,微小的涼意。

  風。

  起風了。

  整個世界也在飄動,所有事物也吹出了風聲,樹葉,花草,枝椏。校園裡的植物像海浪起伏,柔軟成各種優美的形狀,每一種顏色也隨著餘暉而變幻,好像連天空,土地,字宙,本來安靜的萬物,也突然活過來了。

  「我們沒有人能看見風,但當風吹過,萬物就會改變。」

  樂璇這樣說。

  也許是晚風的溫度,我身體表面的毛孔好像緩緩收縮,令我滿身流過靜電那麼微弱的顛動,我緊抱著樂璇溫暖的身驅,也想將自己胸口的溫暖,傳達給樂璇。

  「我今天去找學生議會的一位朋友。她叫絲明。」樂璇說。

  「然後呢?」

  「我跟她說,我們體操隊,不要再聽命於學生議會了。」樂璇說。

  我雙手交疊,抱著她柔軟的小腹,樂璇的及肩短髮隨風飄揚,我聞到混雜了夜色的清香。

  「明明跟我說,學生議會不會同意的,除非我們能夠聚集所有的體育社團,一起反抗學生會。」

  「妳的意思是,要所有體育隊伍,成立一個有別於學生會的組織嗎?」

  「嗯,那我們不論練習也好,比賽也好,公開活動也好,就會有自決的權力。」樂璇看著恍惚自成一國的校園說「明明她會幫助我們,所以,秋日祭的時侯,我們不會再參加什麼園游會了,而是另一個活動。」

  樂璇拿出了手機,是學生議會的專頁,屏幕上是一張剛出爐臨時設計的海報,海報上各種爆發似的明亮色彩,活動名字是:

  Maple Speed。

  「小果,你知道自由體操的場地大小吧。」

  「十二米乘十二米。」

  「真是的,明明那麼細小呀,但為什麼對我來說,會像眼前這個世界那麼廣闊呢?」

  「因為……那就是妳的世界呀。」

  「小果,我想你一直在陪在樂璇身邊,留在這個世界裡,可以嗎?」

  我看不見樂璇的表情,只聽見她的聲線,穿過了所有或活動或靜止的事物,清晰傳到我的耳裡。

  「我的世界才沒有那麼廣闊。」我握著她的雙手說「不過,妳就是世界的中心。」

  夕陽西下,世界繼續變幻。

  風仍在吹,我們依然相擁。


捌︱Πυανεψιών︱蒲雅莉薜斯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