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的一個來電。

「喂?」

「有沒有什麼進展?」

「嗯⋯⋯老闆你知道我們是在船上吧,已經和你那邊不是同一個時區,這邊現在是半夜。」

電話的另一邊響起了雜音,他似在整理什麼。





「抱歉,我忘記了,委托的客戶想我們匯報一下。」

他雖然道歉,卻沒有掛上電話,換個時間再打來的打算。

「嗯⋯⋯你等我一下。」

感覺這會是一通很長的電話,於是我坐起來,拿起枱上的筆記簿,喉嚨乾燥,又倒了杯水。

「關於A⋯⋯關於艾倫.喬治的案件,的確是有一點進展,我可以肯定他不是毒殺他養父,以及另外十一人的兇手。」





「你有十足把握嗎?」

「我之後可以電郵一份詳細書面報告給你,我還有點事希望你能幫我調查和安排,會加在電郵裡。」

「沒問題,他⋯他是個怎樣的人?」

他嘴裡像正一邊咀嚼著什麼,一邊問。

「他是個挺複雜的人,該怎樣說⋯⋯」





「每個人都是複雜的人。」

我選擇無視他那不禮貌的插話,做老闆的,間中就會亂講一些自以為有智慧,實際毫無意義的廢話。

「A,我們現在都叫他A⋯⋯」

「起初他表現得很冷漠,不多談自己的事,我們的談話主要圍繞案件以外,我們討論『法律』、『公義』,他有一套自己的想法,說起自己支持的理論時,可以滔滔不絕,偶爾會突然停頓,陷入回憶或思考。」

「談話過程中他逐漸放下戒心,開始略略提及自己的感受,和對他重要的記憶,我認為他是個情感豐富,多愁善感的人⋯⋯」

「⋯⋯聰明,同時帶點憤世嫉俗,但只停留在憤世嫉俗的層面,如正值青春期的少年,內在充滿矛盾掙扎,卻永遠不行動,只是不斷煩惱,他深深被過去束縛,無論是他孤兒的身世,或是這單凶殺案。」

「原來如此,那你一定很不喜歡他,他算是你最痛恨的類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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