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 (十九) 卓大當家

國華道: 『滿棠...你...不用再叫人幫忙了...回去吧, 家中需要你. 』

滿棠沒有作聲, 依舊站在門前.

國華繼續道: 『大少爺離開了, 已找到他的遺體. 如你估計一樣, 應該是車隊被突襲時中槍身亡的. 那天咱們見到的青幫子弟, 應該也無人活著了. 』

一切來得合情合理, 滿棠完全無驚訝.
正如那天與滿仁貨櫃內對話一樣, 與日本的正規軍火併, 李雲龍那種地下抗日敢死隊是不堪一擊的. 果然, 現在全軍覆沒了.






滿棠隨國華返回北平市.
一入家門, 綺詠立即跑來擁著他, 卓老太望著他們, 老淚滿面; 卓夫人推著卓文軒出來, 兩老也哭喪著臉, 而且看來文軒是中風了; 欣如和景賢也從江蘇趕了回來, 和滿懷一樣, 無別的, 也是哭.....
人人以為滿棠死裡逃生, 其實他半步也沒有離開客店.

文軒首先開口, 說話看來也很吃力, 結結巴巴的道: 『滿棠...回來了? 回來就好...你大哥...不在了, 別太難過, 要好好活下去啊... 』
做父母的, 說到底只有這個卑微願望; 可惜生在亂世, 這願望變得毫不卑微.

這幾天, 卓家上下被悲慘氣氛籠罩.
天愁地慘中, 也包括滿棠. 他比任何人更傷心, 但沒有後悔, 因為他認為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





- 滿仁的死, 是不幸.
- 被日軍突襲的一刻, 他應該要死的了. 要怨, 只好怨父親叫滿仁跟去, 也只好怨命.
- 滿仁當時僥倖未死, 只因那陰差陽錯的軍火和青幫子弟. 當時未死, 不代表可以不死.
- 即使滿棠真的回北平找青幫的人幫忙, 也救不了滿仁. 面對軍隊, 民兵是不堪一擊, 多去一個, 多死一個.

卓滿棠一直如此想....

沒有人知道如果滿棠沒有作此決定會怎樣, 但事實上, 現在滿仁死了, 而卓家和<成運行>的確抽身事外, 一切如常.
而這正是滿棠想做到的.






日子一天天過去, 卓家的悲哀也漸漸消散.
卓文軒的身體愈來愈差, 順理成章, 滿棠慢慢成為一家之主, 也慢慢掌管了<成運行>.

由於文軒還健在, 沒有人會叫滿棠做卓老闆, 卻稱呼他為卓大當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