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情: (二十六) 來自地獄的陰風

滿棠帶著滿懷到了北平的古舊胡同上.
雖是盛夏, 清晨的風卻是森寒. 天色仍未全亮, 胡同又不好進光, 這裡就是陰森可佈.

來到這裡, 因為滿棠要找一個人.
他跟著字條上去找, 字條上除了地段外, 還清楚寫上這個人的名字 – 任澄文居士.

滿棠知道此人一定有能力救滿懷, 因為這張字條, 正是當日他大哥滿仁在遼寧外圍的貨櫃裡交給他的 +, 這個任澄文居士, 肯定是杜月笙門下一個重要人物.
那個時候的杜月笙, 沒有辦不到的事.







『先生, 你找誰? 』來到了, 是一間在暗角位, 裝修得古色古香的店舖. 正想踏進去時, 門後突然閃出兩個人擋住滿棠的去路.

滿棠道: 『我要見任澄文居士. 』

『天還未亮, 任居士正在休息, 請回. 』守門的兩個男人見滿棠甚沒禮貌, 臉也黑了.

『給我跟他說, 李雲龍找他, 不要再休息了. 』滿棠是故意沒禮貌的, 他要給對方一個清晰訊息 - 我不是來求你, 而是命令.

一聽見<李雲龍>三個字, 守門的兩個人立即露出驚愕之色, 其中一人馬上走進店內.




不一會, 他便跑出來對滿棠道: 『先生, 任居士請你進去. 』

滿棠回頭對滿懷道: 『你留在這裡等我. 』
以滿棠的性格, 他寧願犧牲滿懷也會保住其他人. 但這次他選擇救滿懷, 因為有本錢在手 – 就是昨晚他在往上海關口神推鬼撞發現的軍火+2.



滿棠跟隨那男人進入店舖, 內裡非常昏暗, 沿途的長廊上放滿神像.
空氣彌漫一種檀香, 而且煙霧迷漫, 偶爾還傳來一兩聲奇怪的鳥聲.
這店的門庭如此狹窄, 內裡卻彷彿有另外一個世界, 滿棠經過一間又一間廂房, 那詭異的長廊像是沒盡頭似的.





轉過一個又一個的彎角, 那人終於停下來對滿棠說: 『任居士就在這房間裡面等你, 先生請進. 』
說罷, 轉身離去, 遺下滿棠一人.

滿棠倒抽一口涼氣, 環故四周, 通通是令人心寒的東西.
他點燃香煙, 推門進房.....

房內一扇窗也沒有, 如密室一樣, 惟一光源來自枱上一盞油燈.
牆上掛滿中國字畫, 家具全是酸枝, 古樸儒雅, 時間彷如回到清代.



『李雲龍六年前已經死了, 盜用死人名字, 你的心有沒有不安? 』
滿棠嚇了一驚, 原來一直有個人坐在枱邊的椅子上, 這個人彷彿與黑暗融為一體.





滿棠盡力顯得從容. 也沒有等那人邀請, 便坐在他對面的椅子上, 還把枱上的油燈移近那人, 好看清楚他的臉.

光線落在那人面上....他滿頭白髮, 兩頰凹陷, 全無血色, 但雙目如流著清流一樣, 與整個人格格不入.
只有來自地獄的人, 才配擁有如此氣勢, 可想而知, 他有如何不平凡的經歷.
這種為他人帶來死亡氣息的感覺, 就如一襲來自地獄的陰風.

他與滿棠四目交投, 看得滿棠心寒, 但滿棠繼續強裝鎮定, 便回答: 『不安? 任澄文, 你知道我為何而來嗎? 』
滿棠繼續無禮, 直呼其名.
















+當日滿仁叫滿棠到字條上的地段找青幫的人幫忙把軍火運去遼寧. ( 詳見第(十六)回 杜老闆)

+2詳見第(二十二) 回 北平淪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