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5 機心
教會花園傳來一把狡滑聲音,正是唐納德,他找上園丁:「我必須斥責你!」
 
園丁是教會的員工,當他聽見教會司庫的斥責,心裡就怯怕:「唐納德先生,請問我做錯了甚麼事?」
 
「是你帶那名黑奴進來嗎?」唐納德板著面孔。
 
「是的,因為我見那人滿身是血……」園丁。
 
「你不知道那些黑奴都不懂禮儀嗎?如果他們破壞了教會的莊嚴,影響了教會的聲譽,你是否擔當得起?」唐納德認為園丁沒有學識,所以瞧不起他。




 
園丁低下頭:「對不起,唐納德先生,是我疏忽……」
 
唐納德:「勞卡斯先生知道是你帶黑奴進入教會嗎?」
 
園丁:「這個……我不太肯定……」
 
唐納德:「你給教會添上麻煩,教會正為擴建的事忙過不停,你卻......唉......希望勞卡斯先生不會追究此事,只是……」
 
唐納德說話吞吞吐吐,園丁聽得更膽戰心驚:「只……只是甚麼?」




 
唐納德刻意咽了一口水,續說:「只是,你得小心亞伯拉罕,他會告訴勞卡斯……他們一個簽名就足夠讓你丟失工作。」
 
園丁焦眉苦脸:「是……是的,請唐納德先生為我保守這個秘密。」
 
唐納德微微點頭,然後離開,剩下的園丁則愁眉苦臉繼續工作,因為他家裡有5個孩子需要養活。
 
這時候,亞伯拉罕從農場回來,見園丁晚上仍在工作,想上前稱讚他,園丁卻故意避開他。亞伯拉罕感到奇怪,但沒有追上去,因為他在農場裡唱了6小時詩歌,現在只想休息,所以沒有到辦公室簽退,直接回宿舍沐浴後便睡覺了。
 
唐納德和勞卡斯仍在辦公室,唐納德見亞伯拉罕晚上仍未簽退,便趁機向勞卡斯說話:「哎呀,這麼晚,亞伯拉罕先生怎麼還未回來?」




 
勞卡斯邊處理文件邊回答:「他對我說要送以利亞回農場。」
 
唐納德冷笑:「農場在另一個州份嗎?怎麼要花上一整個下午?」
 
勞卡斯:「亞伯拉罕懂得管理時間,不用擔心。」
 
唐納德又笑了:「懂得管理時間?是啊,亞伯拉罕先生真有一套啊!」
 
勞卡斯:「你有話不妨直說。」
 
「我看亞伯拉罕很有機心,他借口說送黑奴回農場,其實用了教會的馬車做別的事,馬車可是教會的資產!我是教會司庫,不能置之不理啊!」唐納德的話說得很盡責,其實有機心的人是他。
 
勞卡斯信任亞伯拉罕的品格,為了證實唐納德是錯的,他步出辦公室,抬頭望見亞伯拉罕宿舍點了燈,就往宿舍的方向走去,想找亞伯拉罕問過明白。
 




來到亞伯拉罕宿舍門前,勞卡斯輕叩門幾下,可是亞伯拉罕正在熟睡,所以沒有應門。待了一會兒後,勞卡斯推開房門,見亞伯拉罕在睡覺,不想打擾他。
 
跟在勞卡斯後面的唐納德見亞伯拉罕在睡覺,心裡就更得意:「哼,原來在呼呼大睡……」
 
勞卡斯:「這是他第一天來到教會上班,讓他好好休息吧!」
 
唐納德嘴角微微向上揚起:「對啊,才第一天上班嘛……」
 
晚上,唐納德和亞伯拉罕都睡得很甜,亞伯拉罕夢見自己跟黑奴一起採棉,唐納德則認為自己這晚贏得漂亮。
 
至於在農場裡的以利亞,同樣感到這天很奇妙,自己身為奴隸,竟然可以邊唱詩歌邊工作。
 
縱然奴役人生疲憊不堪,日間工作16小時,晚上只能睡在這個又漆黑,又骯髒,面積僅如籃球場般大的小木屋裡,同睡的黑奴多達50人。這裡莫說是床,連枕頭也沒有一個,仍難掩以利亞心裡的喜樂,因為他相信神愛他、憐憫他。
 
面對以利亞的笑容,傑克不禁問他:「以利亞,你今天不累嗎?為甚麼仍未睡。」




 
以利亞反問他:「你覺得今天的工作如何?」
 
「很累,每天都很累,但今天,當那個白人唱起歌來時,我感到有人在意我。」傑克閉上眼睛續說:「雖然我聽不懂那個白人說的話。」
 
「他說耶穌會幫助我們。」以利亞。
 
「如何幫?我想要自由,耶穌可以幫助我嗎?」傑克。
 
以利亞無法回答,傑克就嘆了一口氣,道:「算吧,我要睡了,我真的很累。」
 
PS:1863年美國通過憲法第13修正案,正式在全美廢除奴隸制,美國黑人從此獲得自由。
 
第二天清早,亞伯拉罕一上班就被勞卡斯叫進辦公室,從旁看見的唐納德立即豎起耳朵,偷聽他們對話。
 




勞卡斯以主管身份問亞伯拉罕:「亞伯拉罕,你昨天下午往哪裡去?」
 
自昨晚看見園丁有意避開後,亞伯拉罕便意識到教會內的氣氛有點不對勁,他以沙啞的聲線回答:「老師,我昨天送以利亞回農場後,跟他的老闆查理達成協議,我可以在他的農場跟他的奴隸唱詩歌,條件是提昇農場的工作效率。
 
「從下午唱到晚上?」勞卡斯。
 
「是,我向他們唱詩歌和唸經文。」亞伯拉罕。
 
「難怪你昨晚這麼累,我錯怪了你,對不起。」勞卡斯。
 
亞伯拉罕愕然:「老師可以告訴我,你錯怪了我甚麼嗎?」
 
「唐納德作為司庫,他擔心你錯誤使用教會的馬車。亞伯拉罕,教會也是人的地方,作為神的僕人,你得謹慎處事,不要惹人誤會。」勞卡斯有意暗示唐納德是個會說話的人。
 
唐納德聽後,立時想出一計,他一個箭步,步出教會,往約瑟夫別墅方向去。




 
這時候,約瑟夫在書房跟他的智囊亨利對話:「不要再僱用那些人,我只想你幫我教訓那個黑奴一下,怎麼用刀刺傷他,若搞出人命怎麼辦?」
 
「明白,老闆。」亨利。
 
約瑟夫喝了一口紅酒:「我叫你找那個黑奴工作的地方,你找到了沒有?」
 
「他在查理的農場當採棉工。」亨利回答時,有人叩門。
 
叩門的人是約瑟夫的管家:「老爺,唐納德先生想見你。」
 
「請他進來。」約瑟夫。
 
唐納德來到書房:「約瑟夫先生,我聽到一些事,必須告訴你。」
 
「有話直說。」約瑟夫。
 
「原來亞伯拉罕昨天到了那個黑奴工作的農場傳教呀!約瑟夫先生,如果你容許亞伯拉罕肆意妄為,恐怕日後會有更多黑奴混進教會來……」唐納德。
 
約瑟夫給亨利添酒:「你看此事該怎麼辦?」
 
亨利獻計:「可以找那個叫班傑明的管工。給他一些錢,吩咐他每聽到亞伯拉罕講道,就隨手找個奴隸用皮鞭鞭一下。」
 
唐納德插嘴道:「鞭打奴隸的原因是他們工作分心。」
 
亨利:「對,這樣亞伯拉罕就不得不停止在農場傳教。」
 
約瑟夫同意:「就這樣辦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