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古城,南宮家,祖殿。
 
「放肆!朱家公子豈是你能傷的?」一位老者正斥罵著眼前衣衫襤褸的少年
 
老者名為南宮維新,是南宮家的二長老。二長老面露凶煞,絲毫不客氣地怒罵著眼前的少年,而其他南宮家的族人也只是在一旁冷漠地看著,顯得很是麻木不仁。
 
「朱家家主,此子大逆不道,竟然出手傷害貴家公子,我們這就將此子交由朱家處置,還望您能大人不計小人過,饒了我們南宮家。」二長老雙手作揖,微微低下頭來,對著坐在椅子上手持折扇的中年男人恭語道,跟方才的凶煞神情可謂是大相逕庭,而其略顯顫抖和斷續的語氣更是顯得他卑微無比。
 
「維新長老,我們朱家乃是這聖古城的名門望族,又怎會故意為難你南宮家。這樣吧,讓此子跪下,給我磕一百個頭。此事就此作罷,您看如何?」坐在椅子上的男人,是朱家家主朱厭。只見他身穿一身白袍,悠哉地搧動著手上鐵折扇,並坐在椅子上滿意地笑語道。但其笑語中卻盡顯譏諷和冷血之意,宛如笑裏藏刀。就如他手中的鐵扇般,正面刻滿詩句,顯得正氣十足;但其背面卻是血紅色的一片,顯得歹毒無比。
 




聞言,南宮維新面色難看了極點,他知道所謂打傷一事根本就是無中生有,但朱家如今富可敵國,自然是看不上南宮家那點小錢,因此賠錢了事自然是不可能的。而朱家此番舉動的意圖也很明顯,畢竟在南宮家沒落前,兩家可謂是死對頭,而如今趁著南宮家沒落而崛起的朱家就借此機會狠狠羞辱南宮家一番,並且為日後吞併南宮家找一個「正當」的理由。但對於眼下的情勢,南宮家也無能為力,為求生存也只好在家族中隨便找來一個替死鬼,為家族扛下這「莫須有」的罪名。
 
「你!還不快過來,給朱家家主磕頭認罪!」很明顯,在位高權重的朱家和所謂的家族大義面前,南宮家族早已經選擇了卑躬屈節。
 
隨後,少年便向前走了過去。只是肉眼可見,少年步伐有些凌亂,眼神盡是空洞,臉上沒有一絲表情,像是一具行屍走肉。
 
「跪下!」南宮維新對著眼前衣衫襤褸的少年怒喝道。
 
對於南宮維新而言,眼前家族的「替死鬼」,並沒有使他產生絲毫的惻隱之心,因為眼前少年雖是他們南宮家族之人,但早年父母雙亡,加上少年性格孤僻,整天沈默寡言的,而且在修行一方面也是毫無慧根可言。因此,少年對他和整個南宮家族而言,可謂是徹頭徹尾的家族累贅。這也是為什麼,一直以來少年基本上在家族裡就沒受到過好眼色,整天受人使喚和羞辱。但是就是這麼個人人唾棄的家族棄子,卻是這家族「替死鬼」的最佳人選,畢竟就算他死了也不會有人管的。
 




然而,在南宮維新怒喝過後,那少年卻是沒有一絲回應和舉動,就這麼繼續在他的面前站著,紋絲不動。
「我叫你跪下!」頃刻間,隨著一聲怒吼,一股肅殺而又無形的威壓從南宮維新身上散發開來,就如狂風般,席捲在整個大殿之中。
 
而這股巨大的威壓,名曰「靈壓」——是修行者運用自身靈氣,從身上形成一股強大又無效的壓力,從而震攝比自身修為低者的一種途徑。可見,南宮維新此刻運用「靈壓」的用意不言而喻,就是要讓那少年乖乖遵從他的意願。
 
只是,頂著這股如此強勢的「靈壓」,那少年依舊紋絲不動,就像一株早已根深蒂固的巨樹般屹立不倒,可見其意志力之堅定非常人所及。
 
南宮維新也是眉頭一皺,他也沒想到,一個家族棄子,意志力竟如此頑強。怎麼說自己也是二長老,修為在家族中也算是佼佼者,這少年居然沒被著股「氣場」給威攝到。
 
一時間,南宮維新面色很是難堪,他狠狠地盯著少年,冷冷道:




 
「既然如此,就休怪我無情了。」
 
話音剛落,那股肅殺又無形的威壓似乎增強了不少,並且開始凝聚在那少年的頭頂,就連那少年身旁的桌椅都開始稍微地晃動了起來。很明顯,那股「靈壓」被南宮維新加強了。
 
或許是本就毫無修為的原因,就算少年自身意志力再怎麼堅定,他還是有點抵不住那股頂在他頭上的壓力。只見隨後,抵不住壓力的他雙膝微屈,而嘴角更是有鮮血開始流淌起來。
 
而這時,只見頂著巨大壓力的少年,眼神終於不再是空洞的,而是無比的堅強不屈!他緩緩地開口道:「無情?要我為家族扛下這莫須有的「罪名」...你還有理了?南宮家對外畏強對內欺弱...做狗倒是挺敬業的...但是抱歉,我不是狗,更不會跪狗的主人!」
 
聞言,南宮維新很快就意會了這句話的含義,這已經徹底惹怒了他,臉上的殺意不斷湧現出來,「靈壓」更是瞬間加強了數倍。就在南宮維新正要下狠手取那少年性命的時候,一把手突然抓住了他。南宮維新心頭一顫,因為他完全沒有注意到那人是什麼時候靠近他的,很明顯,那人的修為比他高上不少。他不敢置信地轉過頭去,只不過還沒等他看清那人的臉時,一個巴掌已經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重重地甩在他的臉上。那人,正是朱厭。
 
「此人,是我要他跪下的。可你現在卻想直接把他殺了,這可就不好玩了,這不是——在打擾我雅興嗎?」朱壓露出和藹可親的表情笑問道,但與之格格不入的還有他身旁那不停散發著的恐怖「靈壓」。
 
面對那虛偽的笑容和那完全和自己不在一個等級的恐怖威壓,朱厭所說的每一字一句就如同一縷縷寒針般札在南宮維新身上,刺骨無比,讓他身體頓時間不自覺得顫動了起來。
 




「沒...沒...我怎麼敢呢...」南宮維新頂著壓力面色有些難堪地回應道。
 
只見朱厭並沒有繼續理會南宮維新,而是轉過身狠狠地一把抓著那少年的頸椎,輕聲道:「罷了,被二長老這麼一搞,雅興都沒了,所以...我也只問你最後一遍,跪還是不跪?」
 
雖說只是輕聲言道,但是其語氣中的寒意還是絲毫不減。
 
而此時,在他面前的少年早已經氣息奄奄,身上盡是血跡。他艱難地開口說道:「你心裡,其實不早已有定數了不是嗎?別明知故問。還有,請收起你那醜惡的嘴臉,你的偽善讓人感到噁心,你這個偽君子。」
 
朱厭聞言,收起了長年掛在嘴邊的笑容,他愣了一愣,因為這還是頭一次聽到有人敢這麼跟自己說話的,並且這少年,居然還猜到了自己偽裝下的真實意圖。
 
只見隨即朱厭又再次悠哉地搧起了手中的鐵折扇,臉上那偽善的笑容也隨之回來了,他先是看了看周圍圍觀的南宮族人,然後對著少年笑言道:「你比他們這些人都要聰明和有骨氣。只可惜,我朱厭生平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自詡聰明又不自量力,口出狂言的人。」
 
話音未落,一把鐵折扇便毫不留情地刺破了那少年的喉嚨。
 
少年的喉嚨,鮮血直流,而眼中更瞬間佈滿血絲。他狠狠地盯住了朱厭,眼神中盡是滿滿的恨意。只是,那種身體的無力感讓他啥也做不了,因為等待他的,只有死亡...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