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海一粟...原來如此....但還請侄兒不必如此,你既為我南宮家傳承之人,往事自然是不咎於你。倒是侄兒你能夠坦率承認且不否認曾經所犯之錯,又存有反思之心,我不管你的以往是如何的...但只論從你進來這祖殿中的半炷香時間,你那不卑不亢,知錯能改的品行都令我很是滿意。」
 
隨著南宮凌一的話音落下,南宮維新就接著就附和道:「家主說得極對,人嘛...總有犯錯的時候,但是知錯能改更是可貴,就以侄兒這般品行和天賦,自然是能勝任我南宮家傳承之位的,我相信各位長老們定會既往不咎的,對嗎?」
 
說罷,他隨即便看向後方的眾位長老們,凌厲的目光使得後方那些原本面面相覷的長老們態度突然都產生了轉變,開始應聲附和道:
 
「對啊對啊,侄兒既能被天宮院所選上,勝任我南宮家傳承之位的,自然是沒有問題的...」
「侄兒既然都誠心改過了,我們又怎會怪罪呢?」
「二長老說的對,人總有犯錯的時候嘛。」
 




見狀那些長老們假意的附和聲,南宮天還是忍不住看了看南宮維新。他清楚,那些長老只不過是看在南宮維新的面子上才應聲附和道的,畢竟南宮維新算是眾多長老中最為年長的,其威望和勢力在南宮家也更是數一數二的。
 
想到這裡,南宮天不禁打了個寒顫,他發現南宮維新此人比他想像的還要陰險狡詐,畢竟按照南宮家的世襲制度而言,自己無疑就是族內繼承人的已定人選,只不過因為南宮凌一的長年閉關修煉,以至於他對自己還有整個家族其實並不了解,所以南宮維新此番舉動實則是在試探南宮凌一,在看到長老們一眾詫異的反應後,他看似是在替自己解圍,實則是想有意無意地把自己以往的跋扈性子透露給南宮凌一,並且藉此看看他的反應和態度。
 
若是南宮凌一反應不佳,那自然最好,但就算其反應平平,但於南宮維新而言就已經足夠了,因為這番話已經在南宮凌一的心裡種下了一顆猜疑的種子,以便日後自己能有機可乘。
 
畢竟,南宮維新膝下也有一子,若是南宮天被罷黜繼承之位,屆時他那兒子便有望成為那順位之人。
 
只是南宮維新怎麼也沒想到,眼前此「南宮天」非彼「南宮天」,他憑藉簡單的幾句自責和那充滿歉意的舉措,不僅讓自己瞬間被反客為主,反而還讓南宮凌一對他又多了幾分欣賞之情。
 




而這很明顯,就不是南宮維新希望看到的。
 
但就算如此,此時的南宮維新,神態依舊從容的很,還在不慌不忙地與一眾長老一同附和道。
 
看著南宮維新那依舊泰然自若的心態,南宮天則不禁在心中不屑道:「不愧是老狐狸,小算盤被打散了,還能不自亂陣腳,反而還在這裡亂誇我一通,真讓人摸不著頭腦。」
 
只見,隨著一片附和聲過後,南宮維新一副奸計得逞的模樣對著南宮凌一講道:「家主,既然您看在座的各位都如此拥护侄兒成為我南宮家傳承之人,雖然我們一早便已經議定了一週後才給侄兒舉行傳承儀式的,但如此群情振奮的時刻,依我看擇日不如撞日,這傳承儀式不如就在今天辦了吧。」
 
聞言,南宮凌一並沒有理會他,只是轉過身便語氣祥和地對著南宮天問道:「你認為呢?」
 




南宮天先是看了看一旁的南宮維新,然後又觀察了一下南宮凌一,他意會到南宮維新這是在引自己入套,只是南宮凌一那隱約透露出的一絲期待之情,讓他不得不雙手作揖,語氣裝作平和地說道:「今天各位長老們齊聚一堂,如此難得的時刻,既然大家盛情難卻,我若是再三推辭的話便顯得侄兒有些太過於矯情了。」
 
「這麼說,侄兒說答應了?」南宮凌一神情喜悅地問道。
 
南宮天聞言微微一笑,並禮貌地點了點頭說道:「是的。」
 
「如此甚好,甚好啊!」在得到南宮天的回應後,南宮凌一就便毫不避諱地縱情大笑了起來,聲音更是頓時間迴盪在整個祖殿之中,把其豪邁的性格盡是顯露無遺。看得出來,他似乎對於南宮天的回答十分滿意。
 
只是大笑過後,他的笑容頓時收住,神情更是忽然間嚴肅了起來,下一刻,他的雙眼已經緊閉了起來,並且就這麼席地而坐著,一副氣勢凌人的模樣。
 
見狀如此詭譎的行徑,其他長老則是見怪不怪,在一旁默不作聲;一瞬間,整個大殿的氣氛都沈重了起來。
 
然而,南宮天對此並沒有為意,因為從一開始,他的視線從一開始就沒有從南宮維新身上移開過。
 
他一直都想要搞明白,南宮維新如此做到底是為了。




 
「南宮維新,你到底又在搞什麼陰謀?方才試探南宮凌一得不償失,現在卻連同眾多長老一起緊逼著我上位,要不是為了復仇一計,我才不會任你擺佈呢...你還真是讓人討厭至極。」看著南宮維新的身影,此時的南宮天心中雖然忿忿不平地怨道,但他一早就意識到,現在的自己已是騎虎難下了,就算有多不情願也罷,自己現在已經沒有推辭這繼承之位的餘地了。
 
只是準確而言,南宮維新此番舉動其實也並沒有讓他自己得到什麼益處,只是南宮天深知,此人作為「老狐狸」,一向狡猾的很,如此逼迫自己上位,肯定也沒安什麼好心。
 
想到這,他突然想到了些什麼,表情逐漸有些得意了起來,心中念道:「千算萬算,只可惜南宮維新,有一點你還是算錯了,我並不在意這傳承之位,更不是你記憶中的那個「南宮天」,你自認為我只是在裝模作樣罷了,也罷,我也只好將計就計了。」
 
就這樣,在南宮天的腦海中,一個「復仇大計」漸漸規劃好了...
 
「呯——」
 
就在南宮天還在思索著的時候——突然間,一聲轟然巨響毫打斷了他。
 
還未來得及驚訝,南宮天便瞧了瞧那轟響的源頭,只見在前方的不遠處,一扇龐然巨門便憑空聳立在了那裡。
 




巨門就這麼巍巍而立著,其高度甚至洞穿了屋簷;其形體,就如同巍峨高峻般的群山,龐然浩大,讓人不禁連連感嘆,感嘆自身的渺小。
「這麼多年了,以我們能力果然還是無法蓋出比這扇巨門還要高的屋簷呀...」隨著一聲嘆息,南宮凌一緩緩地站起身來,便結束了打坐。
 
而南宮天則是仰望著這那扇巨門,他雖然能意識到這應該是儀式的一部分,但巨門那超乎想像的龐大,還是讓他不由得在心裡驚嘆一聲:「我的老天...」
 
見狀南宮天那驚嘆不已的反應,南宮凌一便緩緩開口說道:「我當年...也是如此啊...看著這扇巨門,我才意會到,世界上竟然還有如此超然之物...」
 
南宮天轉頭看向南宮凌一,而後者則是繼續語氣莊嚴又沈重地說道:「正所謂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有時候,做人做事,眼光還是得要放開一些才是。」南宮凌一看似是對著南宮天所說的,但他那冷峻的目光卻意外地看向了一眾長老們。
 
見狀南宮凌一那一副霸氣凜然又話裡有話的模樣,讓南宮天發覺,此時的他,所散發出來的威嚴,氣質,還有他那氣勢凌人的眼神,就像換了個人似的,完全就不是他所認識的南宮凌一該有的模樣。
 
而這句話,意圖則更加明顯,顯然不僅只是說給自己聽的,更加像是在警告在座的各位長老們不要只貪圖眼前利益,從而禍害了家族。
 




南宮天想了想,猛然一驚,心中道:「我早該察覺到的,你既然對幾十尺開外的悄聲細語都能聽得如此清楚,你又怎麼可能觀察不到家族內發生的種種呢——」
 
「你到底在隱藏些著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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