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做了一個奇怪的夢。
 
我夢到了很多比卡超瘋狂的追著我釋放十萬伏特。
 
是一個很痛苦的夢。
 
在我無力的躺在樓頂的時候,我不知不覺間就睡著了,不知道過了多久的時間。現在睜開眼睛,也只能看到天上的一片漆黑,還有在其中閃爍着的星星。
 
我覺得學校的教程應該加插一個有關「危險意識」的課程,教導未成年人不應該跟陌生人去一些人煙稀少的地方,要不然發生了什麼危險都不會有任何人發現。
 




至少,要是我和音無不是相約在樓頂的話,我應該不會被她以電擊槍捅上數十秒。再退一步,即使我無法動彈的躺在地上,很快也會有人發現我,把我送去醫務室。
 
不對。要是在大街上被壞人發現,那麼我就會被人進行一場毫無壓力的搶劫,變得身無分文。
 
唉。真是麻煩。不去應約就是最安全的做法。
 
可是,我也沒有這個選擇。
 
算了。時間也不早了,還是趕緊回家吧。
 




「咦?這不是喜多川君嗎?」
 
很不巧地,下樓時我在樓梯的轉多處遇到了貝澤。
 
「你怎麼在這裏?你不是要給茉代買雪糕嗎?不趕緊回家的話雪糕可是會溶掉的哦——」
 
滲水的雪糕不適合放到書包裏,我身上也很明顯的沒有便利商店的購物袋。即使在校內遇到了兩手空空的我,貝澤還是以這種話題作為開場白,應該是不想拆穿我那個薄弱的藉口。
 
既然如此,我也不多想藉口了。
 




「貝澤⋯⋯你覺得怎樣的人會隨身攜帶電擊槍?」
 
在離開學校的途中,我這樣問道。
 
「電擊槍?」貝澤撓了撓頭,一頭霧水的模樣。「怎麼突然的提起電擊槍呢?還以為你會向我追問音無同學的事情呢。」
 
不愧是貝澤,什麼都沒說就知道跟她有關。
 
「沒什麼。只是忽然的想起了電擊槍這東西。」
 
「忽然想起也就說明電擊槍是你內心深處重視之物⋯⋯莫非喜多川你喜歡玩電擊槍play!?」貝澤露出驚訝的表情,以手掌掩著下意識張開的嘴巴。然後她再提高聲線,略帶狂氣的說道:「我的棍子,和這根帶電的棍子,你想要哪一個?」
 
「我的職業可不是回復術士!」
 
回復術士也不是用電擊槍的吧。再說了,電擊槍能被稱作棍子嗎?




 
「實在是太過下流!太過色情!太過下賤了!」貝澤面紅耳赤的急促的說道。
 
「很難得看到你這麼高興。可是為什麼中間混進了『下賤』這個詞?就算是喜歡電擊槍play也不能算下賤吧。」我補充道:「雖然我沒有喜歡電擊槍play。」
 
「對不起。看到喜多川君就下意識的聯想到『下賤』了」貝澤誠懇的向我道歉。
 
「⋯⋯」
 
「警察或者防擊人員應該會帶著電擊槍吧。畢竟它最初的用途就壓制犯人。」貝澤用手扺著腦袋認真的思考著。
 
貝澤主動把話題拉回來真是幫大忙了。想不到轉場的我這樣想著。
 
說完之後,貝澤很快又搖了搖頭,否定了剛才的看法。「即使是他們也不一定會隨身攜帶電擊槍,工作時間之外就會離開電擊槍也是很正常的。」
 




「那麼結論是⋯⋯」
 
「結論是——因為特殊身分害怕在路上遇到危險,想要自保的人。」貝澤扭頭對我說道。「雖然與原意有所出入,不過作為自衛的工具,電擊槍也是一種泛用的存在。」
 
「對呀。電擊槍理應是作為自衛的存在的呀⋯⋯」
 
我一邊走出學校,一邊弱弱的說著。
 
貝澤看了我一會兒,見我沒再說什麼,便也沒再追問下去。
 
***
 
我回到家了。
 
不過回家之前我還去了一趟便利商店,目的是為了買雪糕。雖然我剛才只是以茉代作為藉口,可是我還是買了雪糕回來。




 
畢竟我還有求於衪。
 
「茉代——小茉代——」我在房間裏溫柔的說著,搖晃著手中的購物袋,發出了㗭㗭的摩擦聲。「是雪糕喔——你最喜歡食的雪糕喔——」
 
沒反應。
 
呯!我用力的坐到床上,發出了一聲巨響。
 
「呀啊!沒有人跟我搶雪糕真的是太好了!一次過食兩杯雪糕實在是太爽了!」
 
我一邊緩緩的拆開包裝,一邊對著空氣叫喚著。
 
還是沒反應。
 




到底藏到哪裏去了?
 
我把兩杯雪糕放回冰箱,開始在家中各個角落鉅細靡遺的搜尋著茉代的身影。就連是儲物櫃、床下底、信箱等等的地方都一個不剩的檢查了。
 
哪裏都不在呢⋯⋯那小妮子。
 
沒辦法。只好自己清理掉兩杯雪糕了。
 
我重新回到廚房,把冰箱打開,看到了只剩下一杯的雪糕。
 
⋯⋯
 
「可惡!不幫我的忙還敢吃掉我的雪糕!」
 
我用力的踩踏著地板大喊道。
 
這個可惡的小蘿莉,下次看到她一定要好好的懲罰一下她。
 
比如說,把她給五花大綁在椅子上,在她面前食著各式各樣的雪糕,然後看著她情不自禁張大嘴巴,口水滴落到她引以為傲的深藍色秀髮和短裙上。
 
她無法自控無法自理,自己把自己玷污的樣子——
 
嗯——光是想像就已經足夠興奮了。
 
不過她也算是良心未泯吧,還懂得把雪糕留給我。
 
我這樣想著,暗暗的把「她單純沒有時間吃掉兩杯」這個可能性給抹除掉。
 
既然茉代不肯幫忙的話,我就只好去找其他的幫手了。
 
我打開雪糕,一邊吃一邊打電話給某個可能幫得上忙的人,順便開啓電腦搜尋著資料。
 
說是搜尋資料,可是對於現狀毫無頭緒的我也只能以盲頭蒼蠅一般的方式,查看著社交媒體有沒有什麼線索。
 
有人的地方就有思念。
 
有思念便會被人傳播。
 
被人傳播便會被聚集。
 
聚集起來便成了願望。
 
所以,先去看一下最多人聚集的社交媒體也是一種方法。
 
「喜多川,真稀奇呢。居然會花費重要的睡前時間來跟一個大叔聊電話。」電話在此時接通了。「這時候不該是打電話給畫家小妹聊通宵電話的嗎?」
 
電話的另一端是影野又一,是消除「願望」的遺害的專門家。自從我在暑假被捲入了一連串的許願事件後,因緣際會認識了茉代及貝澤後,直至現在一直都接受著他的監管。
 
無論遇到什麼難以想像的「願望」,他都會有條不紊的把事情處理好,給人一種「一切盡在掌握之中」的感覺,是個做什麼事情都慢條斯理⋯⋯也可以說是得過且過的人。
 
話雖如此,他畢竟擁有著專門家這一個身份,就算他所做的事只是得過且過,除了徵詢他的意見外也沒有任何更好的辦法了。
 
看到音無加儂這種不尋常得可以歸類成超自然現象的事情,我也只能把它聯想到「願望」身上。
 
「不不不。」聽到我的話之後,影野急忙的否定我的說法。「願望可不是什麼『超自然』的事情。人們向神明祈願,神明實現人們的願望,這是再自然不過的事情。要說的話,要是把願望歸類成『超級自然』也是完全沒問題的。」
 
把「超越自然」理解成「超級自然」嗎?很有影野的風格,畢竟他是一個經常把「順其自然」掛在嘴巴的大叔。
 
正是這個原因,我從一開始就有點擔心影野不會幫助音無加儂的事情。
 
順其自然。換個寫法便會變成袖手旁觀。
 
「所以在音無加儂身上出現的現象是因為願望嗎?」
 
我重覆的確認著,在電腦上搜查著「願望」、「許願」,「心願」、「許願」等等的關鍵詞。
 
「嗯。八九不離十。」然後影野又笑著說:「當然也不排除只是一個薄情的健忘人士忘記了自己同班同學的樣子。」
 
我沒有理會他對我的揶揄,把話題轉到了另一個疑問上。
 
「為什麼只有我注意到音無不對勁的地方呢?或者說,為什麼只有我沒有被影響呢?」
 
影野在電話的那頭笑了兩聲,隔著電話的我看不到他的表情,卻也感受到了包含其中的傻眼與無言。
 
「經歷了這麼多事情你還是對茉代一無所知嗎?你這麼薄情,難怪她會隱藏起來不肯見你。」
 
「你這麼說⋯⋯莫非這是茉代的功勞?」
 
「當然啦。不然你以為你是白馬王子嗎?只有你擁有拯救公主的機會。」影野聽到我的應答,忍不住再次挖苦的說。「讓我猜一猜你剛剛都做了什麼吧——是不是在接受音無加儂的電擊療法之後,馬上想用廉價的甜食收買茉代幫你,你卻連茉代的影子都看不見,然後就生氣的大喊大叫呢?」
 
「你是不是一直都在我家裏偷看我!」
 
「沒有。我只是裝了一個攝像頭而已。」影野打趣道。
 
還以為茉代只是藏在不知道哪裏,旁觀著我遭遇的事情。沒想到,衪也是願意幫助我的。
 
好吧。雖然現在才說有點遲,不過我認可了祢食雪糕的資格。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吃掉我買的雪糕了。
 
「拯救公主或許是王子的職責,可是童話也沒有禁止平民百姓去拯救公主吧——或者說,拯救了公主才能成為白馬王子。」
 
「唉。要是這樣想的話,我真的替喜多川你的未來感到擔憂呀。」
 
「可以的話,還是先為音無的事情擔憂一下吧。」
 
「哦?聽你的描述,她好像對自己周遭的異常沒有半點抗拒呢?」影野沉下聲音說著。然後再順勢反問道:「她自己都不為自己擔憂的話,我們又為什麼要為她擔憂呢?」
 
回想起音無今早悠然自得的模樣,好像真的是一絲不安也沒有⋯⋯嗎?
 
在被電擊槍電得失去意識再醒來之後,我思考了很久都猜不出她為什麼會突然攻擊我。
 
但是攻擊性應該是跟不安沒有絲毫關聯的吧。
 
想到此處,我在電腦上搜尋著電擊槍的相關資訊。
 
忽然,影片裏出現了某個熟悉的身影。
 
嚴格來說,那不是我有意圖的去觀看的影片,只是有關電擊槍的影片裏插播的一段廣告。
 
廣告裏的主角是一位粉紅色頭髮、頭頂兩根飄逸的蟑螂鬚(下略四十字外貌描寫)的少女。
 
她穿著純黑色的比堅尼,在沙灘上拿著飲料盡情的奔跑著,海水和陽光一起打在她的身上,讓她的身體與飲料都變得閃閃發亮。接著她跑到鏡頭前,拿起飲料喝了一口,再放到自己的臉頰旁,俏皮的唸出廣告標語:「想喝嗎?哈哈!不給你喝。我才不會跟你間接接吻呢!今日份甜味——XXX氣泡飲料。」
 
我點進廣告,發現女主角的名字也十分熟悉,是全部以片假名的寫成的「加儂」,然後再配以「音無」這一個姓氏。
 
不能說是一模一樣,只能說是同一個人。
 
我在網絡上輸入「音無加儂」這四個大字後,許多許多讓我意想不到的資訊便湧進了我的眼中。
 
那麼,現在就讓我以愛情喜劇的方式來說明一下現在的情況吧——被當紅寫真偶像告白的我不小心把她給拒絕了!
 
 
注:
以下人名讀音為:
影野又一(kageno mataichi)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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