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吓?咁就完咗啦?之後呢?」
 
小雅聽到這邊,本來期待故事的後續,但想不到馮伯就這樣停了下來。
 
「無啦,完晒啦。」
 
「吓?消失嘅村長呢?剩低嘅村民之後嘅生活呢?有無再去調查牛屎湖村?牛屎湖村點解會做啲咁詭異嘅嘢呢?」
 
小雅十分不滿。
 




「仲邊有咁多呀,嗰陣班大人執返條命都算係咁,返到嚟之後我哋去其他村到請咗個人返嚟做場法事,之後就無啦。之後我哋就無人敢再去牛屎湖村。」
 
「村長消失咗啫,但有兩個村民死咗喺牛屎湖村,你哋無再派人去搵返條屍咩?」
 
阿棠想了一想,還是覺得不合理,畢竟本來三椏村的人,就是為了救人才再次去牛屎湖村,證明他們都是有情有義的人。但在解決事件後,反而沒有再到牛屎湖村去把死去的村民帶回去安葬,怎想也不太符合他們的性格。
 
「你既然問到,我都唔怕講。事發之後我哋全村人,包括當時仲好細個嘅我都有去,但,唔好話屍體,我哋連條村嘅痕跡都搵唔到,成件事就好似無發生過咁。」
 
馮伯在說話的同時,身體不期然在顫抖着,是想到當年的畫面在害怕嗎?
 




「既然成件事完咗,點解你哋每年呢個時間都要離開呢條村?」
 
坤達把剛才的資料整理好後,提出了眾人心中的疑問,而馮伯則眉頭緊皺,一副不願回想的模樣。
 
「唉,話唔講話唔講,我都講咗咁多,唔爭在啦。其實當年件事完咗之後,我哋用咗好耐時間先慢慢丟淡死咗幾個人嘅事實,好快咁樣一年過去,我同村入面其個朋友又去咗牛屎湖村嗰邊。」
 
「吓?又去?你哋唔驚嘅咩?」
 
小雅聽到這邊,忍不住打斷馮伯的說話。
 




「以前嘅日子,村入面嘅人嚟嚟去去,我哋已經好習慣突然人員嘅變動。而事實上當年我哋幾個細路,根本就唔知有人死,頭先講嗰啲咁恐怖嘅事,都係我大個咗,再聽返我老豆老母講先知。所以我哋一直以為只係丁爸一家人同其他村民離開咗,雖然大人一直有提我哋唔好去牛屎湖村,但細個嗰陣點會話咁聽話先得。」
 
小雅聽到馮伯的回應,和其他人一樣點了點頭,接受了馮伯的說明。
 
「雖然係咁,但其實我哋都好少去牛屎湖村嗰邊玩,始終被人發現咗又會被啲大人又打又鬧。當日會再去牛屎湖村,都唔知係巧合定有其他原因,總之我哋就諗住去嗰邊玩水,但去到附近嘅時候,我哋聽到一班人諗經嘅聲音。我哋諗住靠近嘅時候,死咗嘅小丁竟然出現喺我哋面前!」
 
馮伯緊張地揉着雙手,表情也變得緊張起來。
 
「當時嘅我哋咩都唔知,諗住同小丁打招呼之際,我哋群體入面最年長嘅人制止咗我哋,仲叫我哋快啲走。我仲記得,當時我最靠近小丁,仲未意識到有咩問題,小丁嘅樣突然間改變。流血、腐爛、白骨,依家回想返,就好似親眼睇住一個人由死去到腐爛見骨嘅過程。當時我嚇到唔識反應,淨係記得我被人拉住手咁逃走。返到村之後,村入面嘅人大概了解咗發生咩事之後,就決定全部人離開。」
 
「你哋無派人再去牛屎湖村咩?」小雅對村民毫無保留相信小朋友的說話提出疑問。
 
「無啦,基本上所有大人都無忘記過當日嘅事。我記得第一次離開咗三日之後先夠膽返村,之後慢慢就變成佛誕當日要離開三椏村,呢個傳統就一路延續到依家。」
 
其他人聽完馮伯的故事後,也沒有太大感覺,畢竟這種遠離市區的小村落,總是會流傳着不同的故事。




 
而當中,只有坤達在整理好資料後,露出了疑惑的神情。
 
「坤達,做咩皺晒眉咁?」
 
細心的子晴注意到坤達表情的變化,坤達想了想後,便向馮伯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馮伯,我想問多句,你一開始明明話早二三十年過嚟嘅話,牛屎湖村可能仲有人。但,照你嘅講法,發生呢件恐怖事件嘅時候,你只係小朋友嚟,即係應該起碼都四五十年前嘅事。」
 
面對坤達的疑問,馮伯點了點頭。
 
「係六十年前嘅事,我仲有兩年七十歲啦。其實喺牛屎湖村事件之後,偶爾會有啲人適應唔到市區嘅生活,會想嚟啲僻靜嘅地方生活。牛屎湖嗰邊因為有淡水湖,而且四周圍比較平坦,所以都有唔少人會想定居喺嗰度,而牛屎湖村同我哋三椏村相隔十分之近,所以一定會有交流。基本上,每次嚟交流嘅人,過咗佛誕之後就唔會再見到,然後又會有新一批人過嚟。就係咁過咗幾次之後,我哋都心知不妙,懷疑嗰啲人都係因為喺佛誕嗰陣消失,所以每逢有人嚟我哋呢邊,我哋都會好心提醒佢哋,但其實呢啲嘢,無經歷過又點會信呢。」
 
坤達跟其他人都一樣點了點頭,的確,即使馮伯說到這邊,他們也沒有太大的實感。
 




「大概二三十年前,當時有兩公婆嚟我哋村買嘢,講下講下先知佢哋嚟呢度做啲咩生態考察,加埋佢哋啲助手都有五六個人,同我哋講話會喺附近停留一年左右,想我哋幫手分啲物資畀佢哋。對我哋嚟講問題唔係好大,但經過幾次交流之後,我哋都係唔忍心驚佢哋出事,就將牛屎湖村嘅事同佢哋講,只係佢哋又點會信。本來呢件事同以往一樣,過咗佛誕大概就唔會再同我哋扯上關係,但當時嚟考察嘅人入面,同我哋村嘅一個女仔發展成為情侶,後生一輩嘅無直接經歷過牛屎湖村事件,所以佢哋其實都當係普通嘅習俗,亦因為咁,嗰個女仔,就喺佛誕當日,偷偷去咗牛屎湖村去見佢男朋友。」
 
馮伯說到這邊,開始哽咽,並忍不住落下淚來。
 
所有人被馮伯嚇了一跳,子晴向馮伯遞上了面紙,馮伯默默地接過後把眼淚擦乾。
 
「嗰個女仔,其實就係我個女。當我發現佢唔見咗嗰陣,我即刻要求其他人一齊嚟搵佢,但可惜,老一輩嘅無人想涉險,我只能夠一個人再去牛屎湖村。但......當我去到嘅時候,牛屎湖村已經空無一人,無論係考察嘅儀器,電池,臨時搭建嘅住屋,乜都無晒......留低嘅,就只有我個女由細到大都戴住嘅玉佩。」
 
馮伯從口袋中拿出了一個玉佩,上面刻了一個「芬」字,大概就是他女兒的名字。
 
「所以之後,我每一年都會喺度留到最後一刻,希望提醒啲人唔好再去牛屎湖村。至少,唔好今日過去。」
 
本來還沒有實感的眾人,在馮伯牽扯到女兒的部份後,漸漸也變得相信起來。試想一下,又有誰會拿自己的親生女兒,去虛構一個如此詭異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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