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蕩蕩的車廂在沉默之中高速前進,忽明忽暗的燈光,空置的地鐡座位,空中搖擺的手把,在這個除夕倒數之夜,只有被這個世界拋棄的失敗者才能看到這番光景。

「11:40」

手錶上顯示了尚剩20 分鐘就是新一年的開始,尖沙咀、利東街到處都人滿為患吧。隨處可見的情侣相擁著,盡情傾訴著對彼此的愛戀。

「噔噔噔」地鐡車門向兩側打開,只見一名身披白色皮草外套,腳踏高跟鞋,正值花樣年華的女人怱忙地走了出去。

「想必她定是約了男朋友吧」我在心中嘀咕著,酸溜溜的味道在空氣中漫著。阿木雙手抱著抱著自己就像有人在背後抱著我般。





阿木抬頭看了看路線圖上亮著紅芒的目的地。

新的一年還不是依舊了無新意、依舊準時上班、依舊準時上課、依舊吃喝拉拉撒睡。

「呯」的一聲巨響,高速行駛的列車彷彿受到了猛列的撞擊,阿木從靠在最在邊的座位一把滑到最右邊座位,一頭撞上最右邊的強化玻璃窗上。刹那間,車廂內的燈光全滅,伸手不見五指。

「錯誤…錯誤…錯誤…」血紅的字語不停在螢幕上閃爍著,黑漆漆的車廂彷彿變成了血海。

「嗞」車廂的光線緩緩亮起,阿木輕輕揉了揉額頭並睜開眼睛,隱約察覺到四周發生了些許難以言喻的變化。





阿木快速四處張望,希望能以此知道列車到底撞上了甚麼可怕的東西。然而列車依舊穩定前行,就好像剛才那聲巨聲只是一場幻覺般,四周寂靜的氣氛透露著絲絲異樣。

「剛剛…你看到了嗎?」一道帶著少許顫抖的聲音從下一個車箱中傳來。

只見一個剛下班,白色的襯衫上滿是摺痕的女人,一臉驚魂未定地指著螢幕問。

阿木順著她指的方向看去,螢幕就像一潭死水般甚麼也沒有,只剩下一片漆黑。

我依稀想起剛剛的在列車不知撞上甚麼的時候,隱約瞥見了螢幕上血紅色的字。可是我卻想不起來上面寫了甚麼字。





「難道我看錯了嗎?」阿木低聲地喃喃自語。

這時阿木注意到了本應是指示列車路線的螢幕上再次出現向血紅色的字句,令他相信剛剛的感覺不是幻覺。

「--遊戲開始--」




「--遊戲開始--」

在阿木疑惑之際,螢幕上顯示了進一步的解說。

「在這個殘酷的世界,成為上流社會的一員一直是人們所追求的。為此人們願意親手摧毀了昔日夢想,不惜活埋自己的人性,甚至吞噬他人的生命。可是,人們發現與生俱來的差距始終阻攔著他們,單靠自身微弱的身驅根本難以抵擋。」





血紅色的字句彷彿有一股慘人的魔力,使那個剛下班的女人神色驚恐地拉了拉阿木的衣袖。

「列車上的失敗者啊!在這個除夕之夜向世界證明你們同樣平等的擁有邁入上流社會的資格,抓緊你們手中屬於自己最後的車票,亦或是列車到逹終點的那刻化作最璀璨的煙火。」

「在拍肥皂劇嗎?還是除夕的特別惡作劇?」只見阿木閉上眼睛冷靜地思考著眼前發生的一切。

盡管阿木對眼前的情況也一無所知,但是阿木還是安慰了已經走到身側的那位女人。

「沒事的,可能只是地鐵的除夕特別活動罷了。對了,我是阿木。你叫甚麼名字呢?」阿木微笑著說。

「怎麼沒有聽說過地鐵說有除夕特別活動?我叫嘉欣。」嘉欣不解地問

「當然沒有聽說地鐵有除夕特別活動,因為這根本不是甚麼特別活動!」

話音剛落,說話的人便走到阿木他們的視線範圍。那個男人的身高大概1米8,身材健碩,手上的運動提袋裝得滿滿的。





「你們聽到了嗎?」那個男人用手壓在嘴唇上示意阿木他們安靜。

「嗶…嗶…嗶」一聲又一聲的機械般的聲音低聲地響起。

「是C4炸彈,倒計時結束後它的烕力足以把我們炸飛。你們覺得這只是除夕的特別活動嗎?」那個男人沉著臉地說,手中的拳頭握得幾乎攥進手心了。

「C4…炸彈…」阿木這刻只覺得天旋地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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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4…炸彈…」阿木這刻只覺得天旋地轉。

阿木雙腿一軟便攤坐在地上,止不住的大聲喘氣。





「怎麼會這樣!我…要死了嗎?」阿木一臉驚慌的說。

「我們應該相信他的話嗎?」嘉欣也是臉色鐵清地說。

對啊!萬一他騙了我們怎麼辦!

一念及此,阿木強迫自己迅速冷靜下來…

「你是如何能夠肯定是C4炸彈呢?」阿木沉聲地問。

只見那魁梧的男人微微蹙眉,似是沒想到阿木這麼快便能冷靜下來。

「我做了紀律部隊20年,自然是對那些爆炸品有相當的了解!」他冷冷地說。

嘉欣眼見氣氛如此針鋒相對便連忙出來打圓場。





「那哥哥你一定有什麼方法解決吧!對吧!」嘉欣眨著楚楚可憐的眼睛說。

那男人竟是招架不住般擺了擺手,令阿木感到噁心。

「故作嚴肅的傢伙」阿木小聲地嘀咕著。

那男人思考片刻便說

「如果有足夠的工具,我自是能夠做到…」

「你不是紀律部隊嗎?哥哥,怎麼會沒有工具呢?」嘉欣一邊搔頭一邊問。

「我是紀律部隊沒錯,可是現在都快凌晨了!紀律部隊也應該可以下班吧」那男人沒好氣地說。

嘉欣尴尬地低下了頭。

氣氛缓和了下來。

「總而言之,拆除炸彈在現階段是不可能做到的。當務之急是想方法緊急脫離車廂,以免受爆炸波及。這樣吧,我們先在車廂內找尋一些有用的物資吧」 他沉思片刻道。

「可是列車太大了,不如我們分頭尋找吧! 我去車尾吧!」話畢,嘉欣對阿木挑了挑眉,似是在傳達什麼消息。

「嘉欣到底想我怎樣呢…我就在這附近隨時接應她吧!」阿木暗自思量著。

「我在這附近找吧!」阿木佯裝沒所謂地說。

「那我去車頭吧。」那男人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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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那男人的身影消失在末節的車廂時,嘉欣悄悄找上了阿木。

「哥哥,你我之間一定要互相照應。那個男人的話也不知可不可信,剛剛故意問他工具的事便是想試探出他的袋子中裝了什麼!想不到被他巧妙避過了。一想到那些變態殺人狂喜歡裝作受害者,我便不由得顫抖起來。」嘉欣害怕地說。

一想到那男人的運動提袋中可能裝滿了各種各樣的武器,阿木的後背便感到一陣涼意。

「我們聯手吧!」阿木握著嘉欣的手說。

空曠的車廂中只有阿木一人靜靜地站著。他環視四周,想找出有用的資訊。

「椅子、地鐡柱、扶手、滅火筒…」阿木一眼看盡車廂內所有的物件,不由得一陣歎息,只因這些物件全都派不上用場。

「找到什麼有用的東西嗎?」那個男人不知何時悄然無聲地走到了阿木的身後,並輕聲地說。

阿木嚇出了一身冷汗。

「也沒有甚麼有用的東西吧。你呢?」阿木悄悄地後退了半步。

「老實說,現在炸彈的威脅還未解除,我們難道不是一根繩上的蜢蚱嗎?如果你想葬身在火海之中便繼續互相猜忌吧! 只有那些別有所圖的人才會破壞彼此的信任。」那男人一眼便看透了阿木的防備。

阿木默不作聲,似在思考著話語中的道理。

「倒是那個女人你才應該警惕,她的聲線、行為、表情都很做作。我多年的經驗告訴我,她不對勁!」那男人接著說。

「對啊!我也是剛剛才認識她,怎麼卻對她信賴有加? 差點著了她的道!」阿木心中一陣后怕

口中卻說

「就算嘉欣有古怪也總比你來得清白! 你口說要信任別人,自己不也百般防備嗎?連手提袋也不敢展示於人前。」

「哈哈哈…倒是牙尖嘴利,從你聽到炸彈的消息能快速鎮定下來,我便知道你不簡單。也罷,給你看便是了」

那個男人神秘地拉開了手提包的拉鍊。

一道銀色的光芒劃破車廂,那赫然是一把

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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